濯枝 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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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娶我,你家沒有意見嗎?” 程濯理所當然地說:“是我娶你,他們憑什么有意見?” 阮美云之前擔心的,她在他家里矮人一截,完全不成立,他家的叔伯嬸母待她算不上親厚,明上的客氣規矩都守著。 有程濯和老爺子在,她幾次過去吃飯,半句刺耳的話都沒聽過。 阮美云知道后很得意,春風滿面藏不住,對程濯更是認可到不行。 “唉,這就對了,小程做事是叫人放心。” 婚禮訂在十月,不可能大改,但阮美云去寺里求了一個好日子,在六月,想讓他們在六月先把證領了,婚禮籌備的事再慢慢來,也不打緊的。 簽上說了,六月好,別春入夏,吉雨普降,恩愛綿長。 平時不守戒,乍一下封建起來,阮美云比誰都較真。 孟聽枝也能理解,她媽是心里想著她。 就像野菜餃子,別人都吃了,她女兒也不能落下,萬一哪天佛祖就想起來保佑了呢。 所謂好日子,不過是個好意兆,她誠心去求了,不過是想著自己的女兒和女兒喜歡的人能沾盡世間萬般好,求他們美滿順遂。 程濯答應下來。 這頓飯,孟聽枝沒怎么吃飽,飯后跟程濯在長街散步,她出門前漱了口,卻還是能感覺到嗓子里有野菜味。 挺難受的。 春夜微風,吹在薄薄的碎花裙擺上,衣褶拂動,又柔又滑,空氣里只有一點點醉人的涼,她微攏著手臂,遠遠看著秀山亭的燈火發呆。 直到耳邊傳來悶悶的“噗”聲。 吸管捅破封紙。 程濯從排隊的人群里走出來,把買來的溫熱奶茶遞給她。 她雙手捧著,紙杯上的暖意瞬間傳至掌心,捧在手里就很舒服,低下頭喝了一大口,嗓口漫過甜味。 孟聽枝眉眼總算展開了。 程濯脫了黑色的風衣外套,搭在她肩上。 她只覺得肩臂驟暖,所有風都被擋住,嚼著嘴里軟糯的焦糖珍珠,眼睛笑意彎彎地吐槽道:“什么佛祖眼皮子底下的好東西,我媽好喜歡弄這個,每年都弄,你以后就知道了。” 沒一會兒,孟聽枝想不明白地說:“佛祖就是叫人吃苦的。” 程濯摸摸她的臉,一雙清冷桃花眼,望她卻含著溫柔。 “女菩薩是甜的。” 孟聽枝低頭又喝奶茶,瞥見旁邊有一階矮矮石臺,她站上去,踮起腳,吻在他唇瓣,蜻蜓點水,隨后便無痕跡的一個吻。 燈火盞盞,長街行人照舊來往。 只有被“女菩薩”親過的程濯,抿了一下唇,真是甜的。 進入六月份。 蘇城水汽蔓延,雨滴淅淅瀝瀝敲著玻璃窗。 農歷五月初八,夏至將至,首宜嫁娶。 到了簽上說的好日子。 程濯記著丈母娘的叮囑,辰時最吉,一大早就開車來桐花巷接孟聽枝。 領完證當天,孟聽枝就正式搬到枕春公館去住。 繾綣雨聲落了一整夜。 好眠醒來,身邊的枕頭是空的,孟聽枝伸手拂拂枕上被人睡出來的褶痕,想起這人昨晚喊她程太太,唇邊不由漾出一抹笑。 雨中的老城區,清新安寧。 路過譚馥橋,十四中第 一節課的鈴聲剛剛打響,程濯停好車,步行至秀山亭下,收傘進了那家叫“三生有信”的書屋。 風穿進去,門上的風鈴多年不改的輕撞作響。 做學生生意的書屋,這個時間點店里沒什么人,老板正在看蘇城地方臺家長里短的早間新聞,忽聽動靜,又見一道高大身影停在柜臺前。 立馬按了暫停鍵,老板彈身起來,看著這個氣質清俊卻與場景有點格格不入的男人問:“您要點什么?” 高中時代,程濯和徐格在隔壁網咖熬過不少夜,也在檐下躲過雨。 唯獨這家書屋,他從沒進來過,印象里,這家店一到放學總是有很多女孩子,門口的風鈴聲清脆。 他目光在四周找尋印記一般的流動著,最后收回來,清澈眼眸淌著淡淡情緒,依稀可見少年一樣真摯的光,對老板說: “我想回一封信。” 拿到熟悉的、嶄新的信紙和信封,他又次重溫了十六歲的孟聽枝給他寫信時的心境,也是這家店,也是這個時節。 這場濯枝雨一直在下。 雨聲初停時,他落了筆,給十六歲的程太太回了信。 ——以后的許許多多年,程濯,我還可以再見到你嗎? ——以后的許許多多年,程太太,我們歲歲朝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