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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的風伴隨著雨灌進來,冰冷地拍打在宮白臉上。似乎有玻璃碎片劃到了他右邊臉頰上,不過宮白沒有心思注意這個。 前面是收費站。 饒是見過了大風大浪,宮白還是忍不住整個人都屏住了呼吸。 此刻收費站的每個口前面都停了車,正在等待過去。 姜寒藏拼命地打著喇叭,奈何雨聲太大。 收費員很快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隨即立刻通知現場車輛移開。但車輛太多了了,還有大貨車,一時半會兒根本來不及。 收費站前面有綠色的公告牌還有墩子,姜寒藏將車撞了上去。 車身將公告牌碾壓,又一路撞過護欄和墩子,最后撞上了加油站的柱頭和收費亭。 所幸的是里面的人早已撤離,車子在一路上各種阻礙之下,最后終于停了下來。 宮白只覺得一陣劇烈的顛簸,各種可怕的撞擊聲,他整個人也被搖晃的東倒西歪,幸好有安全帶綁著。 等外面的聲音好不容易平息了,宮白驚魂甫定,卻又聽到‘轟’的一聲,震的他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他張惶抬頭,只見前方火勢一片。 姜寒藏倒在駕駛座位上,整個人被安全氣囊裹住,卻沒有動彈。 宮白想推開車門,卻發現左邊的車門被外面的欄桿卡住。 “姜寒藏!” 宮白聲音顫抖著,連喊了他兩聲。姜寒藏都沒有動靜,宮白解開自己的安全帶,爬到車子中間,伸手摸到姜寒藏的腰間,想去解開他的安全帶。 卻摸到一手粘稠。 車前面的擋風玻璃碎了一大半,姜寒藏半臉都是血,被卡在安全氣囊中間昏迷不醒。 ‘噼啦!’ 有什么東西炸了,火勢越來越大。 宮白看到有人朝他們跑了過來。 他一咬牙,爬到前面的副駕駛位置上。解開姜寒藏的安全帶,駕駛位外面同樣是雜物和欄桿,車門打不開,宮白只能將他一點點往副駕駛拖。 拖到中間的時候,宮白感覺到肩膀上的人悶哼一聲。 “快走……別管我……”姜寒藏費力地說了句。 有液體滑落在宮白脖子上,像一滴水落進了guntang的油鍋。 “閉嘴!” 宮白咬牙切齒地吼了一句,踹開副駕駛的門,朝外面喊道:“這里!” 救援終于到了 有人拿滅火器,有人幫著宮白一起把姜寒藏從車里脫出來。 宮白剛一落地,還沒喘口氣,就聽前面滅火的人喊道:“火勢太大了滅不了,快跑!” 宮白深呼吸一口,憋著氣,扛著姜寒藏往前面沖…… 不知過了多久,爆炸聲,火焰聲。 警報,救護車,人群的喧嘩。 宮白倒在地上,姜寒藏與他一同倒在泥濘里。 有人扶起了他們,宮白側著眼,看見昏迷的姜寒藏被抬上救護車。男人雪白的襯衣領已經盡數被鮮血染紅…… 意識朦朧間,宮白也恍惚回到了上一世最后的那一幕。 他賭氣從游輪的房間走出,被人從后面拉住。 一件溫厚的大衣披在他的肩上,他回過頭。姜寒藏半張臉籠在暗影里,與夜華流水,交映成輝。 第19章 這一天晚上是在醫院度過的。 宮白傷的不重,就是臉和手被玻璃碎片劃傷,簡單包扎一下即可。 姜寒藏就比較倒霉。 前擋風玻璃被掉下的告示牌砸碎,鐵塊飛進來,砸重了他的頭。脖子也被玻璃割破了。 好在搶救及時,在重癥病房里呆了五個小時,凌晨六點的時候轉移到普通病房。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投進VIP高級病房,姜寒藏醒了。 他睜開眼,適應了一下光。隨后他的目光落在一株百合花上,花瓣和葉子上還有晨露,青翠欲滴,散發著生機。 一個穿著白色布衣長褲的年輕男人,正坐在一旁的茶幾上喝茶看資料。額前有細淺的碎發,輕微遮住那雙總是充滿著算計的眼睛。秀氣的鼻梁,白到透光的臉頰和下巴。 有人打電話過來,宮白接了,仔細聽那邊說了后,輕聲道:“我知道了,我這邊一會兒就過去。” 掛了電話,宮白打算繼續看資料。忽然他抬起頭,果然看到病床上的人已經醒了,還定定地看著他。 “你跟媽,還有小蕓,長得很像。”頭上包得像大粽子的姜寒藏說道,聲音像漏風的鋼琴。 宮白站起身,在床頭按了一下按鈕。很快護士醫生就進來了,一大群人圍著姜寒藏檢查了一堆。這里是宮家獨資的私人醫院,不管是姜寒藏這個真少爺,還是宮白這個假少爺,都沒有人敢怠慢。 好在已經度過了危險期,檢查之后沒有大礙,就是需要住兩個月院。 醫生護士走后,門被關上。宮白才慢悠悠地走到病床前,審視地盯著姜寒藏的臉,仔細看了個遍。 姜寒藏任由他看,過一會兒問他:“帥不帥?” “……你是腦子撞壞了變了一個人嗎?”宮白無語地問他,前世姜寒藏基本上是針鋒相對,兩個人見面相處都是劍拔弩張。姜寒藏給他的形象也都是高冷酷哥居多,這一世卻發覺,這個人有時候的言行舉止,也幼稚的可以。 不過這也說不得。宮白畢竟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按照真實年齡,他比現在的姜寒藏大十多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