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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了口氣,別過臉,“抱歉。”然后擦掉眼淚,繼續說,“這次催他結婚,我也的確有私心,一個是他也到年紀了,還有一個就是我想著能為他辦一場好的婚禮,力所能及的幫助他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小時候已經造成虧欠了,現在想彌補,雖然有些晚了,但我還是想盡我所能的對他好,畢竟他是我親兒子啊。” 薛秒對她的真情流露還是挺動容的,在她心里,王伊芝雖然嚴苛,但也是位優秀的母親。 卻沒想到她一直對此有自責,“斂渠是個好孩子,我卻不是個好mama。” “其實......”薛秒撓了撓頭分,想安慰她,但又不清楚具體的關系,于是只能拍拍她的肩膀,“阿姨你別太難受。” 王伊芝向來好強,不曾輕易在外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之所以對薛秒坦誠相告,其實也有個人的打算。 鐘斂渠和她說要娶薛秒時,那種堅定又執著的目光,是很多年了都不曾露出的鮮活情緒。 如果他已經是一潭靜水,那么薛秒也許就是可以攪動波瀾的石子。 或者,是可以治愈他的良藥。 和薛秒處好關系,和兒子之間應該也能融洽不少,王伊芝的精明之處就在于連感情她也籌謀計算。 “對了,我聽說你離過婚是嗎?”她收起悲情,看向薛秒。 還是避不開這個話題,薛秒也不打算搪塞,“對,去年離婚的。” “哦。” 其實關于薛秒的具體情況,王伊芝早就調查得一清二楚,“離婚理由呢?” 杯里的水太久沒喝,也許是心理因素,薛秒總覺得已經不太干凈了,她倒掉后,重新續了清水。 “因為,不愛了,所以之前的一切都不想要了。” 王伊芝從她臉上看出決絕,但也有平靜,也許她還是在乎的,但又的確放下了。 “哦,因為感情而結婚其實也是件幸福的事。” 薛秒抬頭看她,“您不覺得離婚的女人不好?” “你這么覺得?”王伊芝不答反問。 薛秒搖頭。 “那不就對了,斂渠應該也告訴過你,這些年來,我一直想和他爸爸離婚。”她看著她,“那我這種,到底算好女人還是壞女人?” 薛秒對著長輩實在不好下定義,只含糊其辭的笑笑。 “你和你前夫的事情我也有去了解。” 薛秒聞言,倒也淡定。 “也許之前我會覺得你的選擇很魯莽,但現在......”門外傳來篤篤聲,王伊芝笑笑,“我想你應該也知道了什么才是對的人。” 薛秒也朝門口看去,片刻后,鐘斂渠推開門。 在他身后有淡金的日光,陳舊的字畫營造出恍如隔世的氛圍,唯獨男人清雋白凈的面龐看著格外真實。 和薛秒對上視線后,鐘斂渠擔心的情緒緩緩變淺。 “那個......” 王伊芝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是有多擔心我會做惡婆婆。” 鐘斂渠撓了撓頭發,神色訕然。 “我們婆媳倆,說點體己話都要被打斷。” 薛秒聽著她那句自然而然的婆媳,總覺得有些微妙。 因為她和徐樺結婚時,他的母親已經去世了,自己的父母又不贊成這段婚姻,所以基本沒受到長輩的照拂。 思及此處,薛秒下意識垂眸,有些失落。 鐘斂渠沒錯過她的表情變化,王伊芝離開后,他三兩步走到她面前:“我媽沒對你說什么過分的話吧。” 他有些自責,剛才自己就該跟著進來的。 薛秒回神,搖頭,“沒有,你別擔心,我又不是瓷娃娃。” 鐘斂渠對自己有些關懷過度了,搞得薛秒一個很心大的人都緊張了。 不過這也側面反映出,也許鐘斂渠受到的待遇,并沒她這么溫和。 他喝了酒,衣領歪了,額前掉下幾縷黑發,在眼前晃了晃,瞳光朦朧。 薛秒伸手替他理好衣服,又把他的頭發別到鬢角處,“你喝了多少酒?醉了?” 在她印象里,他挺能喝的,看現在這個表情,想來那個花雕的后勁兒很足。 “四杯左右?”鐘斂渠乖乖俯下身,任她幫自己梳理頭發,“總之沒醉。” “哼哼。” 薛秒意味不明的笑笑,鐘斂渠立刻小心的抬起眼簾,嗓音潮潤,溫溫和和的說,“我下次不喝了。” “那估計不靠譜,因為我爸特別能喝。”薛秒笑著松開他,“我倒不介意你私下練練,最好把老頭給喝暈,讓他不敢再喝。” 沒過幾天,薛秒這句話就得到了應驗。 薛秒給母親林佳慈發了要結婚的通知沒兩天,她就帶著繼父和弟弟浩浩蕩蕩過來了,見到鐘斂渠后,從剛開始的猶豫不決到贊不絕口,只花了一個下午。 薛廣善因為那通電話對這件事倒是早有準備,再加上商務往來方面和政府的工程有關系。 于公于私都和鐘承山打過幾次照面,雖然性格天差地別,但都是心里裝著宏圖偉志的男人,因為商談婚事,又喝了幾場酒,就差當場拜把子結義為兄弟。 被老太太攔住,說你倆要是拜了,孩子們就成了兄妹了。 薛秒和鐘斂渠聽到這話,目瞪口呆的對視,一時不知哪個更雷人。 鐘承山吃過晚飯后,因著公務在身,遺憾退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