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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一直盤旋在霍廷的腦子里,也沒人能給他一個準(zhǔn)確的答案,導(dǎo)致他現(xiàn)在看到江方濂就渾身不在。 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霍廷在自己店里閑不住,直接跑到了王浪的打印店去了。 打印店還接廣告、招牌的生意,今天店里不忙,幾個安裝廣告牌的師傅都閑著,霍廷來得挺是時候的。 “你怎么來了?”王浪手頭還有點(diǎn)事,等著打印機(jī)里的東西,“你隨便坐。” 霍廷拖了把椅子坐到王浪身邊,電腦上是王浪給人畫的圖,他不懂電腦這玩意。 “這又是什么啊?” 正好打印機(jī)打印的卡片掉了出來,王浪左右看了一眼,“名片。” 桌上的盒子里全是長方形的卡片,做好的成品都會留一張?jiān)诘昀锂?dāng)樣板,霍廷順手拿出來看了一眼,全都是不一樣的名字,有些設(shè)計(jì)簡潔些,有些花哨些,甚至還有彩印和照片的。 “丁彥琛…”霍廷輕聲念出名片上的名字,這張就是有照片的彩印,照片很模糊,但他還是覺得有些眼熟,“丁彥琛…” 阿琛? 戴副眼鏡,不就是那天在舞廳瘦不拉幾的男人嗎? 王浪見霍廷念念有詞,“嗯?怎么了?” “這個人…”霍廷將名片遞給王浪,“住我們附近的?” 要彩印名片的客戶是極少數(shù),所以王浪有印象,“他呀,好像之前他公司有什么業(yè)務(wù)在這邊,臨時幫他做的。” “日達(dá)貿(mào)易…還是部門經(jīng)理。” 這個日達(dá)貿(mào)易,離他們這兒好幾個區(qū)呢,就算是自己開車都得兩三個小時。 “一般小職員哪兒用得到彩印名片。”王浪見霍廷若有所思的樣子,“怎么啦?平時這個時候也不見來我這兒啊。” 也沒怎么,霍廷就想問問王浪見沒見過喜歡男人的男人,可安裝師傅就坐在店里,他問不出口,“沒怎么,閑得慌。” 趁王浪不注意的時候,霍廷將丁彥琛的名片揣進(jìn)了兜里。 老板沒有為難江方濂,江方濂過了幾天的清靜日子,沒想到周末阿琛又找來了,這次他是一個人來的。 他坐在吧臺前,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江方濂,江方濂走到哪兒,他的目光跟到哪兒,一直坐到了舞廳打烊。 江方濂換好衣服出來,舞池中央只剩下打掃的大媽,他沒敢去看阿琛,低著頭就往外跑。 阿琛追在后面喊他的名字,“江方濂。” 江方濂跑得飛快,在經(jīng)過夜市攤的時候,他沒太注意在吃宵夜的霍廷,一頭進(jìn)扎進(jìn)了樓道里。 阿琛窮追不舍,硬是在樓道口將人攔了下來,“江方濂…你用不著跑這么快吧?” 這會兒已經(jīng)很晚了,不管是不是周末,都到了該睡覺的時候,阿琛特意提醒了一句,“你別激動,別把鄰居吵醒了。” 他耐心地勸慰著江方濂,“玩玩而已嘛,還是你對價錢不滿意,我還可以再加的。” 做皮rou生意的舞廳滿大街都是,想要女人容易,想要找一個合胃口的男人就沒那么容易,要知情識趣,性格溫和,百依百順,長相清秀,入得了自己的眼,打著燈籠堵不一定能找到。 江方濂除了達(dá)不到知情識趣,別的倒是挺符合阿琛的要求。 “先生…我不做這種事…我只是個服務(wù)生…” 舞廳的每一個服務(wù)生都說自己只是個服務(wù)生,說來說去,還是錢不到位。 人的耐心有限,先禮后兵,軟的不行,阿琛自然想來硬的,江方濂的情況他多少知道一點(diǎn),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愿意在舞廳上班,男女都一樣。 “小江,你不是缺錢嗎?我給你錢你都不愿意,你想弄得人財(cái)兩空?” 江方濂猛地抬頭去看他,沒等他開口,有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是霍廷。 霍廷伸手將兩人隔開,“勞駕讓讓。” 阿琛往旁邊一退,有人在他連剩下的話都咽回了肚子里,誰知江方濂也趁這個時候往樓上跑。 江方濂跑得動靜挺大的,正棟樓的聲控?zé)舳剂亮耍敉⒄驹谠赝嶂X袋去看阿琛,阿琛不好追上去,只能悻悻離開。 樓道一安靜下來,燈也跟快跟著熄滅了,霍廷覺得自己是不是聽墻根聽上癮了,連宵夜都懶得吃了,就想看看江方濂能跟丁彥琛聊什么。 剛剛開始他心里會隱隱不安,會擔(dān)心江方濂為了錢,或者又為了別的,答應(yīng)丁彥琛的要求,可聽到他沒什么底氣拒絕的時候,霍廷松了口氣。 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江方濂窩囊,要是自己,就給這個陽痿男一拳頭,看他還胡言亂語不。 等他上樓時,鑰匙撞在鐵門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音,江方濂還哆哆嗦嗦地站在門口開門。 江方濂太瘦了,手臂幾乎看不出有肌rou的痕跡,倒是骨節(jié)格外明顯,穿什么衣服都顯得很大很不合身,干巴巴的,光是看著都覺得抱在懷里硌人。 抱在懷里?霍廷被自己給噎了一下,他怎么會有這種想法,他…頂多就是…覺得丁彥琛對江方濂這么上心,他…想不明白罷了…一個干癟的男人… 還這么窩囊… 霍廷的目光緩緩上移,江方濂的領(lǐng)口扣得很規(guī)矩,脖子纖細(xì)能看清經(jīng)脈,他側(cè)站著又低著頭,霍廷看不大清楚表情,只是眼睫毛好像是濕的。 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