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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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時微鶯已經離開青澹齋,沒有去湖心乘涼,畢竟外面再怎么涼快,也沒有放滿冰鑒宛若裝了個空調的宮殿舒服。 她來到皇帝的寢宮,注意到榻上一堆折子,心中覺得皇帝有幾分可憐。都生病了還要看奏折,皇帝這種職業,是人過的日子嗎? 云韶注意到她的目光,倉皇過去把散亂的折子掃到一旁,邊解釋道:只是出來匆忙,就沒有收拾。 其實她以前看折子時候沒有弄得這樣亂過。 她低頭整理折子,心里后悔沒有先讓福壽他們過來把東西整理好了,又后悔沒有帶微鶯去另一個房間。這兒太亂了。 她埋頭收拾著,拿起一本折子,突然一只纖白的手摁在那本折子上。 云韶茫然抬起頭,對上微鶯彎起的眼。 微鶯淡淡笑道:這些小事讓宮人來做便可,陛下身子有恙,須多加休息才是。 云韶拉住折子另一角,直到微鶯松開手,還戀戀不舍地摩挲著她摸過的那個角落,點頭:你說得對。 微鶯笑笑,重新伸出手:去榻上躺一躺?還是到外面坐會喝點解暑的東西? 云韶想也沒想選擇第二個選項,小心地攥住微鶯的袖子,跟她走到外面,喝著太監遞上來的酥山時,還有些暈暈然。 好像微鶯一瞬的溫柔太過沉重,重得讓她沒法承受一樣。 微鶯和蕭千雪白嫖一碟酥山,坐在凳子上,快樂地吃著古代冰淇淋。吃到一半,她抬眸發現云韶手中的酥山化了一半,山巒似的冰塔只剩個平滑的幅度。 陛下,你不喜歡吃嗎? 云韶怔怔地啊了聲,表情有些呆:不想吃什么? 微鶯忍不住笑起來,于是云韶又呆了。 蕭千雪:陛下,你手里的酥山快化啦。 云韶好像這時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捧著杯冰涼的酥山,拿起銀勺,敷衍地挖了一點放在嘴里,突兀的冰涼讓她皺起臉,牙齒凍得發酸。 微鶯看著她,覺得這時候皇帝才脫去少年天子陰郁的外殼,露出幾分可愛嬌憨的少女情態,又笑了下。 蕭千雪好心提醒:鶯鶯,你手里的酥山也快化啦。 吃完酥山,日頭也漸落下,毒辣的陽光消失,外頭也變得涼爽。 微鶯便準備離開這里了。她朝蕭千雪松開手,蕭千雪笑著牽住她,動作自然而然。 她偏頭看眼皇帝,皇帝沒有說話,淚蒙蒙的眼睛看著她,有幾分含情脈脈的樣子。 目光交錯片刻后,微鶯扭頭走出宮殿。 外面暑氣未消,比起陰涼的殿內,還是帶幾分暑熱。沒多久,微鶯和蕭千雪的掌心便開始出汗,變得黏糊糊的,于是各自松開手,隔開一段距離走。 她突然想到皇帝一直是拉著自己的袖子,而鮮少牽手,保持若即若離的距離。不至于近到發膩,又不至于遠到生疏。 如果是皇帝在這里,就不會松開手,也不會被她松開。 事實證明,淑妃姐妹的行動力很強。 那夜宮貝奴和淑妃徹夜長談,得出微鶯蕭千雪兩個一定是有什么奇怪的本事,不然為何遇上她們就會頻頻發生怪事。說不定還是狐貍精變的,來到宮里迷惑陛下,必須要找個大師來治一治。 于是在離開避暑山莊還有幾日的時候,微鶯正在湖邊釣魚,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然后她就被拉到煙波殿外的一處空地,被一堆人擁在一起,又面對前陣子的陣仗。 這回架勢還要大一些,除卻宮貝奴姐妹和她們一干宮人外,還多了個道人。 道人手執桃木劍,身后是張鋪紅布的供桌,供桌上放著疊符咒。 微鶯茫然看著他們,又看看宮貝奴,好心地慰問:娘娘的屁股好了嗎? 宮貝奴小臉一紅,跺腳:關你什么事!我的屁股、我、我 微鶯捂嘴:我只是問一問,沒有想看娘娘屁股的意思。 宮貝奴揪著手絹,雙頰通紅,罵:誰讓你看了?我稀罕嗎?我又不稀罕你看我屁股。 微鶯笑:我也不稀罕呀。 宮貝奴氣得要沖過去打她,被淑妃給攔住了。 姐,別攔著我,我要打她! 太氣人了,這個人太氣人了! 淑妃拉著她,低聲說:不要忘了正事,我們來這邊是為什么你又忘記嗎? 宮貝奴這次啊想起此行目的,咬咬唇,看著微鶯真誠可愛、憨厚老實的笑容,恨聲道:我看你能作妖到什么時候?蕭千雪呢? 微鶯:她去圍場騎馬,婕妤有事找她? 宮貝奴想想,不急,先收拾你,萬一你們兩個妖怪聯手怎么辦? 妖怪?微鶯挑眉,忍不住嗤笑了聲。 宮貝奴叉腰,得瑟的樣子像只孔雀:呵,你這個妖孽,總是施展妖法,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總是讓我說出些奇怪的話!做些奇怪的事,肯定是妖怪變的。我們特地請了大師過來治你,你怕不怕啊? 微鶯張張嘴:我好怕啊。 宮貝奴仿佛得到她的肯定,驕傲地抬起下巴:我就知道你不是正常人!不是妖孽你怕什么,jiejie,你看我說得對吧? 淑妃溫柔笑了笑,對微鶯道:鶯美人,不要介意,待證明你的清白,本宮自然給你賠禮道歉,只是為了陛下康健,六宮安寧,不得以請張天師過來看看。 微鶯點頭,大度地表示理解,站在原地等道士抓妖。 道士拿著桃木劍,另一只手捏著符咒,邊叨叨邊繞著微鶯轉圈。然后指尖騰地燃起一束火焰,黃色符紙立馬被燒成黑灰,掉在地上。 微鶯被煙灰味弄得鼻子發癢,摸摸鼻子打了個噴嚏。 宮貝奴高興地對淑妃說:jiejie,你看她開始了開始了,她掉頭朝微鶯道:喂,你是不是害怕等會原形畢露被道長打成原型啊? 微鶯莞爾:是啊,我怕她拱了拱手:我怕大年三十的鞭炮聲太響,你會聽不到我的祝福;我怕除夕的鞭炮太吵,你會收不到我的問候。所以提前給各位拜個早年了!祝大家新年身體康健,萬事順意! 張天師倒退數步,拿劍的手,微微顫抖,愕然看著她。 宮貝奴和淑妃錯愕片刻,慌張問道:天師,如何? 張天師:此女法力高深! 作者有話要說: 給大家拜個早年了! 明天或許要請假啦~ 第54章 少女拜完年后, 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歡快起來,夏日的風火火火火地唱著歌。 恐怖如斯! 張天師額頭冒出汗珠,桃木劍微顫, 道袍被汗水打濕,黏在背上。他拿劍指著微鶯, 往左走了兩步,又往右走了兩步。 蕭千雪和淑妃跟在張天師身后, 跟著他走過來, 又走過去。 微鶯靜靜看他們像根海草海草,隨風飄搖。 飄了許久,宮貝奴耐不住寂寞,扯著淑妃問:天師這是在做什么? 淑妃想想, 試探地問:走罡步? 張天師像貓一樣跳來跳去,桃木劍指向微鶯,又揚一張符咒。符紙躥起火焰飄落在地,黑色的余燼中幾點火星如螢。 他左右瞅不出什么異常,看向了淑妃。 淑妃朝他點了點頭。 這是來的時候早就商量好了的。就算微鶯不是所謂的妖孽,張天師完全可以把她指認成妖怪,淑妃處置以后再先斬后奏。 淑妃攥緊掌心,她原來沒有把微鶯蕭千雪放在心中,也不愿犯險讓陛下發怒。可是那天陛下對少女笑起來時, 眼里閃爍著溫柔的光, 脈脈柔情盡在不言中。 她瞬間明白, 如果不盡早采取行動,也許深宮最大的威脅并不是與皇帝相敬如賓的皇后,也不是貌美高貴的貴妃,或是淑妃、麗嬪一干人等, 而是這兩個剛入宮,身份卑賤的少女。 陛下看她們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所以,必須要提前采取行動,姑姑早就教過她。 她合了合眸,對張天師點頭。 張天師會意,后退幾步,拿起供桌上放的一個白色瓷瓶,準備把少女打個原形畢露。 微鶯注意到他們互動,瞇了瞇眼,噙起笑,率先開口:天師看出來了嗎?我是什么? 說話的時候,她從一堆灰色卡存貨中扒拉出一張口是心非,但想了想,又把口是心非給放回去。宮貝奴對口是心非頗有經驗,上次都學會乖乖閉嘴了,這張卡用得太頻繁,得改改。 她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抽到的第一張紫卡。 那時她還不知道吸歐器女鬼姑娘是狗皇帝,抱住人家又吸又貼。 微鶯拿出紫卡,看了看上面的說明: 新承恩澤: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行走時如出水芙蓉,婉轉風流,娉娉婷婷,搖曳生姿。 持續時間:五分鐘。 這張卡拿到手后,一直沒有施展的地方。她抬眸看著張天師,朝他彎了彎眉眼。 宮斗姬開始方張:宿主一笑,死生難料! 少女粉面香腮,桃花眼彎起,笑起來又乖又軟。 張天師晃神片刻,被淑妃的干咳聲驚醒,桃木劍指著少女,大聲說:你這個 還沒說完,他的身子突然扭了起來,像喝醉了般,扭過來又扭過去,每一步都邁得很小,大腿夾緊,纖纖作細步,走動的風姿若嬌花映水,似弱柳扶風。 如果放在任何一個美人身上,這樣搖曳生姿,婉轉風流的身姿會讓人印象深刻,眼前一亮。但走動的是一個身高八尺的壯漢,場面頓時詭異起來。 幾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壯漢走她們面前叉腰走貓步,吃驚得合不攏嘴。 宮貝奴繼續扯淑妃:jiejie,天師、天師的罡步,走得好sao啊。 淑妃沉默了。 張天師不僅走得很sao,整個人都透出股新承恩澤的風韻,雙頰泛紅,氣喘吁吁,淚光粼粼,要不是他的形象實在不堪入目,宮貝奴都忍不住要贊嘆一聲好個絕代佳人了! 等張天師sao完第一分鐘,淑妃忍不住沉聲問:天師,你在做什么?是時候該抓妖了。 張天師一回頭,遞給她嫵媚無比的眼神,牙齒咬著唇:嗯哼~ 幾個人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張天師扭著腰,走著貓步朝她們走過來。 宮貝奴胃里翻滾,眼前他越來越近,忍不住哇地哭出來,拿起那瓶瓷瓶朝他潑過去:jiejie,這是什么妖孽!快把他給抓住啊嗚嗚! 太惡心了! 烏黑墨汁潑了張天師一身,他頓了片刻,依舊邁著魔鬼妖嬈的步伐,在地上摩擦摩擦,一步一個深黑腳印,朝她們逼近。 一道全身烏漆嘛黑的高大人影走著貓步靠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慌亂中不知道誰尖聲喊了句妖怪啊,眾人慌張逃竄,中間還伴隨有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嗚嗚嗚誰來收了這個妖怪、救命救命,麻麻妖怪來追我啦。 微鶯早就閃在一旁,攏著袖欣賞雞飛狗跳的一幕,笑吟吟地搖搖團扇。 宮斗姬問:宿主,你變了。 微鶯:我哪里變了? 宮斗姬:以前你不會對狗陛下以外的人用紫卡的。 微鶯想想,贊同地點頭,攤開手:沒辦法,客戶群體擴大了,業務嘛,總要越做越大的。 這時卡牌的時間快要過去,園中宮人為了躲開一身墨汁的張天師,紛紛左右騰挪,擠來擠去。宮貝奴也被擠得哎呀哎呀叫,不知道絆倒誰的腳,跌坐在地上。 她面前出現一雙黑糊糊的大腳。 鞋子被墨汁浸透,每走一步,就留下個深黑的腳印。 宮貝奴怔怔抬頭,對上張天師漆黑猙獰的面孔,嚇得小臉蒼白,話都說不出來。 嗚嗚,誰來救救她。 她的身前出現一道纖細的人影,擋住了張天師。 宮貝奴咬緊唇,少女的背影纖長,逆光飛揚的發絲被染成淡金,淡青發帶垂至腰側,微微拂動著。 微鶯撿起張天師丟掉的桃木劍,抵住他不讓他靠近。 宮貝奴心想:嗚嗚,她真好。 突然就安心了! 張天師還在一扭一扭走貓步,微鶯木劍在他膝蓋上一打,點在他的麻xue上,呵斥:你這個妖怪! 張天師腳一麻,頓時跪在地上。 宮人們看見他被制服了,小心翼翼地靠攏,再次聚過來。 張天師還想再起來,微鶯一劍把他重新按下去,正色斥道:妖孽,還敢亂動! 宮人捂胸口:鶯貴人好厲害! 果然鶯貴人才是半仙吧。 啊啊啊她拿劍的樣子好帥,好颯好好看! 淑妃聽到聲音,臉色漸沉,看向慌亂的張天師。不知天師為何會變成這樣,難道真依他先前所說,此女法力高強,連天師也應付不了嗎? 宮貝奴突然也捂住胸口,忍不住吶喊:她拿劍的時候吼吼看啊! 淑妃偏頭看向她,皺緊了眉。 宮貝奴連忙放下手,表情訕訕。 淑妃揪她手臂:我就知道,你個濃眉大眼的早就叛變了。 宮貝奴努嘴,垂下小腦袋,片刻后,突然聽到淑妃小聲道:不過是挺好看的。 卡牌時間過去,張天師愕然看著微鶯。 微鶯雙唇輕啟,吐出兩個字:妖怪! 片刻,張天師回憶起剛才的事,嘴唇不禁顫抖起來,啪地一聲很快就拜在她的腳下:我是妖怪、我是妖怪,您才是真仙,嗚嗚,真仙饒命! 微鶯收回桃木劍,拿起符咒貼在他被墨水淋得烏黑的額頭,隨后拍拍手,轉身就走,不帶走一片云彩。 張天師灰頭土臉地走了。 宮貝奴看著微鶯的背影消失在斜陽中,雙手慢慢絞在一起。 淑妃:走吧。等了半晌,卻見meimei還往那頭望,便說: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