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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嵐眼神閃爍,半晌才抬頭,抿了抿嘴唇,小聲地開口:“那我們能讓外婆完成她的心愿嗎?” 裴宴終于笑了,鄭嵐這幅小心謹慎的模樣,青澀地像一口柑橘。 他順著他,問:“什么心愿?” “外婆說希望我下半生都幸福快樂呢,”鄭嵐趴在他肩頭,“我思來想去,這個愿望只有我們兩個人一直在一起才能實現了。” 心窩子像被蜂蜜裹住了,一直甜到舌頭上來。 裴宴揉一把他的細腰,嘴里一句:“就你能說。” 低下頭,便將那口蜜渡給他。 一個吻甜得心臟慌張,鄭嵐被親得頭暈眼花,還迷迷糊糊地問:“是真的嗎?” “什么真的假的?我當然是真的。”裴宴摸著他的頭發。 “沒有啊,你沒有一直都是真的,”鄭嵐抓皺他的衣服,“兩年里,好多次好多次我想你,你都是假的。” 這是要裴宴心疼死,好寵個夠。 片刻,他又埋頭親他。 這回是四肢綿軟無力,鄭嵐只能靠著裴宴喘氣。 “我還是假的嗎?” 鄭嵐搖搖頭,笑了。 “不是,不是……” “我以前是不是說過,要愛你一輩子?”裴宴回想起那時的酸話,可是此情此景下絲毫沒覺得羞人。 “是……”鄭嵐卻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我再說一次,”裴宴將他抱起來,額頭貼住額頭,體溫和心跳一齊傳遞,“嵐嵐,我會永遠愛你。” “嗯,”鄭嵐哽咽半天,才摟住裴宴的脖子,“我也是。以前我說的太少,以后會經常說給你聽。我愛你,很愛你,不會再放棄你。” “不是放棄我,”裴宴要他承諾,“是別放棄你自己。” 鄭嵐點著頭,“不會放棄我自己。” “咱外婆多睿智啊,你還想不明白了。”裴宴輕擰他的鼻尖。 這一番話說得中午都快過了,兩人分開后又牽了一會兒手,才舍得放開。 要吃午餐,鄭嵐想到一家老店,讓裴宴開過去,那條街卻早就變了樣子,老店沒了,鄭嵐站在商場門口悵然若失。 裴宴走上去,抱了抱人,說:“這么敏感啊?一家店而已,想吃什么?我們再去找好不好?我陪著你吃,你吃什么還能不高興啊?” 那點兒傷春悲秋幾句話就被逗散了,鄭嵐滿眼歡喜,道:“高興的。” 一頓午餐結束,鄭嵐問什么時候走,裴宴點了根煙,說不急,開個房睡個午覺吧。 住的酒店還是那一家,當年裴宴來就常住。進了大堂,那經理迎上來,和裴宴很熟似的,先叫了裴總,又問:“還是要您平時的那間嗎?” “是,幫我開好吧。” 有侍應生走在前面帶,但裴宴握著鄭嵐手,和那人說不用了。 鄭嵐這才輕輕搖晃他,問:“你在這里住過多久啊?” 話都說開了,裴宴也不怕承認,道:“每次過來都住這里。” 鄭嵐愣了下,干巴巴哦了一聲。 等到了房間門口,裴宴刷了房卡,鄭嵐才猶猶豫豫地問:“你不會來了很多次吧?” 裴宴將人拉進屋里,才說:“是啊,來很多次了,每次都沒見到過人,能不能有點補償?” 鄭嵐當真了,追著他走進房間,問:“想要什么補償啊?” 裴宴忽然開始脫衣服,鄭嵐抬頭看了眼中央空調,應該開著暖氣,于是自己也跟著脫了外套。 大衣被隨手扔在沙發上,誰知道裴宴脫了件外套還不夠,一抬手將毛衣也扔了,赤.裸上半身。 有這么熱嗎? 鄭嵐走上去,正想碰碰他皮膚,不安分的手指一摸到便被逮住了。 裴宴往他身上看了眼,說:“脫衣服啊。” 鄭嵐愣了,“我不熱啊。” 裴宴笑,“你只有熱的時候才脫衣服?” 緩了兩三秒才從他眼神里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鄭嵐熱了臉熱了心,配合著裴宴,大白天就犯虛。 裴宴開了一早上車,早就困了,占著一半床睡得香甜,鄭嵐卻不困,一只手繞著枕邊人的頭發,一只手翻日記本。 日記本很厚,第一頁是從外婆和外公結婚時候開始的,字跡也有不同。 外婆語氣輕松,每一天的篇幅都不長,但仍然能看出是一段很美好的時光。 一直看到自己出生那天,鄭嵐都面帶笑容。 眼睛有些累了,鄭嵐合了日記本,躺下來,把裴宴抱住。 裴宴在夢里蘇醒一些,下意識張開手臂將人圈進來。 離開這個懷抱多久了,鄭嵐每天每天都很想念。 只在這一刻,放下所有芥蒂,決定共同走向未來時,才如倦鳥歸棲。 吃了晚餐兩人才離開,走之前裴宴問鄭嵐還想去哪里嗎,鄭嵐說不用了。 外婆的盒子被安穩地放在后座,一路回了宜江,這次鄭嵐不再提要讓裴宴送他回家。 進門放了東西,鄭嵐把這兒當成自己家,見哪兒有點臟了就去洗了塊布來擦,裴宴只是回房間放個東西,鄭嵐已經擦干凈一張桌子。 他從后摟住半彎腰的人,親了下側臉問餓不餓,鄭嵐搖搖頭,道:“我手臟,你先離我遠點。” “你不臟。”裴宴說。 不由自主地就笑起來,鄭嵐繼續擦桌子,看到下面一層的柜面上放了個紅色本子,他忽然間想起自己的紅色布條來,便問:“你還記得上次我問你那個紅帶子的事情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