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子文點頭。

    戚宇又跟言晏說了再見，然后離開了。

    言晏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今天的試鏡怎么樣？”滕子文問。

    言晏說了副導演讓他試鏡韓嫣的事情。

    “你現在想演哪個？”滕子文問。

    言晏遲疑了一下，沒有回答。

    “想演哪個就演哪個，嗯？”滕子文提了提聲調。

    “我不用你做什么的。”言晏搖頭，“我，我跟你在一起不是為了這些?！?/br>
    言晏有些局促地表達心意。

    滕子文看著言晏，輕笑一聲，然后冷下了臉。

    “言晏?！彪游倪@么叫了一聲，聲音冷肅。

    言晏看著滕子文突然變了的臉色，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

    滕子文看著言晏似乎無所適從的模樣，心里生出點異樣，但他還是接著對言晏道：“我以為你能對我們之間的關系有個清楚的定位?！?/br>
    他明白？他明白什么？

    言晏無措地看著滕子文站了起來。

    “如果你認識有誤的話，可以再問問戚宇。我先走了?！?/br>
    言晏看著滕子文離開的背影，覺得心一點一點地涼了下來。

    ——

    滕子文走出別墅之后，腳步反而慢了下來。

    他從口袋里拿出煙點上，然后坐到了車上。

    滕子文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后開車離開了。

    二十分鐘后，剛剛離去不久的戚宇又開著車回來了。

    戚宇走進別墅，看到依舊坐在沙發上的言晏，嘆了一口氣。

    “言先生?！?/br>
    “戚宇，你怎么回來了？”言晏的眼神慢慢地移到戚宇臉上，隔了一會才認出來的人是誰。

    “言先生，你是聰明人，為什么要干蠢事呢？”戚宇在言晏對面坐了下來。

    “什么是蠢事？”言晏笑著問。但那笑容卻那么苦澀難堪。

    戚宇對著言晏道：“滕董叫我回來，是希望我跟言先生說一下規矩……”

    言晏聽著戚宇的話，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被言晏目不轉睛地盯著，戚宇竟然有些不自在起來。

    “就是這樣，滕董希望言先生能安守本分，相對應的，如果言先生有一切需要，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盡量滿足言先生的需求。”

    戚宇的話音落下許久，言晏依舊沉默著。

    本來覺得已經揭過去的鮮血淋漓的真相又被翻了出來。

    他連多騙自己兩天都做不到。

    “言先生如果想離開的話，我會做好安排。但是，滕董現在還是挺喜歡言先生的，所以……”戚宇的意思很明白。

    停頓了一會，戚宇又接著道：“其實滕董對言先生的態度還是很特別的?！?/br>
    戚宇的這句話一半是事實，一半是安慰。

    原本他以為滕董是喜歡眼前這個少年的，可是現在看起來，又似乎不是。

    現在戚宇也把握不準滕子文對言晏的心意。

    “言先生今天試鏡累了一天，我就先不打擾言先生休息了。言先生，我明天再來看你?！?/br>
    戚宇說完，見言晏沒有什么反應，就自己離開了。

    言晏在客廳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傭人起來的時候，看見客廳里的言晏，嚇了一大跳。

    “言先生，你怎么一大早坐在這里？”傭人問。

    “早上好。”言晏答非所問，慢慢站了起來，上樓去了。

    傭人在后面叫了幾聲，想咨詢他早餐想吃什么，但言晏似乎沒有聽到。

    傭人覺得今早的言先生實在太奇怪了，搖搖頭顧自忙去了。

    ——

    戚宇再來的時候，傭人上樓去請言晏下來。

    等待的過程中，戚宇聽見倒茶的傭人說言晏一大早就起來在客廳坐著，眼里閃過一絲不忍。

    言晏實在是個意外。

    以前滕董的身邊人，除了自己往滕董床上爬的，就是他幫著滕董選的，要不就是別人送得。

    前后兩種，一般都是留不長久的。

    往滕董床上爬的也要看滕董愿不愿意給他們個機會，滕董愿意了，他們才爬得上，滕董要是不愿意，用什么手段也沒用。

    而別人送的，無論性格樣貌怎么樣，放著也總是個隱患。

    戚宇等了大概五分鐘，言晏就下樓來了。

    戚宇一眼就看出言晏身上的衣服是昨天的。

    言晏強打著精神，對著戚宇扯出一個微笑。

    一夜之間，少年似乎成熟了許多。

    言晏在戚宇對面坐下。

    “言先生考慮得怎么樣了？”戚宇問。一邊在心底思量，如果言晏說要離開，他要怎么勸人留下來。

    “他身邊，現在還有其他的人嗎？”

    戚宇沒想到言晏會問這么一句話。

    戚宇一怔，下意識地望向言晏。

    言晏的眼睛黑白分明，漆黑的瞳孔泛著一層奇異的亮光。

    戚宇搖頭道：“滕董身邊，現在沒有其他人?！?/br>
    “我知道了，謝謝戚助理。”言晏道。

    言晏用了一個晚上，都沒有說服自己下定決心離開。

    滕子文對他的溫柔，他都看在眼里。

    或許，滕子文對他也不是沒有感情的？

    所以，他大概還有機會？

    言晏覺得自己好像著了魔。

    戚宇大概猜測到了言晏的決定，但還是問道：“所以言先生的決定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