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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廷忽然想起,之前在頂樓,江方濂說要給他爸爸燒紙錢,原來江方濂的親爸已經(jīng)過世了。 有那么一瞬間,霍廷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江方濂爹媽怎么想?江方濂爸爸已經(jīng)沒法替他想了,至于江方濂的mama自顧不暇,哪兒有心思再想江方濂的事情。 “你真要自殺了,不是讓他稱心如意了,為了這么個玩意兒自殺,你腦子里裝得什么啊!” 江方濂一臉絕望,緊緊抱住腦袋,“我沒用能去的地方…也沒有人管我死活…我不知道我活著能干嘛?還有什么意思…我去哪兒…我還能去哪兒…他為什么要逼我…” “你哪兒都不用去,我說了靠吃軟飯得來的錢,我嫌臟,你欠著我的房租,你還想去哪?”霍廷按住江方濂的額頭,強迫他抬起頭來,“你不是要意義嗎?我現(xiàn)在管你,你不能死在我這兒,你還得付我的房租?!?/br> 江方濂眨了眨眼睛,眼淚順著眼睛流出,微微張嘴唇抽搐。 “你最近不去給我爸送飯,我爸老是問你干嘛去了?!边@不就是江方濂和這個世界的聯(lián)系? 霍廷捏著江方濂的下巴,指尖能觸摸到濕濡。 “沒人值得你為他活,至少周唯安那種玩意兒不值得,你現(xiàn)在看清楚他的面目還不遲,那孬種能把你怎么樣???他還不是看全家的臉色,他威脅你,你不是也有辦法威脅他?”霍廷嘆了口氣,“我早就跟你說過,找份正經(jīng)工作,你有事做,自己賺錢,你還會想他?” 江方濂還是流淚,霍廷沒有說話,起身出門了,很快,他又提著幾瓶啤酒過來了。 啤酒是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啤酒瓶上有一層白霜,霍廷咬開瓶蓋,將啤酒塞到江方濂手里。 “江方濂,這都不能算是個事兒,今天晚上我陪你喝酒,你要是個男人,明天一覺醒后,這事兒就算是翻篇了?!?/br> 說完,霍廷又開了一瓶,和江方濂手里的瓶子碰了一下,江方濂險些沒有拿穩(wěn),急忙用雙手去握住瓶身。 霍廷先喝了一口,他默默等待著江方濂的反應。 江方濂低頭去看瓶口,墨綠色的瓶子里酒水搖晃,他一閉眼,猛地喝了一口。 他不常喝酒,啤酒的麥芽味兒不夠辣,他勉強能適應。 霍廷笑了笑,見江方濂臉上還掛著淚水,他柔聲道:“你怎么遇事就愛哭???哭有什么用啊?哭有用的話我早就哭了,還活著就別想死的事情,沒死你就得想賺錢活著?!?/br> 他不討厭江方濂哭,只是不想看見江方濂為周唯安哭。 江方濂只是止住了眼淚,眼眶還是通紅,人還是會一抖一抖的啜泣,他擦了擦臉上早上干掉的淚水,哭沒用,他也不想哭的。 “明天你給我一塊兒去給我爸送飯吧,買了點荔枝,放久了不新鮮了。”見江方濂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霍廷干咳了一聲,“我不是說我爸還惦記你?!?/br> 他知道短時間里讓江方濂想開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想給江方濂一點事做,明天他倆還有約的話,江方濂就不會想著死的事情。 “還有??!”霍廷高聲提醒道,“好幾天不去送奶,你好歹也得上門給人家一個說法,不管你做不做了,做人起碼的責任心該有,有始有終啊?!?/br> 江方濂愣了愣,連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泣都停了下來,霍廷說的有道理,“嗯…” 聽到江方濂的回答,霍廷暗暗松了口氣,他沒怎么喝,總是在抬起酒瓶的時候,去留心江方濂的動靜。 在酒精的作用下,江方濂的臉頰浮現(xiàn)出一抹紅暈,他的酒量應該不是很好,半瓶下去,便控制不住地打酒嗝。 樓下的夜市攤漸漸安靜了下來,江方濂喝完一瓶后,主動拿起第二瓶要霍廷給他打開。 沙發(fā)前的空瓶東倒西歪,江方濂漸漸趴在茶幾上,霍廷碰了碰江方濂的胳膊,小聲喊道:“江方濂?江方濂?” 江方濂換了個方向,嘴唇紅潤,眼神濕潤,看著可憐巴巴的,他哼哼唧唧地回應了霍廷一聲。 酒精刺激著霍廷的神經(jīng),不知怎么,他覺得江方濂哼哼的挺好聽,忍不住又多叫了幾聲,“江方濂…” 微風一過,霍廷鼻腔里一陣陣熱氣,他沒喝醉,見江方濂昏昏欲睡的模樣,他起身將人抱進了臥室。 真的太瘦了,抱著都輕飄飄的,霍廷生怕一個不留神,江方濂就會被風吹走。 作者有話說: 晚了一點點,剛下高速orz 第17章 霍廷將人放到床上,江方濂一沾床,嘴里嘟囔了一句,隨后抱著薄毯往里一滾。 打從先前將房子租給了阿芹,因為是姑娘家,霍廷除了偶爾幫忙換個燈泡,抄抄水電表,他很少到這個屋子來,更別說是臥室里。 臥室的大致陳設沒怎么變,有些明顯有空缺的地方,應該阿芹自己添置了東西,后來搬走后就跟著帶走,空著的地方還是空著,江方濂自己的東西少之又少。 一眼望去,地上有個包,衣柜門開了一半,里面零星幾件衣服,都是霍廷見江方濂穿過的,桌上擱了本筆記本,旁邊有支筆,想再找出點江方濂自己的東西都事件難事。 現(xiàn)在日頭大,就算是到了晚上也不見得有多涼快,江方濂連臺電扇都舍不得添,窗簾緊閉,窗戶也關得死死的,臥室里不通風,像是個巨大的蒸籠,霍廷想不明白他是怎么睡得著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