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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讓她得些教訓,哪怕她初衷是為了他謝晏好也不行。因此,當三元問是不是現在把皇后放出來時,謝晏狠下心道:“關她三天。” “等等,朕還是先去看看她,關多久再說。” 三元:“……”能超過明天算我輸。 大殿里頭伸手黑漆漆,就沒點過蠟燭,地上沁出的水汽冰涼,薊云橋坐久了覺得翻墻時被摔到的尾椎骨開始隱隱作痛,她把綁在腿上的棉帶卸下來,墊在屁股下面坐著。 夜里清霜一降,冷進骨頭,她找了處避風的墻角縮著,從兜里掏出一塊點心,一口一口啃著作樂,甜的。 這里比她預想的還要糟糕,不愧是關人的地方。但來都來了,她肯定是不后悔的,至于為什么如此心甘情愿,她不愿意去想。 她和謝晏的融洽相處建立在一個套一個的謊言之上,接觸越來越深,她好像沒辦法再裝下去了,謝晏又不是傻子,她的破綻那么多,謝晏愿意相信她,或許只是希望她主動坦白。 可是她能坦白嗎?不能。 謝晏的胃病說到底還是因為薊開川,她現在因為給謝晏養胃進到這里來,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她們間隔著一條湍急的河流,無論誰先忍不住跳過來,結局都會是薊云橋被河水沖走。 薊云橋塞完最后一口糕餅,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誰?咳…咳咳……”薊云橋嚇得被噎住,大半夜的能有誰進來?門口一大團黑影看起來不像個人,還不出聲。她心跳加速,默念二十四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富強文明民主和諧友善……是樹影是樹影…… 謝晏視力極好,一眼就看見縮在角落的薊云橋,心臟揪緊到疼痛,他捏緊手里的一團被子,說不出話。 臨走時三元提議思明殿太冷,帶床被子,他想想采納了,并抱走了兩床被子。 不該聽三元的,他應該直接把薊云橋帶走才對。給什么教訓,口頭說說不就好了。 “顧蘇。”他輕輕喚她。 薊云橋愣了愣,心里一喜:“謝…謝你能來看我,李大哥。” 謝晏假裝沒有聽到那個不連貫的“謝”字,小騙子果然知道朕的身份。 “冷不冷?”他把帶來的被子一層鋪在地上,另一層裹在她身上。被窩一時捂不暖,謝晏一掌搭著薊云橋的肩膀,用內力給她輸熱量。 薊云橋享受著謝晏的周到服務,正樂呵,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謝晏感受到掌心下的脊背瞬間僵硬,甚至往前縮了縮,脫離他的手掌。小騙子每天提心吊膽也不容易,謝晏無聲地嘆口氣,再次撫上她的后背,一下一下給她順毛。 “關禁閉不都在這兒嗎。”謝晏笑著說,親手為自家皇后披好掉了一半的馬甲。 “也是。我在這兒挺好的,你別擔心。”薊云橋松了口氣。 “我去給陛下求情,讓他放你出去好不好。你的小米南瓜粥是為了我做的對吧,因為我胃疼?你心疼我?” 月黑風高,適合給不開竅的人捋一捋,讓她看清本心。 某個不開竅的人想:要是我承認是給你做的不就露餡兒了?您老人家扮演的侍衛長可是能下班出宮吃熱飯的那種。 薊云橋死鴨子嘴硬:“不是,你別去求情,就是我自己想吃。你就是順帶的,我吃不完想讓你瞧瞧我的廚藝。” 謝晏被氣得不止胃疼。他都派人去清和宮問過,皇后一口沒吃,剛熟就急著翻墻出去還摔了一跤。 他加重力道摩挲著薊云橋衣服上繁復的繡紋。在薊云橋這里完全討不到口舌之好,他一時郁悶,沒忍住開口揭她老底:“你今天的衣服手感好像不一樣?” 不是一般宮女能穿的吧?謝晏只想堵一下她,沒想真揭穿,這場地也不合適。 薊云橋卻完全偏離他的意思,她想也不想道:“這烏漆麻黑的,您也摸得出來,摸過不少姑娘吧?” 謝晏:“……”這什么腦回路朕有點跟不上。 “沒有。”謝晏斬釘截鐵。 兩人緊挨著坐,謝晏的手還搭在她身上,薊云橋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龍涎香。 她不合時宜地想起龍涎香的來源--抹香鯨的腸道分泌物。她在前世看見新聞上有個外國小孩,在海邊撿到天然成塊的龍涎香,賣出天價。 簡直就是金錢腐敗的味道!這種男人一定摸過很多姑娘的衣服! 兩者有關聯嗎?薊云橋會跟你說有。 謝晏反應了一下,終于辨明藏在薊云橋硬梆梆語氣中的一絲酸意。 “你很在意?”謝晏語意含笑,循循善誘。他轉過頭盯著薊云橋近在咫尺的側臉,黑暗中那雙漂亮的眼睛依然閃著奕奕神采。 薊云橋終于也反應過來,然而苦逼的是,她得順著謝晏說,趕緊結束這個尷尬的話題。 “也就一般般…突然…隨便在意一下。” 薊云橋不傻,就是偶爾腦抽,她快速過了一遍他們的對話,就知道謝晏想聽什么。 她不能承認,也不好違心反駁,只能轉移注意力道:“我不冷了,你不用輸內力,別累到你。” 一點也不累。謝晏依依不舍收回手,捻了兩下。 后知后覺,他剛才是不是…吃人豆腐了? 第22章 解禁 “你什么時候走啊?”薊云橋忍不住問。大家都假裝單身男女, 粘粘糊糊地太不像話了, 謝晏在給你自己戴綠帽子你知道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