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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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韶:讓我抱抱。 微鶯:打工人被迫屈服。 灼熱的吐息掃過微鶯的脖子,讓她覺得有點發癢。 也是這個時候,微鶯才發現,原來皇帝的個頭比她還要矮上一點點,說話的氣息一下一下,輕輕拂過她的耳后和脖頸。 溫度透過衣物,傳到她的身上,就好像被一床暖乎乎的杯子給裹住一樣。兩人緊緊相貼,她甚至能感到皇帝在輕輕顫抖著。 恐怕是氣的。 微鶯心里為他默哀兩句,突然想到一事,輕聲問:陛下,這位便是章大人嗎? 云韶氣得腦仁疼,開始后悔自己為了凸顯明君人設讓這老東西說話了,這種東西就該直接堵住嘴打,讓他說不出話來??墒钦箩呈茄怨偈最I,在讀書人中也頗有才名,她正欲清掃朝堂廣納人才,這個關頭,卻是不好處置這個刺頭。 糾結之際,聽到少女清脆的聲音,云韶想也沒想,直接回:就是這個不孝子。 呸,她才沒這樣的兒子。 言官們看見皇帝夜里帶著微鶯上城樓,現在兩個人腦袋湊在一起,一副竊竊私語的模樣,心里暗罵皇帝好色荒yin。 章岢膽子大,不僅在心里罵,嘴巴里也罵出來。他嗓門大,精神好,喊了這么久,聲音還是很洪亮:陛下千萬不要沉迷女色??! 無辜再次被cue到的微鶯瞪圓眼睛,氣得想朝章岢扔臭雞蛋。 可惜她什么都看不清,那群大臣們,在她眼里像是群螞蟻在團團亂爬,而章岢是在最前面最面目可憎張牙舞爪的大螞蟻! 干嘛鴨! 為什么逮著她不放了! 再說了,狗皇帝什么時候沉溺女色了,人家都把妃子接進宮當打工人好不好? 她心里突然又覺得皇帝可憐起來:好慘一資本家。 章岢又喊一聲:荒yin誤國啊陛下! 那群言官們也跟著咋呼起來,吵得皇帝頭疼欲裂,臉色蒼白如雪。 微鶯抿抿嘴角,突然笑了笑,統,過來,我要用積分兌一張牌。 口是心非。 這張牌她用過很多次,但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用。對付章岢他們,她都舍不得用10s的綠卡,直接兌了兩張灰色的3s卡。 她微微一笑,扣住皇帝的手,把她帶到城墻邊,探出個腦袋往下瞅。 云韶本來被氣得不行,看微鶯這樣好奇地往下張望,覺得她像極一只好奇的小貓,心中郁氣一蕩而空,便也學著言官們口中的昏君做派,輕笑:愛妃想扔臭雞蛋? 微鶯下意識點頭,但馬上瞪圓眼睛。 狗皇帝怎么又猜到了? 云韶嘆口氣:可惜這里沒有臭雞蛋,下次讓御膳房留點。 微鶯:陛下,我只是想來看看這些國之棟梁。 云韶笑:看見了?像什么? 微鶯歪了歪腦袋:像大螞蟥,不對,大蚊子。 螞蟥只是默默吸血,而蚊子一邊吸血還要一邊大聲嗡嗡吵鬧。和蚊子一比,螞蟥都顯得可愛許多。 章岢還在高喊口號,他喊一句,后面的言官們就跟著喊一句,就像個學校舉辦什么高考沖刺百日宣言似的: 吾等忠心,蒼天可鑒! 蒼天可鑒! 忠言逆耳利于行,望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微鶯嘴角勾了勾,小手一揚,口是心非的卡牌悄無聲息地飛入男人身上。 他身子一震,隨即大聲喊:陛下三思請陛下責罰臣等吧!這等大罪,非賜死不足以平息天怒人怨! 眾大臣的腦子沒有跟著繞過彎來,也跟著大聲吼:請陛下賜死臣等吧! 皇帝沉默了。 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奇怪的要求。 她愉悅地揚揚嘴角:你們心里倒挺有數,那就如你們所愿吧。 意識過來的大臣們都傻了眼。 這都什么和什么嘛? 章大人,你瞧瞧,有人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你剛才都喊了什么呀?你是想讓大家都沒命了嗎? 我家中還有老母要奉養,早知道就不跟你們過來了。 章岢嚇得僵立當場,腦子一片空白,反應過來自己說的是什么后,他一個哆嗦跪在地上,膝蓋叩在地上,好大一聲響。 身后的大臣們也跟著啪嗒一聲跪下,瘋狂磕頭。 眼看那群戴刀的侍衛越來越近。 他們全無剛才的威風,像熱鍋上的螞蟻,磕頭磕得腦袋都破了,鮮血混在雨水中。 陛下饒命! 饒命啊陛下!臣等知錯了。 微鶯往后縮一步,藏在陰影里,深藏功與名?,F在她算是明白了,這群人開頭說的那些不怕死的話都是在放屁,只是料定皇帝不敢處置他們。 現在害怕被處死,就都慌了神。 云韶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有當仁慈君主的那天。她咳嗽兩聲,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一人杖責三十吧,章岢你聚眾滋事,結黨營私,杖責六十! 大臣們紛紛磕頭說皇帝仁德圣明。 頭一次被這么夸的皇帝扣緊微鶯的手,牽著她走下城樓,坐上龍輦。 微鶯只覺得抓住自己的掌心越來越涼,冷汗浸濕,沒心沒肺如她都忍不住問:陛下,您沒事吧?要不要去吃藥? 云韶扭頭看向她,眼里被高熱燒出蒙蒙的光,表情有些恍惚:謝謝。 微鶯:哈?謝什么? 你待我總是好的。 話沒說完,皇帝身子一歪,直接歪在了她身上,她下意識一摟,掌心肌膚guntang。 皇帝暈倒,整個皇宮都亂成一團。 微鶯被迫留在養心殿里,就坐在龍榻旁,看著太醫宮女來來往往。 不是她不想走,是皇帝死死扣住她的手,不許她動彈。她枯枯坐著,就跟被帶上手銬一樣,甚至想唱一首《鐵窗淚》。 鶯貴人,您喝完姜湯吧,去去寒氣。福壽也記得她身子不好,貼心地送上一碗姜湯,微鶯伸手去接,身子剛動彈一下,皇帝在昏睡中仿佛察覺到,眉頭緊蹙,更用力扣緊她了。 微鶯很無奈,單手不好喝湯,便道:算了。 福壽恭恭敬敬地低頭:讓老奴來侍奉主子您吧。 微鶯蹙起眉,注意到福壽對自己的稱呼是主子。雖然福壽只是個太監,但畢竟是跟在皇帝身邊的紅人,也是整座皇宮獨一位的掌印太監,權力頗大,甚至能和朝堂百官相庭抗理。 就連皇后貴妃見了他,也要恭敬相待。 她可不敢真拿福壽當奴才看,搖頭表示不必。 福壽點頭,表情黯然:姜湯不苦,老奴多放了些糖的。 微鶯:怎么她不愛吃苦誰都知道了? 蕭千雪接過福壽手里的姜湯:我來喂鶯鶯吧,鶯鶯你別動,乖乖坐著,張嘴就行。 微鶯被皇帝扣住一只手,動彈不得,只好眼睜睜看著姜湯越來越近,然后心一橫,張口咽下了。 哎嘿,福壽真的沒有騙她,放了好多糖! 一碗姜湯下肚,驅散周身的寒意。 微鶯:好了,千雪,你回去休息吧。 蕭千雪惆悵地看著榻上天子憔悴病容,不解為何陛下和鶯鶯兩個人出去,結果一個人躺著回來了。 這時皇后和御醫在殿外交談完,也進來了,說皇帝只是感染風寒,讓她們各自回去。 蕭千雪不想走,但不得不走。 微鶯很想走,可不得不留下來。她目送蕭千雪離開的背影,小臉上寫滿羨慕。 越清輝垂眸瞥眼她們緊扣的雙手,目光很快移開,緩聲道:你們都下去吧,陛下需要靜養,這里有本宮和鶯貴人就好。 宮人們魚貫離開,只留下福壽公公還守在床榻邊,表情焦急。 越清輝和福壽交換一個眼神,示意殿內多添幾個暖盆,然后柔聲對微鶯說:鶯鶯,我去外面看折子了,有事便喚我吧。 微鶯點頭,心想,皇后真是一個盡職盡責的打工人,資本家都倒下了,她還要兢兢業業地打工。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精神?。?/br> 越清輝幽幽嘆息一聲,語焉不詳地說:你留在這里照看陛下這些年他過得辛苦,你別太、太 微鶯眨巴眨巴眼,表情茫然。 越清輝手按了按她的肩膀,許久不曾松開。 微鶯疑惑地看向皇后,看不清她的樣子,只有肩上傳來不重但不容忽視的重量。 越清輝低聲道:別趁人家睡著,偷偷在他臉上畫烏龜。 微鶯:?。?! 她低下頭,忍不住在心里咯咯咯咯咯咯笑起來,偷偷在臉上畫王八,想想就很有趣! 皇后jiejie真是個天才。 宮斗姬:人家是讓你不要畫王八。 微鶯突然想到一事,身子僵住,皇后為何要這樣提醒,難道她從前做的壞事被發現了? 她連忙問:小雞小雞,誰也不會知道系統的事對吧。 宮斗姬:按理來說,是這樣的,除非任務者主動向npc透露。 微鶯聽到這話才放心。 她垂下頭,柔順地說:娘娘言重啦,鶯鶯哪有這么壞呢? 皇后笑笑,并未再說什么,轉身去主殿。 這里又只剩下微鶯和皇帝。 她摸索著探向皇帝的手,努力撬開,妄圖從狗皇帝的爪子中逃出來。 撬半天,結果適得其反,皇帝還越抓越上癮了,把她攥得死死的。 微鶯:陛下、陛下? 皇帝還在昏迷中,雙眼緊閉,臉頰因高熱泛起艷紅,神志不清之際,只記得抓緊手里的手,再也不放開。 微鶯低頭繼續撬皇帝的手,她就不信了,自己的力氣還沒有一個病人大。 她撬、她撬、她努力撬! 半晌,微鶯選擇放棄,癱在床頭,幽怨地舉起一截食指,輕輕戳狗皇帝的手背。 狗皇帝的手還挺好戳,又嫩又滑,像塊豆腐。戳了半天,她也迷迷糊糊地趴在床頭睡著了。 一覺醒來,已經白天。 榻上的人已經離開,只留下半截袖子,就壓在她的臉下。大抵是皇帝起來早朝,袖子被她壓住,就用刀把袖子給割破。 微鶯想到很著名的斷袖典故,覺得有點不太妙,打個哈欠伸個懶腰就準備回玉露殿。這么一整晚趴著睡,可把她累壞了。 一伸懶腰,身上的外袍應聲而落。 微鶯拿起來一看,上面紅底黑紋繡著鳳凰于飛,還有淡淡的幽蘭香,不知道皇后什么時候進來給她披上的。 她站了片刻,瞅瞅左手皇帝的斷袖,又瞥瞥右手皇后的外袍,想想,把它們同放在床榻上,一人占一邊,默默祝愿帝后幸福和諧。 回到玉露殿,微鶯累得一句話都沒說,直接鉆到自己暖乎乎的被窩里補眠。補眠補了大半天,醒來還縮在被子里,舍不得鉆出來。 于是她又打開自己的后臺,看著那個鮮紅的39,露出滿意笑容。也許是又加了十點體質和融合度,現在她冒雨出去一趟,狗皇帝都得了風寒,她卻沒事。 也有可能是那時狗皇帝把傘全部傾斜到她身上了。 她心虛地摸了摸嘴角,在被子像小豬崽一樣一拱一拱。 蕭千雪一進來,看見她這樣,樂了,把鞋襪一拖,也擠進被窩開始跟著她一拱一拱。 紅珠綠蠟看著被子里的兩頭小豬崽,彼此對視,無奈地笑笑,想到兩位主子剛侍寢完,天大地大,她們最大,小侍女們只好先離開,讓她們在床上說點悄悄話。 蕭千雪:鶯鶯,昨晚你和陛下去干嘛了呀?陛下還好嗎? 微鶯:挺好,大早上還去上朝了。 那些大蚊子說皇帝是荒yin昏君,真是太沒有道理了,連她都看不過去。就沒見過這么不要命還勤奮的資本家,剝削別人的同時,也不忘了剝削自己。 敬業,真是太敬業了。 微鶯心里嘆服,把昨晚的情況大致和蕭千雪說了一下。 蕭千雪瞪大眼睛,然后:tui!狗大臣! 微鶯: 學以致用,不愧是女主。 蕭千雪拍拍胸口:昨晚我嚇死啦,陛下看上去好可憐。 臉色慘白雙目緊閉,有種荏弱凄慘的美。 微鶯:我湊合在床頭睡一覺,也好可憐。 蕭千雪笑:快起來吃飯啦,一天沒吃東西,都不餓的嗎? 微鶯慢騰騰起身穿好衣服,在宮女們的服侍下洗漱好,來到桌子前,瞥見旁邊賢妃娘娘的食盒,心中動了一下。 昨夜她們帶著食盒去了養心殿,進去后就一直放在皇帝的寢宮,原來后面被蕭千雪帶出來了。那狗皇帝不也一天沒吃東西? 好慘一皇帝,好慘一資本家。 她被蕭千雪拉著坐下,嘴里塞了塊桂花糕。 蕭千雪不停給她夾菜:福壽公公讓我們不要把陛下生病的消息說出去,外面的人都以為陛下寵幸了你一整晚。 宮里規矩就算夜里召喚完妃子,寵幸后也會把妃子給重新送回來,像微鶯這樣直接睡在養心殿的算是少數,彰顯帝恩盛隆。 微鶯沒有放在心里去,不知道玉露殿外的輿論發酵成什么樣。 幾日后,她梳妝打扮時,瞅著綠蠟打開一盒玫瑰香粉,皺了皺眉,我記得宮里沒有這樣的香粉? 綠蠟笑著說:是董娥姑姑從內務府中揀選出來的,我們都在用,很香,主子也試試嗎? 微鶯抿抿嘴角,片刻,說道:別用了。 這香粉短時間用不會有什么區別,但長時間使用會爛臉,是淑妃姐妹指使董娥送來的。 原書中的女主就被這么整過,后期臉爛得不成樣子總之就挺慘。 微鶯瞥眼小宮女。 這孩子比她還小點,圓臉蛋,杏兒眼,頭上扎著雙髻,歪頭看她:主子? 她攥住綠蠟的手:我們去看看蕭貴人。 綠蠟眼睛一亮:好耶! 玉露殿里的三個女人相處融洽,對于綠蠟來說,微鶯是親主子,蕭千雪則是小主子,至于賢妃,那是大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