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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晏臭著一張臉給燕萊送行,他還沒松口定親的具體時間,但看小景這副緊張地樣子,還有區別嗎? 燕萊這廝長得極具迷惑性,完全看不出他比謝晏虛長幾歲,謝晏用沒什么說服力的“尊老愛幼”來告誡自己。 好像更生氣了。他看燕萊的眼神完全就是“老牛吃嫩草”的鄙視。 燕萊被老頭說臉皮厚是真的,他面不改色,語氣都是帶著對大舅哥的親熱和尊敬,把謝晏氣得半死。 顧蘇悄悄把思謝拉到一邊,清了清嗓子,等思謝滿眼期待地看著她要說出什么話時,她又低下聲音。 “咳咳,思謝啊,有些事情呢,成年了才能做,懂嗎?” 思謝不懂,“成年是什么時候?” “就是十八歲整,你還差一年呢?!鳖櫶K用那個世界的標準要求思謝。 “做什么呀?”思謝又問。 顧蘇卡殼,燕萊轉著輪椅過來,開口道:“請皇后娘娘放心。”雖然皇后上一次十五六歲就嫁給了謝晏,使了一招金蟬脫殼才變成顧蘇,但這么明顯的雙標燕萊不會說出來。 第70章 七十 臨近年關, 謝晏也比往常更忙了一些, 西北的戰事也進入了收尾階段, 阿昆岐不治身亡, 手下亂成一盤散沙, 有能力的各自為王, 沒能力的抱頭鼠竄。謝晏決心要永除后患, 那些各自為王的逐個擊破,然后在主和派里頭選一個滿意的擁他為新王。 顧蘇在宮里半天著述,半天修房。 她游歷了大半年, 擴展了各方面的視野,她在前世所學所識,有些并不能套用到這個世界。顧蘇刪刪改改, 力圖符合這個時代的生產力, 讓普通工匠看完也能按圖索驥。 謝晏不讓她每天對著桌案,讓她出去走走, 于是顧蘇每天花半天時間拎著工具箱在宮里到處找需要修繕的屋子。 謝晏常常在飯點找不到人, 一問, 宮人就說皇后又在哪個哪個屋頂上面趴著。 于是無奈地跑去抓人, 飛身躍上屋頂, 把那個將屋檐敲得梆梆響的人像拎孩子似的拎下去。一開始謝晏比較生氣, 他不想顧蘇身體還虛弱就這么勞累,可是他也能理解她,宮中對于在外面闖過的人來說確實是過于無聊了。 謝晏偶爾擔心日子久了, 顧蘇會想念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 盡管他已經在權力內給了她最大的自由。 “哈哈哈哈,癢,你別這么抱我……”顧蘇扭著身子又不敢太大動作,她喜歡被謝晏抱著飛來飛去。在她修理完開始犯懶不想爬下去的時候,謝晏總能及時出現,徑直抱著她到飯桌旁邊,一條龍服務。 謝晏拿著手帕給她擦手,一絲不茍地拭過指尖,指縫,手心,手背,水溫正好,動作輕柔,像是在對待一件美麗易碎的珍寶。 “朕每年都會派人維修宮殿,你是從哪兒找到那么多毛病的?”謝晏百思不得其解,進來顧蘇的忙活讓他有種大宣窮到宮殿已經百年未修搖搖欲墜的錯覺。 顧蘇看著謝晏垂下的眼皮,還有這個角度看格外撩人的睫毛,心虛道:“防微杜漸?!彼偛荒苷f她看見個破洞就手癢吧。 謝晏開始認真考慮招一批人跟她搶生意的可能性。這個念頭在看見顧蘇臉上透出健康的粉色和胃口大開的模樣后被打消了。 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 多吃點,再長點rou。 下午,謝晏在御書房看書,突然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一陣停一陣,像是有人輕手輕腳地踩在瓦片上面,力圖不發出聲音但顯而易見地失敗了。 他假裝沒有注意到這動靜,一邊卻暗暗地豎起耳朵。 有人來到了他正上方。 一束強光驟然投下,落在他的書卷上,疏影斑斑。 “誒,人呢?!” 揭開一片瓦想嚇一嚇謝晏的顧蘇愣在原地,她一只眼貼近檐縫,往里面四下查探,真的沒有人! 顧蘇放下瓦片蓋好,又仔細檢查了三四遍確定御書房不會漏水。顧蘇像抓到公司關門卻借口加班不回家的丈夫,郁悶在坐在屋頂上。說好要在御書房呆一個下午呢? “?。 庇腥藦谋澈髶ё∷瑩ピ趹牙铩n櫶K驚嚇過后意識到那是謝晏,頓覺臉上無光。 偷雞不成蝕把米。 “托你的福,朕只剩下崇朝殿的屋頂沒上去過了。”謝晏坐在她旁邊,把他隨手拿的白色狐裘披在她肩上。 顧蘇據理力爭:“你的暗衛那么多,每天唰唰地掠過屋頂,有些瓦片都踩移位了,我可不得一間間排查。” 暗衛可不是你這種三腳貓功夫。謝晏給她留了點面子,沒有揭穿她。 十一月了,陽光一顯頹勢,冷風馬上占據天下。顧蘇趕著謝晏下去,“別在屋頂吹風了?!?/br> 謝晏像被提醒了什么,鄭重道:“你不說朕還忘了,京城周邊的山上都開始下雪,天這么冷,今年不準再上屋頂了?!?/br> “皇后只要負責睡到日上三竿,抱著暖手爐等朕下朝一起用膳,然后泡泡茶弄弄花,晚上給朕暖個床就行。多的咱不干?!敝x晏苦口婆心給她指導皇后的正確起居守則。 “誰家的皇后這么閑啊?”顧蘇被他逗笑。 “謝家的。” 謝晏背著風把她抱到地上,意味深長地補充:“以后有你忙的時候?!?/br> 臨睡前,謝晏和顧蘇道:“明天和朕一起去王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