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藩兒不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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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兒去哪了?”虞世藩從衙門回到府上后,到處都找不到雙兒的下落,向可兒問道。 可兒支著下巴想了想,答道:“去還愿了,老爺說是昨天有一個心愿已了,要派一個丫頭還愿。又說怕來來去去總是那幾個丫頭去拜菩薩,菩薩怪罪,所以點名要一個新來的去,所以夫人就把雙兒派去觀音堂替老爺還愿了。” 觀音堂在月牙泉旁,鳴沙山上。 從敦煌郡去到鳴沙山之間的小路上盜匪層出不窮,前去觀音堂上香的大戶人家一般都有強大的護衛,小戶人家則會幾家人相約一同前往,若是遇到落單的行人,盜匪通常會殺人越貨,手段極為殘忍。 最要命的時候,這個時間,小徑邊上的黃沙崗多出了一伙很厲害的強盜,正醞釀著要做一筆震驚四海的大買賣。 窮兇極惡的盜匪。 如花似玉的丫鬟。 虞世藩跺跺腳,氣急敗壞的吼道:“李忠!把府上能喘氣的人都叫上,跟著少爺出去!” 李忠遲疑了一下,說道:“少爺,今兒個府上的人都被老爺叫出去了,能跟著出去的不多。” “有多少人?” “只有小的一個...” “去朱府,把沄哥和真妹叫上。” “少爺...今天沄少爺和真小姐去關外進貨了,把人都帶出去了...” 不會吧,這么巧? 恰好家中沒人。 恰好朱家也沒人。 恰好李云雙又雙叒叕要被*。 雖然現在劇情已經改變了,即便李云雙發生點什么,虞世藩應該也不會被她先閹后殺了。 但是這些日子以來,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所有的點點滴滴讓虞世藩覺得,和她在一起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一想到她會受到傷害,虞世藩就覺得打心底里面難過。 老子的丫鬟,誰他娘的都別想動! 虞世藩沉思片刻,對李忠說道:“拿銀子,跟少爺走。” 李忠撓了撓頭問道:“少爺,拿多少。” 虞世藩露出一個十分詭異的笑容,說道:“有多少,拿多少。” *** 鐺!鐺!鐺!鐺! 在東市中心,李忠拿了一個破鑼敲了三下,用盡吃奶的勁頭喊了一嗓子:“送銀子嘍。” 這句話的效果拔群,不一會人群就將李忠團團圍住,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虞世藩費盡的爬上幾個箱子壘成的高臺,拿了一個用草紙卷成的喇叭放到嘴巴前吼道:“自本少爺出生以來,現在已經二十歲了,我知道,平時你們背地里都叫我王八蛋、禽獸、畜生、寄生蟲。” “但是,本少爺今天要親自帶隊,出兵剿匪,我要證明我不僅僅是王八蛋、禽獸、畜生、寄生蟲!” 四面的人聽著虞世藩的干嚎,都顯得十分不屑,城外的匪患由來已久,好幾任郡守都沒能解決,這個王八蛋、禽獸、畜生、寄生蟲又能有什么作為。 虞世藩看到大家興致缺缺,干咳了兩聲,聲情并茂的瞪著眼吼道:“大風起兮云飛揚,安得猛士兮走四方。盜匪,任何時候都要剿,不剿不行,你想想,你帶著妻兒出了城,吃著火鍋,還唱著歌,突然就被盜匪劫了! 敦煌的百姓受到盜匪的欺壓已久,大家都感同身受,聽到虞世藩這么說,許多人開始附和。 “是啊,上次我們去觀音堂上香,五六家人一起走,還是被盜匪給劫了,我祖傳好幾輩的首飾都被他們搶走了!” “這群盜匪,太可惡了!” ... 虞世藩十分滿意大家的反應,繼續說道:“所以,沒有盜匪的日子才是好日子!你們說對不對!” “對!” “對!” “對!” 人群之中爆發出了陣陣呼聲。 然而高呼過后,有人反應過來,問道:“可是,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虞世藩痛心疾首的說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難道敦煌郡的漢子,都這么沒種么?” “有!” “有!” “有!” 人群之中爆發出更熱烈的叫聲。 虞世藩趁熱打鐵,說道:“現在本少爺決定出城剿匪,無奈人手不足,所以到這里招募英雄好漢,隨我出城剿匪者,每人賞銀五十兩。割盜匪人頭者,每顆人頭賞銀五十兩。不幸殘廢者,一次性賞銀一百兩,每月補償生活費十兩。不幸罹難者,一次性賞銀二百兩,虞府負責供養其妻兒父母,每月每人贍養費十兩!” 以當時的購買力,每個月一兩銀子就可以吃飽,二兩銀子還可以偶爾吃吃rou了,虞世藩給出的銀子可謂是一個天價。 “虞少爺,你說的可是真的?”虞世藩平常人品不端,所以自然會有人懷疑他所說的真實性。 虞世藩一揮手,李忠把馬車上的箱子打開,里面是一錠一錠亮閃閃的銀錠,在耀眼的光芒之中,虞世藩矮胖的身材仿佛也變得高大起來,淡淡的說道:“當場兌現,分文不少。” 敦煌的東市以馬市為主,往來的都是鐵匠、貨夫、馬夫、走卒、游俠等,都是有力氣沒出使的窮苦人,看到銀子,眼睛都紅了,一哄而上,爭著搶著來報名。 有的人念著兄弟朋友,擔心他們錯過了這種大好機會,高聲問道:“虞少爺,你要多少人。” 虞世藩一揮折扇,瀟灑的說道:“多多益善,有多少,少爺我要多少。” 一時之間,東市轟動了。 不過片刻,全城轟動了。 虞少爺腦子有病,在東市散錢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 虞府之中,老爺夫人一邊喝茶,一邊聽著下人添油加醋的描述著虞世藩的敗家事跡。 虞嵩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神情,不過掩飾的很好,馬上就換了一副氣急敗壞的嘴臉,拍著桌子站起來道:“這個小王八蛋,平常胡鬧一下也就罷了,這次竟然做出這么荒唐的事情,夫人,你別生氣,這次不用你動手,老夫親自把他給抓回來!” 虞夫人用茶杯蓋子撇了撇茶葉沫子,淡淡的說道:“坐下。” 虞嵩噗通一聲,又坐了回去,仿佛剛剛義憤填膺的人根本不是他。 虞夫人抬起頭,看了看虞嵩道:“老爺,你覺得這是胡鬧么?” “當然是胡鬧了!”虞嵩掰著手指道說“夫人,我給你算算,假若他總共尋到五百個人隨他出城,每二人殺死一個盜匪。而隊伍中一百人受傷,五十人罹難。傷的一百人假設每人可再活二十年,死的人家中有孤兒寡婦,雙親在側,平均亦可活二十年,那么一共至少要花一萬六千二百五十兩銀子。” 虞夫人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到桌子上說道:“區區一萬六千二百五十兩銀子,咱們虞家還是出得起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說得好!就沖這八個字,也值了這么多銀子。” 虞嵩無奈的點點頭,說道:“夫人說得對。” 虞夫人吩咐下人道:“去看看藩兒那邊銀子還夠不夠,告訴他,若是不夠,只管到家里取,若是家里不夠,便去我爹爹家取。” 敦煌朱家,在雍州也是數一數二的豪門大戶。 有虞夫人這句話,虞世藩便是想帶人用吐沫把盜匪淹死,估計都沒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