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且說這頭,琥珀和沉宴被牢牢捆在了一起,一同鎖進了暗室。 暗室無僅有一個門,兩人被推了進去后,僅存的縫隙也被堵死,整個房間透不進一絲光。 沉宴與琥珀背對背捆著,只能用手相互攥著彼此。 “琥珀。” 沉宴開口喊了一聲。 輕輕的一句叫聲在暗室回蕩,倒顯的格外陰森可怖,琥珀脖子痛得厲害,但也強忍著哼哼了一聲當做回應。 眼底只有無邊的黑暗,沉宴不想讓琥珀太過難受,挑了些心里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嬌嬌,行李已經收拾好了?!?/br> “......” “嬌嬌,你說我們以后開家酒樓怎么樣,你當老板,我當店小二?!?/br> 在腦海里幻想了一番那時的場景,沉宴無邊的憧憬,忽然想到什么,又連忙加上一句。 “當然了老板娘也得是我?!?/br> “.......” 琥珀噗嗤一笑,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能想象他傲嬌的模樣,就像一只狗一樣的搖著尾巴,斯哈亂叫。 這個比喻真的不大恰當,琥珀沒敢說出來,稍微往后仰了仰,將腦袋抵在他的后腦勺上。 脖子實在太疼了,火辣辣的。 而沉宴的手其實也傷的不忍直視,沉平錯的劍削鐵如泥,手掌幾乎要被割裂,他被捆起來前,偷偷撕了衣擺纏了起來,這下才能忍著痛牽一牽琥珀的手。 兩個人靠在一起,不再說話。 暗室的時間無法判斷,屋內只有二人越來越深的喘氣聲。 空氣越來越稀薄,深深喘上一個大氣,才能稍稍緩解窒息感。 快死了吧。 琥珀想。 她動了動手,將沉宴的手握得更牢。 本來今天就可以拿到賣身契的吧。 沉宴已經半死過去,腦袋迷迷糊糊的,耳邊突然傳來不清不楚的說話聲,離的很近,又仿佛隔的很遠。 暗室的門被一瞬間打開,光從屋子外頭泄進來,刺得兩個人都睜不開眼。 “拉他們出去吧。” 這是琥珀和沉宴昏倒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 “琥珀!琥珀!” 沉宴呼吸急促,叫喊著醒了過來。 是熟悉的梅苑,手上的傷也被包扎好,沉宴急得掀開被子,想去找琥珀。 卻不想這屋子里還有一人。 長公主在他的桌案前坐著,執筆寫著什么。 沉宴心急如焚,當即朝她一跪。 “求長公主放過琥珀,沉宴愿擔下所有的罪責。” 長公主的手一頓,卻不做聲,依舊寫著什么。 一人坐著,一人跪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終于,長公主停了筆,起身來到沉宴面前,將他扶了起來。 “十年了,你也就昨日叫過我一句母親?!?/br> 沉宴面無表情,淡淡地望著她。 “從前不叫,是因為沉宴心里有母親,如今不叫,是因為沉宴沒有母親?!?/br> 長公主僵住了身子,這個長大的兒子她好久沒有認真看過,不知何時起,他也像屋外的梅花一般,長的挺拔秀麗了。 沉宴低眉望著長公主離去的背影,腳不由心控制地走到書桌邊。 他舉起桌上的一張紙,儼然是琥珀的賣身契,上頭用朱筆描了一個大大的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