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錄的時候計算機會同步一份到系統(tǒng)的根目錄，以防萬一發(fā)生這種突發(fā)情況，但是根目錄保存的內(nèi)容最多只有12個月。這玩意主要是為了監(jiān)測附近海面的水文狀況，大概也不會有什么人想要偷。至于警報器么，反正自從我巡邏以來，還從來沒有響過。”奧古斯特話音剛落，旁邊電腦屏幕上一個綠色的光點就變紅了，發(fā)出了一陣急促的“滴滴”聲。

    丹挑了挑眉：“這是——警報？”

    奧古斯特有些訝異地轉(zhuǎn)過去，點開光標掃了幾行之后皺起了眉頭：“這個預警……顯示有一股異常氣流正在靠近東海岸。”

    “風暴？”丹站了起來。

    奧古斯特搖了搖頭：“這里只顯示了異常，如果要具體分析估計得把數(shù)據(jù)傳回他們總部。不過好歹我們現(xiàn)在是在室內(nèi)。我先出去看看。”

    奧古斯特出門的間隙，丹把一些易損的東西都搬進了門廊，雪橇犬們似乎也察覺到了一些異樣，羅杰斯沒有休息，罕見地有些焦躁不安地踱來踱去，時不時從喉嚨里發(fā)出一陣壓低的吼聲。

    大概過了十分鐘奧古斯特就回來了，他的眉頭依然蹙著：“可視條件不好，但是東海岸靠近海面的位置明顯陰沉了許多，估計會有一場雪暴，我先把數(shù)據(jù)上傳，你把狗都帶進房間吧。”

    把數(shù)據(jù)上傳之后，奧古斯特始終有些放不下的不安，數(shù)據(jù)打包上傳還要一段時間，他干脆盯著屏幕發(fā)起了呆。

    丹先去休息了，房間里一片安靜，只偶爾能聽見門廊處雪橇犬們的動靜。墻角四臺計算機的屏幕都亮著，他的目光主要落在了記錄實時地形水文的那張地圖上。警報信息上傳之后，那個紅色的小點依然在安靜地閃爍，總讓人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將近傍晚7點的時候，羅杰斯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跑了進來，在他腳邊有些焦躁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嘿，伙計，怎么了？”奧古斯特彎下腰揉了揉它的腦袋。

    羅杰斯從喉嚨里嗚嗚了幾聲，接著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仰頭朝著房間里窗戶的方向“汪”地叫了一聲。

    奧古斯特及時制止了它：“噓，丹在睡覺，你想告訴我什么？外面怎么了？”

    羅杰斯明白了他的意思，沒再叫出聲，在他腳邊轉(zhuǎn)了兩圈，叼起他的褲腿就把人往外拽。

    奧古斯特跟著它來到了門廊，只見地上原本在休息的其他雪橇犬也都有些不同程度的不安。羅杰斯直接帶著他走到門口，試圖用頭去頂門把手。

    “你是……想讓我出去看看？”奧古斯特的聲音有些遲疑。

    羅杰斯壓低聲音又“汪”了一聲。

    奧古斯特皺著眉，慢慢擰開了門把手。

    寒風馬上呼嘯著倒灌進了門口，奧古斯特有些吃力地瞇眼朝外面看去。

    雪暴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起了，寒風席卷著雪片刀子一般刮過，視線所及一片白茫，然而除了風暴的聲音，隱約還能聽見一些別的，一種低沉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轟鳴聲，夾雜在風聲中，聽不真切。

    奧古斯特仔細分辨了一會兒，面色凝重起來。他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安撫地摸了摸羅杰的腦袋：“待在這兒。”

    羅杰斯跟著他往里面走了兩步，想了想又停住了，守在了門邊。

    奧古斯特回到電腦屏幕前，放大了這一帶的地形圖。只見數(shù)據(jù)標注的位置旁邊，他們所在的小屋其實已經(jīng)深入了格陵蘭海的海岸線。嚴格來說，這座科考站其實是建在一塊突出的礁石上，距離真正的格陵蘭陸地有大概半英里的距離。在這個季節(jié)，因為海面結(jié)冰，這塊礁石“融入”了周圍的冰架，看起來不那么突兀，也更容易讓人忽略它本身的位置。

    顯示他們位置的黃點東邊，兩個綠色的光標在浮動閃爍著，他點開了其中一個的詳細信息界面，那上面顯示關(guān)聯(lián)的浮標位置距離他們所在的小屋只有不到10英里。他剛想再詳細看看上面的信息，光點像是不堪重負一般顫巍巍地閃了幾下，變成了黃色。同時，詳細信息界面里有一欄說明變作了紅色，旁邊閃爍著一個黃色的警告符號——那上面顯示的是溫度變化異常。

    奧古斯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調(diào)出了先前報警的光標的歷史數(shù)據(jù)，比對溫度這一欄，果然，一般正常的數(shù)據(jù)浮動不會超過3℃，但是那個光標對應(yīng)的浮標區(qū)域溫度，在兩個小時之內(nèi)下降了將近10°，尤其是后半個小時，幾乎呈現(xiàn)一種滑坡一般的趨勢。

    然而奇怪的是，此時此刻閃黃的光標卻提示溫度在上升。

    “滴——”尖銳的嗡鳴聲響起，那個黃色光點一跳，變作了紅色。

    第32章

    與此同時，奧古斯特感覺腳底微微地震了一下，不到半秒的時間，幾不可察。

    奧古斯特站在原地沒有動，兩手依舊撐在計算機前的鍵盤兩側(cè)，眉頭蹙緊了，幾乎要疑心是自己的幻覺。

    “剛才……是不是有什么不對勁？”丹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他回頭一看，丹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起來了，正站在門框的位置，臉上表情帶著些不確定。

    “你什么時候醒的？”

    “大概……十分鐘之前？我覺得好像有什么不對勁。外面起風暴了？”

    奧古斯特點了點頭：“你也察覺到了？剛才你有沒有覺得震了一下？”

    丹點了點頭，臉上表情有些困惑：“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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