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這些魔門弟子果然在醞釀什么陰謀,現在偷偷傷人,之后還會做什么? 現在就把卿澤宗的人叫出來,我們一起決一死戰,別在這里玩陰的。 池牧遙緊張得不行,他知道自己給奚淮引來了麻煩,手中捏著門派服裝的袖子一直拉扯。 他昨日不過是安慰婁瓊知罷了,其實自己也沒什么辦法。 此刻,他心中想著,要不干脆站出來跟他們說是自己傷的人吧,他們看到啾啾就說不出什么來了。 到時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他不后悔救了自己的師妹。 就在他緊張的時候,奚淮等人cao縱著飛行法器從天而降。 這三人每一次出現都氣勢驚人,這次使用的飛行法器速度奇快,竟然帶來了一陣翻卷著的云浪,許久后才消散。 落地時,奚淮從飛行法器上躍下來,風吹拂著他的頭發與衣擺,衣袂飄飄仿若臨風起舞,暗紅色的外衫讓他像朵張狂綻放的花,帶著浴血的詭異美感。 三人落地后也看到了現場的狼藉,還注意到他們落地后,地面上的弟子紛紛拔出佩劍,模樣是要跟他們決一死戰了。 奚淮沒理,低頭看著現場,傷者身上被焚燒的痕跡很明顯是虺龍焰造成的,周圍還些許痕跡被掩飾過。 不過通過傷者身上的傷能夠分辨出,此處之前使用過陣法。 松未樾看到虺龍焰的痕跡突然樂了:終于找到點蹤跡了,宗斯辰,這次歷練的名單記牢了,就在這里面呢! 宗斯辰跟著興奮地點頭,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追蹤兩年多,終于在莫名背鍋后有了線索,三個人的臉上洋溢起了燦爛的笑容。 他們損失了一名弟子,本來好端端的人突然成了廢人,這三名魔門弟子看到后居然是一副喜氣洋洋的模樣,氣得眾多正派弟子火冒三丈,疾首蹙額。 另外一名金丹期修者質問道:奚淮,人是你傷的吧? 奚淮還沉浸在喜悅中,他終于找到阿九的蹤跡了,抬頭時心情頗好地承認了:嗯,我傷的。 為什么突然傷人?總該給個說法吧? 奚淮還真的認真想了想,他應該給個什么理由呢? 片刻后,他回答:這個人礙著我的眼了。 這個回答讓其他人更加氣憤,奮袂而起:因為這么荒唐的理由你便傷人? 奚淮微微揚起下巴,輕蔑地看著問話的人:怎么,我傷個人而已,還用問過你的意思嗎?你們若是不悅就來尋我報仇,若是有能力就滅我滿門,我等著。 話音一落,一條黑龍咆哮著騰空而起,盤旋而下,巨大的龍頭從火云中探出來看著在場眾多弟子。 奚淮坦然地站在虺的身前,抬起一只手來撫著龍頭,威風凜凜。 依舊是清晨時分,荒僻的山谷中煙靄飄蕩。虺的出現讓山開始震顫。未散的濃霧中立著狂傲不羈的男人,還有一條盤旋的巨龍。 他們在霧里,霧卻遮不住他們的殺意nongnong。 第21章 彌天桐陰陣 在場的眾多弟子看到虺后都不敢妄動,面面相覷。 在場的弟子絕非虺的對手,這一點所有人心知肚明。 但他們不可能說你把虺收起來,我們單打獨斗。這就好比斗法期間發現法器不如對方,讓對方把法器收了,他們徒手搏擊一樣無恥。 奚淮承受了與虺簽訂靈契后的痛苦,那么利用虺來戰斗理所應當。 這世間萬物生來便不平等,因為靈根把人區分成了三六九等,難不成讓靈根好的人自廢靈根再與他人斗法? 那名金丹期弟子提著佩劍的手悄然握緊,壓低聲音說道:不知你這樣出來胡作非為,招惹是非,令尊知道后會是什么心情? 他會非常開心。奚淮淡然地說道。 這個回答嘲諷味太濃了,再次刺激了在場的弟子,尤其是傷者的同姓兄弟,差點直接沖過來跟他拼命。 奚淮依舊是云淡風輕的模樣,直接問那名金丹期修者:你是要替他報仇嗎?來啊,我在這里,莫要過多廢話,我不喜與人聊天。 在場弟子中,那名金丹期弟子的修為是最高的,其次是禹衍書。 但是重傷的弟子是承宇閣的人,他有沒有必要為了其他門派的弟子,跟奚淮斗個你死我活,甚至是搭上暖煙閣的其他弟子,讓他們一同跟著參與戰斗,這是需要他斟酌的事情。 他只要做出決定,就不能回頭了。 這位道友的傷,承宇閣自然會跟貴派討要說法。只是我等需要一個答案,你此次前來是否存在陰謀,之后是否還會偷襲我們其他弟子?該金丹期弟子說道。 一句話,讓承宇閣想要跟著一起挑戰奚淮的弟子傻了眼。 這弟子的重傷是不能讓其他人幫忙討說法了,暖煙閣的態度已經表明,不會在陣中與奚淮撕破臉,要說法還是他們承宇閣的人自己去要吧。 偷襲?奚淮對這個詞很不爽,如果我想殺,現在就能要了你們所有人的命,還用得著偷襲? 一句話,讓眾人啞口無言。 奚淮等了一會兒,這位金丹期修者也沒有過來攻擊他。 他又看了一眼承宇閣的弟子,那些弟子瞬間瑟縮了一下,互相看著同門,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的。 估計他們也在懊惱,看到奚淮進陣,就應該進來一名元嬰期的前輩坐鎮。偏偏那些前輩講究風度,不愿意屈尊進來,好像在欺負魔門晚輩似的。 現在的情況是外面的人進不來陣,陣里的人出不去,如果奚淮真的在陣里大開殺戒,他們一個都逃不了。 奚淮冷哼了一聲,不愿意等了,掃視了一眼眾人,似乎想要尋找他的阿九,卻不愿意在眾目睽睽之下暴露自己的眼神,最后還是收回了虺,放出了飛行法器。 池牧遙一直站在人群中,被那一眼掃得有些心慌。 那一瞬間他仿佛與奚淮對視了,又仿佛沒有。 他不知道奚淮為什么這么坦然地幫他背了鍋,還這么硬氣地叫囂。在他看來天大的事情,奚淮居然這么簡單蠻橫地處理了。 于是乎,之前還叫囂著要一起圍剿奚淮的弟子們,又眼睜睜看著奚淮等人完好無損地離開。 場面多少有些尷尬。 暖煙閣弟子想明哲保身,不想被卷入紛爭里去。 承宇閣弟子根本不是奚淮等人的對手。 其他門派弟子看到暖煙閣都不出手,他們更沒有出手的必要了。 金丹期弟子走到了禹衍書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最終去安慰承宇閣弟子了。 說的是什么池牧遙聽不清,多半是叮囑他們不要被仇恨蒙蔽雙眼,這件事等出了陣由前輩們定奪。還留了一些傳音符給他們,讓他們有事聯系自己。 之后,原本分開的隊伍又合并在了一起。 奚淮等三人并未走遠,找了一處安靜的地方聚在一起。 宗斯辰拿著名單仔細研究,給每個懷疑的人做著備注。 奚淮也在所有人名上掃來掃去,好幾次將目光移開,又不自覺地重新落在池牧遙的名字上。 就在這時,突兀地來了一名女子,站在山崖下不遠處,雙手抱著手肘仰起頭來看著奚淮,朗聲說道:奚淮,你若是再這樣濫殺無辜,只會引得我更討厭你。 奚淮聽到這個女子的聲音一怔,低下頭去看她,覺得這人很陌生,奇怪地問身邊的兩個人:她是誰? 宗斯辰記得她,回答道:暖煙閣的明韶洛。 她為何要跟我這般說話?奚淮非常疑惑。 松未樾蹲在他身邊,單手撐著臉,頗為無聊地看著明韶洛說道:你曾經去問過她的名字啊! 奚淮略一思忖,又問:我為何要問她的名字? 可能是覺得她長得好看? 她哪里好看? 我也覺得不好看松未樾努了努嘴,說得特別認真。 奚淮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因為救她,才被藥翁老者報復關在洞xue里的。 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他的阿九。 宗斯辰看著自己的兩位摯友,突然一陣無奈。 松未樾對女人無感他一直都知道。 曾經他覺得奚淮還算是正常的,至少去跟明韶洛搭過訕,他也覺得明韶洛的確長得不錯,對奚淮的眼光十分認可。 現在看來,那三年洞xue里的囚禁生活怕是傷了奚淮的眼睛和腦子,現在成天思念的都是九旬老翁! 明韶洛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當即氣得不行,怒道:奚淮,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奚淮懶得理她,你以后少跟我說話,煩得很。 你嫌我煩?明韶洛震驚不已。 重生前,奚淮對她的感情她也知道,奚淮為了她赴湯蹈火,從未有過一句怨言。 會趕千里路只為摘得她喜歡的果子;會燃燒自己的修為,只為給她煉制丹藥;就算渾身浴血也會擋在她的身前保護她。 可是她不愛奚淮,不喜歡奚淮的惡劣脾氣,不喜歡他肆意妄為。 她更喜歡生性善良,且聰明刻苦的席子赫。 事實證明她的眼光是對的,席子赫在最后的確是最優秀的男人,可惜眼瞎看上了韓清鳶。 她認定,奚淮這一世依舊是這樣。 但是她還是不想要奚淮的喜歡,這一次她要阻斷席子赫和韓清鳶的感情,做席子赫最愛的人。 今日看到奚淮又在濫傷無辜,她于心不忍,想要過來提醒奚淮。 以前只要是她說的,奚淮都會聽。 可現在的情況跟她想的不一樣。 奚淮突然厭煩,抬起右手來豎起食指,指尖朝前一擺,弓箭樣的火系攻擊朝著明韶洛而去,且一連投射了數支,位置和速度都是奔著要她的命去的。 明韶洛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奚淮會攻擊自己,錯愕不已,連連后退躲閃,還是被一支箭攻擊到了衣擺。 這種虺龍焰尋常的法術無法熄滅,她只能用劍砍斷袖子,才能保住自己的法衣,只是樣子著實狼狽。 她再次抬頭看向奚淮,因為躲閃,發鬢散亂了,一些頭發搭在臉側,漂亮的臉頰上都是震驚。 奚淮的神情依舊是冰冷的,還帶著厭惡,語氣森然地說道:滾。 你、你別后悔!她氣得險些流出淚來。 松未樾干脆拿出錘子來說道:這個人怎么自作多情到這種地步?不如我直接殺了她吧,看著真煩。 奚淮再次看向名單:好。 松未樾拿著錘子起身,接著看到明韶洛狼狽地逃了,被逗得大笑起來。 三人原本都在注意跑遠的明韶洛,他們的面前卻憑空出現了一朵悄然綻開的桃花。 這是合歡宗的法術。 因為使用了障眼法,旁人根本不知道這朵桃花是哪里來的,但是東西卻送到了。 奚淮的呼吸一滯,這是兩年多來第一次與阿九有直接聯系,阿九還給他送來了東西。 他從桃花的花蕊里取出東西,桃花自然消散。 里面裝著七十三塊靈石和三個粉紅色的小桶,再無其他東西了。 松未樾指著這些靈石問道:他這是又把全部身家給你來賠禮道歉了? 宗斯辰跟著看,點頭:看來是的。 松未樾拿起了粉色的小桶擺弄起來,詢問:這是什么東西? 注入靈力后,這個粉色的小桶突然噴出粉紅色熒光與晶瑩的桃花花瓣來,還有些白色的蝴蝶。 宗斯辰看完后說道:合歡宗慶典時用的小禮花,夜里放出來會很好看。 結果被他們□□的給用了,這三個大男人也沒覺得多好看。 松未樾直接跳了起來:又是一次性的啊?上次那個傳音符毀了,少宗主埋怨我一年多,這這也不留個說明書,誰知道它是一次性的啊! 宗斯辰則是看著這些靈石嘆氣:可見他過得是真的非常清貧,這種東西都能拿來賠禮道歉了。 奚淮看到這些東西氣得銀牙緊咬:他就不能自己來跟我說嗎? * 彌天桐陰陣內的弟子繼續歷練,三十二人的小隊伍依舊組合在一起。 不過他們應該不是成績最差的隊伍,畢竟因為奚淮的攪和,不少隊伍都開始聚集起來自保,怕是這一次的歷練所有弟子成績都不會太好。 這日,他們遇到了兩只季玲壽,成功圍殺后在原地休整隊伍。 此刻停留的地方在一處湖邊,一棵參天古樹立于湖岸,樹枝無風自搖。湖面波光粼粼,揉碎了天邊的燦陽,閃亮的水波猶如舒展開的美麗鱗片,靜謐且美好。 池牧遙看到席子赫單獨與韓清鳶兩個人去了湖邊并肩坐下,似乎相談甚歡。 這段時間沒有旁人阻礙,兩位主角倒是發展迅速,讓人驚嘆。 池牧遙走到了禹衍書身邊坐下,語重心長地說道:禹師兄,你長點心吧 男女主都要情投意合,結成道侶了,你還在這里打坐調息呢? 還有明韶洛,這幾日都魂不守舍的,專門欺負女主的惡毒女二也跟著不敬業起來,導致男女主的感情線直奔著大結局去了。 禹衍書覺得很奇怪,看了池牧遙一眼,接著問道:你也發現蹊蹺之處了? 嗯?什么蹊蹺? 那弟子身上的確有虺龍焰灼傷的痕跡不錯,可是身上其他的傷應該不是奚淮的手筆。我曾見過奚淮出手,兇橫無比,直截了當,不會留下那些奇怪的傷,甚至不會留下活口。在我看來,兇手應該是用陣法殺人,虺龍焰不過是一個掩飾,想要嫁禍給奚淮。 啊池牧遙眼神游離地回應了一聲。 禹衍書繼續分析:只是我不明白,奚淮為什么會承認,難道他自有算計? 呃 池牧遙深刻地覺得,禹衍書這么認真地在兇手面前分析案情有點不妥。 他怕他一個慌神,一不小心自己承認了,這真的非常考驗內心的承受能力。他的壓力很大。 禹衍書還在思考:我在想,是不是有人不想我們修仙者與魔門握手言和,故意制造混亂嫁禍給奚淮,挑起兩界的紛爭。奚淮身為卿澤宗少宗主,代表性最強,所以選擇他做靶子。奚淮也不喜歡兩界相安無事,不如承認了直接引來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