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敢拔刀的黃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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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澠河橫亙在鱧化與邙城之間,相較于扈江,前者要小太多,之所以久負盛名,并不是他有多么波瀾壯闊,也不是風景有多秀麗,而是因為河水盡頭匯流的所在地——滄瀾海。 滄瀾海流傳著許許多多的傳說,光是那處入海口就已被人們傳的神乎其神。 有人說那入海口的海底沉睡著一頭上古巨獸,之所以終年煙波浩淼,便是因其酣睡,耳鼻噴吐出大量濁氣而形成。 還有人說,船只誤入其中后,從此再無音訊的根由,是那煙霧彌漫的入海口有一股莫名的吸力,只要有船只靠近,就會被這股吸力拖拽,失去控制。而船只最終駛向何處何地,至今無人知曉。 更有甚者言,曾見仙人御劍飛出入海口,青云直上踏云霄。 這樣的種種傳言,一傳十,十傳百,人人言之鑿鑿,弄得好像煞有介事,知道的人越來越多,相信的人也越來越多,這條本來籍籍無名的白澠河反而在代代先人的口中聲名鵲起,到此尋寶,覓仙的人更是不知幾多。 這不,戰事才過去沒幾日,眼下這座碼頭又恢復了往日那般熱鬧的光景。 碼頭邊緣一間沒有名字的簡陋酒肆,熙熙攘攘坐滿了客人。看這些人的衣著與行頭,大多是些江湖人,偶有背著鼓鼓囊囊行囊的客人,應該是離鄉背井的販夫走卒。 店里老板娘是個大咧咧的性子,見慣了販夫走卒的捉襟見肘,也見識過俠客、富賈的出手大方,游曳在這些人中,對誰都那么熱情招呼,并不顯得怠慢哪位。 那看上去只有十五六歲的店小二就不一樣了,只挑有錢的主,看碟下菜,拎著茶壺光往那些穿著華貴的人身邊湊,一看這些人的酒水沒了,立馬屁顛屁顛跑去羨殷勤,對于其他人的招呼則是愛搭不理。對于小二這般荒唐行徑,老板娘在幾番責備無果后,選擇視而不見,不予理睬。 靠近河邊的一桌客人,只有兩個年青人,來了約莫一柱香的功夫,點了幾碟特色小菜,一壺高粱釀的糟酒,不疾不徐的吃了起來。 或許是后來的客人看不出這二人根腳深淺的緣故,以致于至今無人敢貿然與之拼桌。 那一襲灰袍灰腰帶的年青人盯著白澠河碼頭遠近聞名的渡河方式愣愣出神,八條粗如手臂的麻繩橫貫南北兩岸,猶如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人力拉渡的竹筏上,不斷有過河的客人踏足,來回往返。年青人看了許久,這才收回心神問道:“二子,你覺得這里與扈江碼頭相比如何?” 對面的粗布麻衣青年,又往嘴里胡亂扔了幾顆花生米,接著灌了一大口酒,順手在嘴上一抹,嘻皮笑臉道:“大當家的,要我說比我們碼頭有特色。” “雖說扈江碼頭的貨運、漕運官糧齊備,并不缺生意,可渡江游覽的客人也好,闖蕩江湖的游俠,游學的士子也罷,去過咱扈江后,真就成了過客,從沒有哪一個人說是在觀光之余為扈江說兩句好話,讓人一提起扈江碼頭,都要豎起大拇指,說一句那可是個好地方。然而從沒有,歸根結底,扈江碼頭除了江寬船多,并沒有比其他碼頭獨到的地方,千篇一律的平淡無奇。” 石皓笑了笑,調侃道:“喲,在莊子里跟姬先生讀了幾天書,這開口就有一股子讀書人的味兒,貧。” 陸奎二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他收斂起笑意,又說道:“你所說的確一語中的,之前我也想到這一層,只不過一直沒有頭緒,眼下卻是茅塞頓開。” 說到這里,石皓的嘴角勾起,眉眼之間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笑意,顧自飲盡杯中酒,聲音大了幾分,笑道:“碼頭打造的方向有了。” 陸奎二雖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他這人有一擅長,就是會察言觀色,從大當家臉上露出的笑意,他明白是好事,于是他嘿嘿一笑,說道:“大當家的給二子說道說道唄。” 石皓宛若未聞,又將目光投向碼頭,眼睛愈發明亮,熠熠生輝。 陸奎二討了個沒趣,悻悻然自顧自的喝悶酒。 過了片刻,一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只聽他說道:“二子,少賭錢,多托人往家里送點。” 陸奎二攥著筷子的手僵在當場,怔了好久,他笑著說了聲“唉”。將筷子放下,他抓起那壺酒,給大當家的倒了一杯,又給自己滿了一杯,也不說話,抬頭一口飲盡。 七尺男兒的眼中閃著淚花。 …… “世間秘事,坊間最聞。” 這話是石皓在一本名不見經傳的藏書上看到的,他認為不論真假的前提下,這話說的一點沒錯。要了解一樁秘事的始末,打通其中的關節,到市井坊間走一走,茶攤酒肆逛一逛,沒準就曉了。 因為什么?當然是市井坊間多小道嘛。 “你們聽說了嗎?我得到一個消息,近日滄海宮入世擇捧珠人。” “消息可靠?” “絕對可靠,我二叔如今乃是滄海宮的外門執事,消息是他透露給家族,我爹一次醉酒后無意說出才被我知曉。聽那意思,我二叔是希望族中晚輩多留一個心眼,別具慧眼,莫跟個大傻子似的,機緣從眼前錯過還猶不知。” “天啟帝國轄境三宗九門十二宮,雖然滄海宮只屬于三流勢力,但也非我等這些末流家族所能抗衡,我們需要仰視的存在。” “捧珠人啊,若是我能被神秘的擇使選上,參加候選,即使不能成為滄海宮下任宮主的人選,最次也是個內門弟子,得一本成為大成境高手的秘笈,那可是大成境啊!” “說是千載難逢也不為過,十年一遇。” 相鄰石皓一桌的三男一女,一看裝束就知是出身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言談很是無忌。 背對石皓的俊雅男子,神情倨傲,時不時摩挲大拇指的玉扳指,屬他聲音最大,這時他又看向身邊一臉嗤笑的同伴,說道:“翟曉,你還別不信,翟家消息閉塞,再有十天半個月你家那位老祖想必……” 此言一出,叫作翟曉的年輕人,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他怒目而視身邊男子,冷冷道:“姓馮的,你有什么可臭顯擺,一路上有的沒的說個沒完,你馮家不就是有位大成境高階嗎,那也不是你,有什么本錢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馮豐也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揶揄道:“那是我爺爺。” 翟曉猛然站起身,指著馮豐的鼻子,就要惡言相向,卻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秀氣女子娉婷起身,聲音恬淡,道:“走吧,我還有正事要辦。” 言畢,扭頭就走,留給幾人一個高挑的背影。 余下三名男子也不再爭執,連忙起身跟上去,馮豐更是小跑著追過去,溫柔道:“紅霞,你別走那么快,你家老太太可是把你托付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你,你可不能離我太遠。” 女子根本就不搭理他,步子愈加快了幾分。 目送幾人遠去的石皓,收回視線笑了起來,他喃喃道:“捧珠人,豈不是瞌睡了有人遞枕頭。” ———— 潘溪郡,彈丸之地供應八州之米糧的高瓴縣,富庶滿乾夏。 一對同樣憨態可掬的微胖孿生姐弟站在赤子巷的包子鋪前,徘徊許久不愿離去。 少女兩眼放光,可憐巴巴瞅著兩步開外熱氣騰騰的包子出爐,不停的咂摸嘴。少年站在路邊,向前一步,退后一步,遲遲不愿上前,最終少年一咬牙,一臉rou疼的走到包子攤前,慢騰騰地從包里摸出兩枚銅錢,要了兩個包子。還沒等他將包子遞給jiejie,就見少女一把抓過少年右手中的包子,兩口就吞了下去。然后就見少女目光直直盯著少年另一只手中還未來得及下口的包子,似乎想趁其不備一把搶下。 少年似乎很明白jiejie的心思,根本就不給她機會,順著包邊胡亂咬了幾口,才慢慢下咽。 接下來,少年吃包子的速度就慢了許多,一小口一小口的咬,再慢慢咀嚼。看得jiejie仿佛要吃人。 少年宛若未見,邊吃邊說道:“姐,要不是你攔著,我非拔刀教訓教訓那兩個欺行霸市的無賴。” “誰叫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人,不能丟了……”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聽jiejie不耐煩道:“行行行,黃綠,你可別說什么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了,我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你刀拔出來了嗎?” 說到這里,她一臉氣憤“就說前天,好不容易遇到兩個地痞流氓,真到你出手了,你還記得你那慫包樣嗎?嚇得哆哆嗦嗦,噤若寒蟬,若不是我出手,估計你當時都要尿褲檔了吧。再說昨天,兩個攔路搶劫的山匪,拍了拍你肩膀,你做了什么,乖乖拿出銀子雙手奉上。” “上個月……我都不稀罕說你,黃綠,你到底什么時候才敢拔刀?算了,你還是吃你的包子吧,白瞎了這柄曠世名刀。”少女瞥了一眼少年身上斜挎著的黑布包袱,一臉怒其不爭。 少年也不生氣,始終看著jiejie憨笑著,一手輕輕摸著包袱,耐心等著她把話說完,然后認真道:“黃青,會拔出來。” 少女一臉大人不記小人過的表情,說道:“走啦,去看看那條不太出名的扈江,聽阿爹說他年輕那會兒闖蕩江湖,曾在那兒遇到蛟龍,也不知是真是假。” 少年憨笑更甚,反而給人感覺有種真誠的燦爛。 ———— 這一年開春,有個打小憧憬江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少年郎黃綠,江湖行時,藏刀在包,遇不平事,未敢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