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吃齋
“陸閣主是自己走?還是要我們幾個帶你走?” 陸近羽眼睛一瞇:“怎么個帶法?” 還不等這些人反應過來,陸近羽接著說道:“我自己會走,只不過諸位可否不要跟著我?” “不行”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便閃到了陸近羽跟前。 “師叔叫我帶你們回去,他說剛才多有得罪,幸好及時得到佛祖提示,特叫我來請陸施主回去。” 陸近羽見是一個小和尚,年齡不過十六七歲。 “看來這個主持腦袋轉得還是挺快的嘛。”一個滿臉絡腮胡的青年說道。 “確實快,這小和尚也挺快啊,竟然追上了我們。”另一個披頭散發的青年說道。 “是啊,這小和尚竟然也能這么快追上來。”陸近羽心中不由得贊嘆。這十二人可能是先就在此等候他,但這小和尚竟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追了上來,要知他為了能趕在晚飯前到達蒼山派,可是一出寺門就施展輕功了。 這不是快,是飛。 從來沒有聽明覺說過寺中僧人勤于練功,蒼山寺本就不是以武學聞名,也從來沒有人傳過這個寺廟的僧人們功夫高強的。 陸近羽心中有好多疑問想問問這個小和尚,奈何這十二人一直跟在身后,他也只得悶聲往回走,覺著好不自在。 再次見到陸近羽的時候,明遠竟露出了一副笑臉。 “罪過罪過,剛才貧僧為了寺中私事竟忘記佛祖囑托,待陸施主離去時,我才想起,所以急忙叫戒空前去請你回來。陸施主既是方丈故人,想必還想見見方丈遺容,明日便要進行葬禮,陸施主可以在此留宿一晚。” 陸近羽道:“照明遠大師這么說,明天之后就要選舉新的住持了,大師可是成竹在胸?” 明遠聽罷,故作嗔怒,道:“陸施主怎地老是拿這事來調戲貧僧,貧僧現在雖代為住持,但明日選出新住持之后,我定會退位。” 陸近羽笑道:“寺中既然有事,我留在這兒打擾到自然是不好的。不過大師既然執意要我留下,那我姑且就住上一晚,明日葬禮完后就走,絕不給寺中僧人添任何麻煩。” 陸近羽心想今晚就要看看這寺廟里到底有什么秘密,這明遠到底在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哪里的話,這邊請,剛好是在晚飯時間,敝寺為諸位準備了可口的齋飯。”明遠說罷,就要領著眾人往寺院食堂走去。可陸近羽卻攔住了他。 “看來明遠大師和這些兄弟很熟悉?” 明遠干笑道:“這些都是大將軍手下得力干將,這些天在寺中維護我們僧人的安全。” 陸近羽一聽,心想這明覺的死還真與寧定遠有關,今晚這齋菜怕是不好下口啊。 世間的某些事情本就是已注定要發生的,只不過當你也想到那里去了,便覺得自己聰明過人。 當陸近羽走進食堂大門,看見寧定遠也坐在里面的時候,便是真覺得自己聰明過人。但此時背后已有十二個人堵著,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逃脫。 豬不能太肥,人也不能太聰明。太肥的豬,老早就會被人宰殺;而聰明的人,往往招人嫉恨。 陸近羽深知這一點,他一走進食堂,便一屁股坐在了寧定遠旁邊:“定遠兄今日為何來到這寒酸的寺廟呀?是吃慣了將軍府中的山珍海味,特地來這里吃吃粗茶淡飯?” “大膽!有你這樣對大將軍說話的?”陸近羽眼睛一斜,見是一個矮小的老者,正對他怒目而視,就像是他偷了這老者家的閨女似的。 陸近羽也不答話,當即掃視了一圈食堂,除明遠及戒空,并無其他僧人。只是寧定遠身旁,除了老者還坐著一個年輕人,這兩人一矮一高,對比鮮明。 一個劍眉入鬢,一個蒼髯如戟。年輕的端坐在左,威風凜凜;年老的雙手靠桌于右,發禿齒豁。 寧定遠也不搭理老者,笑道:“陸老弟可是比我還有閑心,萬用閣可從沒把生意做到西武林來。你今日可是為了我們的老朋友而來?” 陸近羽也笑了起來:“定遠兄可是真會裝傻。我來了蒼州,可是從沒想到要躲過眼線,你會不知道我來蒼州做什么?” 寧定遠盯著陸近羽,似是在想什么,不稍片刻,便說道:“你我二人許久未見,可惜明覺這老家伙先走一步,不然我們三人又可再痛飲一個通宵。” 陸近羽道:“可惜這里沒酒。” “哪里說的沒酒,和尚!拿酒來!” 明遠應聲,便出門招呼幾個僧人去拿酒。 “佛門圣地,這可合適?” 寧定遠道:“這里除了佛祖,就住持最大,你問問明遠,他同不同意。” 還未等陸近羽開口,明遠已在不住地點頭了。 此時,那十二人已坐在了另一桌上,明遠和戒空在陪坐在了這桌。 陸近羽這時才細細打望起戒空來。他的樣子雖然年輕,但是那高聳的顴骨以及深陷的眼眶,帶著他那深邃的眼神,有著特殊的成熟感。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說話斷句不拖泥帶水,不像明遠喜歡拖長音調說話。 陸近羽看得出這是一個做事很有主張,很有自信的人。 陸近羽喜歡這樣的人,萬用閣中就缺這樣的人。 酒遲遲未到,齋菜也無人動筷。明遠覺著氣氛尷尬,但也找不到話題解悶,只得干坐在一旁。 “我想著你們明天怕是要把我和明覺一齊燒咯。”陸近羽撐著懶腰說道。 寧定遠好奇道:“這是何意?” 陸近羽笑道:“這酒再不來,我就要渴死了。” 正說完,幾個僧人便抬著酒走了進來。可這時,那老者卻輕哼一聲,道:“這萬用閣的人也不看看自己是在誰的地盤,竟然還以為自己在上京,說話舉止,一直在掃野!” 明遠生怕這些人在寺中發生械斗,便出來解圍道:“古施主,陸施主可能是在萬用閣中散漫慣了,如今見著大將軍,雖說話輕浮,但想必大將軍并未放在心上。” 寧定遠還是不搭理。 陸近羽卻是自顧自地倒了一杯酒,喝了起來。 “姓古的老前輩可是藥堂的古付?” 老者哼了一聲,道:“正是,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有眼光。” 陸近羽笑道:“哪里哪里,只不過我聽說古老前輩前年在賭桌上輸了個傾家蕩產,甚至拿出自己的藥方都不能抵債。便是被人給截去了兩根手指頭。” 古付頓時羞紅了臉,將手縮下了桌。 “定遠兄,這位可是這兩年在你身邊聲名鶴起的‘銀龍小將軍’寧隱龍?” 寧定遠道:“不錯,這便是犬子隱龍。” 陸近羽嘆道:“這般高大的身材,做牛做馬確實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