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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以惠:“我平時也很喜歡用含玫瑰油的護膚品。” 白書寒:“聽起來很不錯的樣子,下次我也試試。” 基本上所有的顏色都齊全了。 唯獨黑色。 黎陽慢悠悠地在后面跟著,在一簇紅玫瑰前蹲下來欣賞。 有一點點……俗。 他順著香味抬頭望去。 花祭正站在不遠處的玫瑰叢中。 他的身邊圍了很多的蝴蝶。 有的停歇在他的發尾,有的停在他的指節處,還有調皮的一只,停在他的血紅色淚痣上。 就像在深林那晚一樣…… 美得像一幅油畫。 黎陽看得有點慌神。 “這副外表很迷惑人吧?”不知什么時候,姜暉然又出現在他身邊,和他一起看著不遠處的花祭。 黎陽緩了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他的說的話。 “真是副好皮囊。我驅妖這么多年,這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形皮囊。” 人形皮囊。 黎陽聽得莫名有點窩火。 這么個有血有rou的人,到了姜暉然的口中,就只配做皮囊。 “姜老師,您了解他嗎?”黎陽轉過頭來質問:“就算他是妖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吧。” 姜暉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竟然開始笑:“哈哈哈,那花妖挺有本事啊,能讓你這樣為他說話。看來你被他迷得不輕。” 黎陽:“我……我沒有,我只是就事論事,沒有替誰說話。” “不過呢,確實也不能怪你。我也見過很多陷入妖精圈套的人類,他們一旦淪陷就一發不可收拾,根本聽不進我的勸告。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他們的下場都很慘,無一例外。” “您倒是說說有多慘?” “上一個花妖是一朵美麗的藍色妖姬,化成人形是一頭藍色長發的美女。她把那位采她的男性迷得要死要活,可最后她卻親手殺死了那位男性,并吸走了他所有的精氣,然后消除了目擊者的記憶。” “再上一個我見過的花妖,是一朵罌粟成精,同樣是美女,她用毒物毒死了兩名男性。” 黎陽聽得頭皮開始發麻。 “當然,不止花妖,還有很多植物科、動物科成妖,我相信黎陽先生應該不太想聽我說下去,對吧?” 是的,他應該意識到,世界上的妖精絕對不止花祭一個。 關于妖界的秘密,他一無所知。 “我憑什么要相信你?你那可笑的名片和你說的故事,我又如何鑒定真假?” “在黑玫瑰化人后的一段時間,我有嘗試過用我的方法將他打回原形,奈何他比我見過的所有妖精都要狡猾,我的計劃總是撲空。因此,我需要你的幫助。 “還是那句話,千萬別對妖精真情實感,尤其是花妖。我們需要做的,是為民除害。”姜暉然站起身,“如果你想好了可以隨時聯系我。是要幫我,還是我自己來。” 姜暉然的意思是,就算黎陽不幫,他也不會坐以待斃,但如果有他的幫助會更順利一些。 姜暉然已經走了,黎陽還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花祭也會在某天把他殺掉嗎? 既然如此,那日墜崖又為何要救他? 黎陽想要朝他靠近,卻又有一絲膽怯。 陽光很刺眼,剛好直直地照射在他的臉上。 他的眼睛像是上了一層大霧,怎么也找不到焦點,嘴唇的血色在一點一點退散。那些停在他身上的蝴蝶也驚恐地逃走了。 玫瑰生性喜愛陽光。 可唯獨黑玫瑰不是。 等黎陽意識到這一點時,花祭已經作勢要倒下。 黎陽趕緊跑上前扶著他的胳膊。 還好,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 “告訴我,你是不是不能曬陽光?” “親愛的……”花祭慢慢睜開眼,聲音有點發虛:“我,我想抱你可以么?” 一個連接吻都不曾征求他同意的人,現在卻問他可不可以抱? “那你……抱,抱啊。” 花祭接著補充一句:“我要你主動抱我。” 黎陽猶豫了,“……有什么區別嗎?” “有,真的有。” 于是黎陽從下面環住了他的腰。 他好像沒有主動抱過花祭。 所以動作是試探,是小心翼翼。 花祭看了眼自己的手。 剛剛出現的黑斑漸漸消退了,嘴唇的血色也慢慢恢復到原狀。 是錯覺嗎? 好像花祭的身體沒有那么冰冷了。 雖然和正常人的體溫還是不能比。 “哥,你的身體好熱。” “太……太陽曬的。” 黎陽不想承認是因為觸碰到他才開始發熱的。 “你,好點了沒?還要……抱多久?” “再抱一會兒。” 花祭的氣色差不多完全恢復過來了,但是他不想放開他。 姜暉然說妖精都是沒有心的。 但此時此刻,黎陽分明聽見了他的心跳。 一顆心,藏在這副冰冷的軀殼里,亂了節奏。 “黎陽,花祭,你們在那兒干什么呢?我們要跟著村民一起采花了,不過來嗎?” 不知誰的叫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黎陽立馬松開手臂,低著頭,“走……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