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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覺得,池牧遙被卷入上古天罰陣中怕是活不成了。 這次的事情太嚴重了,他們也聽到了些許風聲,不由得后怕。 那種情況下,金丹期的修者都被卷走了許多,像伊淺晞這種沒有法器傍身的窮修者,如果不是池牧遙故意不讓她過去,估計也會被卷入上古天罰陣中。 他們不由得心疼。 池牧遙多好的一個孩子,心地善良,還幫了他們御寵派不少,年紀輕輕的怎么就 郝峽這個便宜師父,也就教過池牧遙些許關(guān)于靈獸的知識,卻也忍不住心疼。 他給池牧遙挖了墓,葬了些池牧遙的東西,在墓前鬼哭狼嚎的,總覺得自己太窮酸了,到頭來也沒給徒弟什么像樣的東西。 伊闌也是如此,在門派看到什么都會想起小弟子,哀傷了好一陣子。 因為池牧遙不在了,御寵派的產(chǎn)出都少了很多,但是修真界制作丹藥、法衣、法器各個方面都需要御寵派炮制的靈獸,影響越來越大。 其間,禹衍書來過御寵派一次,見御寵派內(nèi)氣氛不佳,他也沒有多留。 估計心里也十分難受。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夜里,伊淺晞會拿出池牧遙的本命燈,只要本命燈有光亮,她就能安然入睡。 突然有一天本命燈開始忽明忽暗,嚇得伊淺晞幾夜沒睡,一直呆坐在床上盯著本命燈。 入陣后的第十六天,池牧遙的本命燈終于不閃了,一直亮著橘黃色的光,那光像池牧遙一樣暖融融的。 放下心來后,伊淺晞看著本命燈,因為自己只能干著急幫不上忙又哭了一個晚上。 第69章 問陵八十一盤 合歡宗。 兩名粉衣女子御劍飛到了合歡宗宗門外,渡入靈力,宗門大門自動敞開,接著二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宗門內(nèi)還有沒有出去的小弟子,看到來人都驚喜道:宗主! 就算來人戴著桃花面,他們合歡宗有元嬰期修為的也只有一人而已,輕易便可認出。 跟在司若渝身后的便是先前同在暖煙閣的婁瓊知了。 司若渝大步向里走,問道:弟子的本命燈可有異樣? 弟子們紛紛跟著司若渝朝著祭祀堂走,不由得疑惑:沒有異樣??!出了什么事嗎? 司若渝沉著臉沒有回答,走進祭祀堂,看著宗門弟子的本命燈,朝著池牧遙的本命燈渡入了靈力,卻被擋了回來,看不到池牧遙此刻的情況。 這時有小弟子走了出來,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司若渝的身前:宗主小師哥的本命燈確實忽明忽暗了些時日,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 司若渝看著本命燈,又看了看小弟子,最后讓她起來了。 合歡宗的弟子本就是放養(yǎng)居多,門派規(guī)矩基本上等同于無。 宗門內(nèi)只留一些小弟子,小弟子們只有抽空才會看看本命燈的情況,出事了才會發(fā)送傳音符給她。 不過她身在暖煙閣,很多時候不方便接收,小弟子們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去打擾她。 而且,弟子修煉時不太穩(wěn)定,本命燈忽明忽暗,這也是常有的事情。 很多時候只有本命燈滅了,她們才會正式通報。當初池牧遙失蹤她也是三個月后才知道的消息,嘗試尋找了一陣子卻沒能找到,還好本命燈亮著讓她們安心。 司若渝最后看了一眼池牧遙的本命燈,又轉(zhuǎn)身走了出去,說道:去卿澤宗。 合歡宗眾弟子面面相覷,婁瓊知為難地提醒:宗主,卿澤宗的人恐怕不會歡迎我們。 畢竟合歡宗在魔門也算是臭名昭著的存在。 管他們歡不歡迎! 司若渝走到半路,看到徐冉竹匆匆趕回來,詢問:師祖,您怎么回來了?出了什么事? 暖煙閣覺得出現(xiàn)上古天罰陣的事情是丑聞,早早便將消息封鎖了,外界很少有人知曉,合歡宗眾人毫不知情也不奇怪。 司若渝還是從禹衍書那里知道的情況,當即氣得不輕。 一群狗屁東西,就這么放著弟子去喂法陣?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他們也做得出? 最可恨的是池牧遙以及三宿的幾名弟子也被卷進了法陣里。 他們都是她看著長大的,怎能不在意? 司若渝,也就是知善天尊干脆回了合歡宗,看看池牧遙的本命燈有沒有問題。 確定燈還亮著,思前想后還是去了卿澤宗。 在魔門里,合歡宗不過是不入流的小宗門,根本不會被卿澤宗放在眼中。 畢竟就連藥宗府對合歡宗都能欺負一二。 今日司若渝直接登門,來見她的人卻是奚霖本人,這倒是很讓人意外。 奚霖顯然也不好過,整個人都仿佛浸在陰郁的泥沼里,眉梢眼角都是遮不住的憂愁。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怎么能不在乎? 我聽聞少宗主也被卷入了陣中,不知你們有沒有對策?司若渝問道。 奚霖也是一腔的怒火,氣得在屋中來回走:對策?再觸發(fā)一次天怒嗎?再喂進去八十一個人去救他們?我其他的手下就不是人了? 他們?nèi)腙囈延腥咛炝?,暖煙閣那邊的本命燈滅了四十余盞了,再這樣下去 奚霖急切地問,說話都仿佛是在咆哮:有什么辦法能引來天罰?你不會只是過來問情況的吧? 有。司若渝回答,觀南那里雜書很多,我曾看過一本,里面有一種方法可以引來天罰,只不過需要耗費一些精力,也會付出一些代價,但總比坐以待斃要強。 說。奚霖終于看向那個戴著桃花面的粉衣女子。 司若渝將一個卷軸丟到了奚霖的面前,接著說道:最近這段時日我會在合歡宗,若有什么需要可以去尋我。 奚霖拿著卷軸看了看后說道:就不勞煩貴宗,這事我卿澤宗會處理妥當。 我的弟子也在里面。 我兒子的道侶?我們會救。 司若渝不由得多看了奚霖一眼,有些意外,這老怪物居然同意了? 不過池牧遙那孩子本來就招人喜歡,會被認可也不奇怪。 她沒有多留,帶著弟子們離開了。 司若渝剛剛離開,松未樾和宗斯辰便跑了進來,松未樾急吼吼地問:有辦法救少宗主了? 顯然,之前他們一直在偷聽,就連幾位宮主都急得恨不得當場進來看看卷軸里寫的是什么。 樽月宮宮主湊過來看的時候直咬牙,痛恨自己不識字。 奚霖沒給兩個臭小子看卷軸,回答:既然已經(jīng)布置好了閉關(guān)洞府,你們兩個就趕緊滾去結(jié)丹,不然什么忙都幫不上。 宗斯辰和松未樾跟著著急,遲遲不肯結(jié)丹,此刻終于動搖了,宗斯辰問:結(jié)丹了就能幫上忙? 沒錯,這個辦法需要消耗一些功力。 宗斯辰和松未樾趕緊跑走去閉關(guān)結(jié)丹了。 * 池牧遙扶著墻壁緩緩前行。 他故意合眼,憑借著感覺前進,免得被其他因素干擾。 問陵八十一盤,他曾以為是八十一個小房間,后來他發(fā)現(xiàn)他錯了,簡直是大錯特錯。這里有六千五百六十一個房間,只有八十一個是生門。 而八十一個生門也是隨機產(chǎn)生的,有可能這個房間之前是死門,下一次變化就成了生門。 生門的出現(xiàn)沒有規(guī)律可循,整個法陣都帶著不羈。 最可恨的是這八十一個生門并非連續(xù)的,也就是說,有時過了一個生門需要經(jīng)歷兩個死門才能到下一個生門,有時可能需要經(jīng)歷七個、八個死門甚至更多。 能選的,就是選選哪道死門里的攻擊更弱。 就算到了生門中,在法陣變化的時候也必須進入下一個房間,不然原來待的生門房間也有可能變成死門房間,讓你陷入死門之中。 法陣之中還有上古游魂有可能奪他們舍,他們要在提防的同時選擇生門。 這根本不是什么九死一生,這就是讓你死的法陣,要么是這陣法傳聞有誤,要么是蘇又對這個陣法動過什么手腳。 池牧遙算不到哪道門是生門,只能算到哪個方位是吉,哪個方位較兇,以此選擇。 賭。 進入法陣便是一場豪賭,賭注是自己的命。 六千五百多個房間,他和奚淮都在不停地游走,這種情況下何時才能找到對方? 池牧遙只能咬牙繼續(xù)堅持,只要還有一線希望。 只是時間拖得越久,便越讓人焦躁。 又來了,那種莫名悲傷的感覺。 這種悲傷的感覺來自于無色云霓鹿,這感覺漸漸送入他的識海。應該是無色云霓鹿殘魂感受到了什么,與之產(chǎn)生了共鳴,接著指引著池牧遙朝著那個方向過去。 不過這個通道有著迷惑人心的能力,走了許久都仿佛是在鬼打墻,神識探測不到終點,rou眼分辨不出方向,他便只能靠最基礎(chǔ)的感知去行走。 走得累了,他就原地坐下打坐調(diào)息。 為了取物方便,且因為在陣內(nèi)很少遇到旁人,池牧遙干脆將千寶鈴從乾坤袋里取出,掛在自己的腰間。 他從千寶鈴內(nèi)取出了收納盒,拿出丹藥吃了幾枚。 最開始他還覺得奚淮給他一堆丹藥無用,此刻才意識到這些丹藥的好處。在他靈力枯竭時,這些丹藥救了他的命。 他在甩開蘇又進入另外一個空間后依舊十分虛弱,治愈能力尚未完全恢復,便用了丹藥與藥膏為自己療傷。 丹藥有助于他快速恢復,此刻吃的丹藥則是輔助丹藥,讓他不會感覺疲憊。 調(diào)息完畢,看著收納盒里輔助結(jié)丹的丹藥,他陷入了沉默。 這段時間內(nèi),他不止一次想過干脆找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閉關(guān),想辦法升到金丹期。 法陣中修為較高的便是金丹期修者了,唯一一位元嬰期前輩看起來也堅持不了多久,怕是已經(jīng)殞了。 他如果能夠順利結(jié)成金丹也能安全一些,這樣自保能力更強。 不過他最擔心的還是奚淮,也不知道他如今安不安全,如果他耗時閉關(guān),會耽誤他找到奚淮。 這時,他感知到了什么,快速收起收納盒,起身扶著墻壁站好。 剛剛站好,便有人提劍朝著他攻擊過來,他憑借著合歡宗的疾行術(shù)快速躲開,一瞬間疾行出一丈遠。 再回頭,便看到那人提著佩劍朝著他再次追來。 他看清了那個人,疑惑地問道:唐師兄? 唐銘提著劍看了看他,微微蹙眉,思考了一會兒后笑道:哦,是池師弟啊。 兩個人相對無言了一陣子,池牧遙悄悄拿出了固陣盤。 唐銘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再次輕笑,提著劍攻擊過來。 池牧遙依舊是用疾行術(shù)逃離,在逃離的同時還在固陣盤上渡入靈力,展開法陣。 來者是唐銘,卻非唐銘。 唐銘被人奪舍了。 首先,唐銘攻擊過來的第一招狠辣至極,并非暖煙閣的劍法。 其次,唐銘看到他之后思索了一會兒才認出他來,應該是在識海里查找關(guān)于池牧遙的記憶,看到記憶中的內(nèi)容才回答了一句。 最后是表情,唐銘一直都是龍?zhí)滋蚬芬粯拥慕巧瑒倓偟难凵駞s是倨傲的,不可一世的,仿佛他凌駕于任何人之上,看池牧遙時仿佛在看螻蟻。 上古魂魄。 沾上上古兩個字,就會讓人下意識地懼怕,讓人聯(lián)想到上古大能。 但是池牧遙不能退縮,他只能迎戰(zhàn)。 他從千寶鈴內(nèi)找出了奚淮給他的防御法器,能力雖然不及金鐘,但是防御性極高。 唐銘一劍揮來,只攻擊到池牧遙身前兩寸的地方,便憑空被擋住了。 他也趁機完成布陣。 二十四殺精針陣,現(xiàn)在的地形環(huán)境最適合。 法陣會將靈力凝結(jié)成針,發(fā)出小型攻擊,攻擊時仿佛清風拂過,風中卻帶著細針,無孔不入,又細潤無聲。 在昏暗的環(huán)境中rou眼很難看到針的存在,這是一重干擾。 如果唐銘用神識去探查,池牧遙已經(jīng)拿出了另外一件可以干擾神識的法器,握在手中,這是第二重干擾。 雕蟲小技。唐銘看了一眼法陣后冷笑一聲,一道靈力攻擊便正中陣眼,法陣迎刃而解。 池牧遙吃了一驚,心道不好,他遇到陣法行家了。 斗法時他只能利用法陣,如果法陣被破解,那么 就在池牧遙心中震撼之時,突然看到一道綠色熒光。 那熒光朝著唐銘的眉心而去,引得唐銘暴躁揮手想將它趕開:滾開! 池牧遙趁機再次拿著固陣盤布陣,配合著綠色熒光一起朝著唐銘攻擊過去。 綠色熒光越來越多,到后來聚集了五道。 池牧遙看著熒光不由得驚訝,這陣中竟然有青冥流火! 第70章 問陵八十一盤 青冥流火,是一種螢火蟲一類的飛蟲。 這種飛蟲只在書上有過記載,池牧遙曾匆匆看過一次。當時并未在意,畢竟是已經(jīng)絕跡了的飛蟲,誰能想到他現(xiàn)在居然能見到? 青冥有火,火為蟲,蟲在天地飛,如天極光。 青冥流火在白日與普通飛蟲無異,到了夜間它們半透明的翅膀會變成熒光綠色的,振翅飛翔時揮翅速度極快,會讓旁人誤以為看到的是綠色的熒光,而非飛蟲。 這與世間常見的尾部發(fā)光的螢火蟲有所不同。 這種飛蟲并非一般的飛蟲,它有著自己的特性。 它的身上含有劇毒,如果被它蜇了會有麻痹的感覺。比如手指被蜇,手會瞬間麻痹僵化,無法靈活地掐訣。 且它的毒素很難去除,尋常的丹藥都沒法起作用。 好在它一般非常和善,不會主動攻擊旁人,除非是遇到了關(guān)乎生死存亡的情況,它們才會去進攻他人。 以至于此時青冥流火幫助池牧遙,還讓他有些詫異。 這就好比面前是一個脾氣特別好的禹衍書,他看到路邊有兩個小孩在打架,突然去幫其中一個小孩打另外一個小孩,被幫的小孩都覺得莫名其妙。 不過既然青冥流火愿意幫他,他也不能浪費了機會,布下法陣配合著它們,一起攻擊被奪舍的唐銘。 唐銘的手被青冥流火蜇了,此刻掐訣握劍都被耽誤了,導致他的攻擊越來越綿軟。 可他不死心,在死前靈魂出竅想要奪取池牧遙的身體,被池牧遙閃身躲開并丟出屏障隔絕開,最后池牧遙捏碎了這個無依無靠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