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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坐在這里,玩吹蠟燭加許愿。 崔芷芳好奇地問,“小表姐,你許了什么愿?” 周橋什么愿都沒許,故作神秘,“說了就不靈了。” 吳冉冉拈起一抹蛋糕,“周橋姐,我們是安靜地玩,還是玩大點?”崔芷芳知道玩大是擲蛋糕,說不定小表姐會生氣,而且聽秦雨松剛才的意思,像在懷疑她們私下時常胡鬧,連忙勸阻,“冉冉,蛋糕這么漂亮,我們還是切了吃吧。”吳冉冉三下兩下舔掉指頭上的奶油,“很好吃。” 周橋不喜歡唱歌,更不喜歡玩色子,葛小永提議打牌。顧冬海叫服務員開了兩箱啤酒,一枝枝擺在桌上,“都是朋友,我們不來錢,贏了輸了傷感情,喝酒吧。”吳冉冉“啊”地叫道,“我不會喝酒,能找別人替嗎?”顧冬海說行,反正這里有三個男人,你找誰替都行。吳冉冉看了圈,“怎么辦?周橋姐,我最喜歡的人是你…”顧冬海拍手大笑,“表白了!” 秦雨松冷眼旁觀,他們嘻嘻哈哈,周橋雖然投入程度沒別人高,但也言笑晏晏。連顧冬海玩笑似的敲她的額頭,她也沒生氣的意思,只是往葛小永靠近了些。再有出錯牌或者敬酒,葛小永擋在前面,看得秦雨松一陣氣悶-葛小永叫她周橋姐,果然護著她的樣子比親兄弟還認真。 秦雨松專心打牌。他記性好,十以上的牌記得清清楚楚,除了周橋別人輸得落花流水,吳冉冉先招白旗叫暫停,“唱會歌,讓我這胃緩緩勁。”她拉著顧冬海對唱,葛小永坐在點歌的位置,問周橋、崔芷芳想唱什么。 吳冉冉連唱了幾首粵語歌,崔芷芳唱了首英文歌,顧冬海搖頭,“為什么不唱國語的?自己的語言才能唱出味道。”說時他點了首“為你鐘情”,唱得深情款款,中間還獻了朵玫瑰給周橋。 玩到十點多,崔芷芳家里來了幾個電話催回家,周橋也幫著說阿姨是小學老師,對女兒管教很嚴,顧冬海雖然有些掃興,但也沒勉強大家。葛小永和崔芷芳順路,秦雨松又和周橋住得近,順理成章分頭走。 秦雨松坐在出租車副駕位,聽見葛小永關照后排的周橋到家給他發個短信,不由暗暗推測兩人的關系,突然間又回過神,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一路上兩人沒說話。 周橋在家的巷口下了車,彼此連禮貌上的告別都沒有。 路燈把她的身影拉得特別纖長,然后沒入黑暗。 車又跑到大馬路時,秦雨松叫司機停了車。他匆匆往回走,誰知在巷口迎面遇到周橋。 “你?!”兩人同時認出對方。 “怎么了?”秦雨松問,以為她約了人趕下一場,心里像螞蟻咬一樣。周橋說,“胃有點疼。”等走到光亮的地方,他才發現她額頭汗津津的,嘴唇淡如紙色。可周橋執意不肯去醫院,秦雨松只好買了兩盒藥,陪她往回走。 快到家門周橋身子往下一溜,是堅持不住了。 秦雨松趕緊抄起她,心急如撩時又踩到貓,凄厲的叫聲害他差點把鑰匙別斷在鎖里。 他早知道,她什么都會,就是不會照顧自己。 ☆、第十七章 和好 秦雨松把周橋抱到床上,倒了熱水讓她吃藥。先吃的胃舒平,又喝了兩口胃泰沖劑,藥味太濃,頓時胃里的東西全造反了。她用力捂住嘴沖向洗手間,暖烘烘的液體已經從指縫里溢出來。 周橋怕被秦雨松看到自己的狼狽相,進去就鎖上了門。然后再也控制不住,她伏在臺盆上大吐特吐,直吐到渾身是汗,眼前發黑。 秦雨松能聽見她的折騰聲,每次吐完會停一會,接著是沖洗聲,反復數次,最后悄無聲息。他不放心,拍了半天的門,里面她的聲音低沉嘶啞,“我沒事。”過會又說,“你走吧。” 吐光了就舒服了,周橋開始發冷,寒氣從后背升起來,上下排牙齒嗑嗑噔噔。她扶著洗手臺,慢慢蹭到門口。門一開,先進入眼睛的是他的鞋,她閃過個念頭:這人算最整齊的單身漢吧,鞋擦得很干凈。 她不想原諒他,但意志的堅強和身體的健康有相應的正比。在他扶著她又躺下時,她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無言地說冷。他用被子裹住她,“我去拿被子。”她還是冷,秦雨松猶豫兩秒,鉆進被窩抱住她,“我不會傷害你,再信我一次。” 她動也不動,但僵硬的身體逐漸放松,呼吸慢慢平穩。秦雨松放下心,開頭還提著精神準備周橋要喝水什么的,但眼皮越來越重,終于忍不住睡著了。醒來滿室光亮,周橋的臉貼在他胸口,雙手環住他的腰,仍是沉睡中。他小心翼翼摸到手機,原來已經九點,但是陰天,正宜睡懶覺。 秦雨松安心地睡著了。 兩人在下午兩點才前后醒來。周橋沒說什么,起床洗澡。她在浴缸里泡了很久,出來才發現床上被單都換上了干凈的,房里飄著白米粥的香味,樓下收音機在洗衣機的旋轉聲中沙沙放老歌, “我會愛你 你會愛我 只是因為寂寞 會愛上你因為我寂寞 雖然我從來不說 我不說你也會懂 而且 感情的事你我都脆弱 談到未來的生活 我們對自己都沒有把握 …” 秦雨松在窗邊接電話,聽見樓上的動靜,抬頭看著她,掩住手機問,“好點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