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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次后我放飛自我了 第115節(jié)

    謝晦:“她消失前見的最后一個人是你,你認或不認都是嫌疑最大的,除非你能證明她在見你后還見了別人。至于你是否一直在家,讓開。”

    謝明月潛意識讓出半個身位,謝晦剛要入內,就聽到謝明由遠及近的哭聲:“哥!不好了!”

    謝晦和圓圓回頭看去,見謝明瘋了似的跑來,臉上眼淚模糊一片:“不好了,哥,女郎死了!”

    謝明月激動得自上而下打了個顫,果然死了!她十分理直氣壯,幾乎要大笑出聲,若不是顧忌著謝晦還在這里,怕被他看出什么來。

    圓圓直接靠在謝明月家外墻上,幾乎要昏死過去,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謝晦定定問道:“你說什么?”

    謝明堪堪停下,嚎啕大哭:“哥,女郎死了,在村外有段路的雪地里被發(fā)現(xiàn)的,她的護衛(wèi)已經驗過,是她病發(fā),沒帶香囊所致。”

    圓圓卻一下子不知哪來的力氣哭道:“不可能!女郎每次出門時我都為她特意將香囊掛好,她絕不可能沒帶!”

    謝明月聽到這話心中一慌,不由悄悄深吸口氣告訴自己沒事,不會有人知道是她干的。

    謝晦道:“走吧,去……”

    他有些茫然:“去看看她。”

    謝明知道他說的“她”是誰,哭著在前方帶路。

    謝晦和圓圓跟上去,倒是將謝明月暫時放過。

    謝明月猶豫一番并沒有直接跟上,而是悄悄回院子里將門帶上。

    謝晦聽到關門聲耳朵一動,依舊先跟著謝明走了。

    他那股做夢的感覺又涌上來,雖然跟著謝明快步走著,周遭一切都像被什么東西隔了一層般,有道厚厚的障壁。

    他在走時下意識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腦袋里傳來的撕裂般的疼痛感說明他沒在做夢。

    可是她怎么就突然死了?

    他想不通。

    明明她在臨走前還來他房中看了她喜歡的雪球,他還為她將雪球保存得很好,雪球還沒化,為什么她先不在了?

    謝晦百思不得其解。

    他和抱姜莞回來的護衛(wèi)們在村口相撞,他終于見到了姜莞最后一面。

    往日她是天地間最鮮活生動的,現(xiàn)在卻很安靜地躺著,雙眼緊閉。她的妝容被雪脫去,只余下一張比雪色還要慘白的臉,大約是還沒死多久的緣故,她神情很安詳,像是因為天氣太冷睡著了。

    只是她死了,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了。

    護衛(wèi)們面色沉肅地抱著姜莞回去,四周是謝明和圓圓的哭聲。

    謝晦卻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沒什么感覺,他不得不承認他誠然不是正常人。他該悲傷的,可他連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唯有沉默地站在原地。

    女郎病死的事很快在村中傳遍,村民們哀慟不已,各家自覺將掛在外的喜慶東西收起,生怕女郎的手下遷怒于他們整座村莊。

    但并沒有。

    次日女郎的護衛(wèi)便將女郎裝在一口薄棺中運走,頗有些倉皇出逃的意味。人人唏噓不已,女郎來時是那樣風光,臨離去了,卻荒涼無比,叫所有人都反應不及。

    “哥,女郎要走了。”謝明說到這里眼淚又不住地往下流,“你不去……不去送她最后一程嗎?”

    謝晦抿了抿唇,搖頭。

    謝明不解,吵嚷起來:“女郎對咱們這么好,哥卻連送一送她也不愿意!自她死了后連謝明月都掉了眼淚,獨哥你一滴淚都沒掉過。女郎還和你玩得那么好,我替她不值!”他說完便轉身跑了,大約是去送姜莞最后一程去了。

    謝晦聽著謝明數落自己,心中沒有半分漣漪。他不想看到她那口臨時的棺材,顯得她可憐兮兮。她不該是這樣,他不承認。

    姜莞是世上唯一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她會明白他的反應。唯一了解他的人死了,世上只剩下他一個。

    他也想掉一掉眼淚,可是他甚至不會因此感到悲傷。

    謝晦頭一次對自己產生厭惡,他同樣替姜莞不值。

    ……

    姜莞醒來時已經出了漢中境內,馬車正在往京城方向去。

    睡了兩日滴水未進,她rou眼可見地瘦了一圈,精神倒還不錯。

    零零九終于松了口氣,盡管它感受得到姜莞平安無事,但只有等她醒來才徹底安心。它不由道:“你下次別玩這個了,嚇死我了。”

    姜莞猛灌幾口茶,笑嘻嘻的:“不好玩嗎?讓大家新年都沒得過。”

    零零九正要“呵呵”她,突然感受到什么,顫聲叫起她來:“姜莞……”

    姜莞:“你發(fā)什么神經?”

    “謝明月死了。”零零九不知用什么語氣說的這句話。

    第128章 鳳凰結局篇之有關謝晦……

    長途行軍中,謝晦難得生病。

    他的體質向來很好,已經很久沒有病過,或許因為這一陣軍中事務繁雜,他的精神不自覺緊張起來,而緊張久了身體多少吃不消,人便累垮了。

    他躺在床上經歷著罕有的昏沉,不期想起好久之前的那個傍晚,像是上輩子發(fā)生的事。

    記憶的閘門突然打開,主動封塵的記憶像是海潮洶涌襲來。他閉上眼,任由自己被海潮淹沒。

    他從沒忘記過她的樣子。她的一顰一笑、氣急敗壞、洋洋得意,甚至裝哭耍賴時的細微神情都被他刻印在腦海中。

    但也僅限于此。

    他對她的死生不出一絲一毫悲傷的情緒,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會夢到他們最后一次見面。

    她猩紅色的斗篷像是翻飛的蝴蝶翅膀,她笑嘻嘻地站在床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我要去各家發(fā)禮物了,你繼續(xù)睡吧!”

    不要去。

    聰明如謝晦也時常想如果當日他攔住她不讓她去,是不是就有另一種結果。他明知道世上沒有后悔藥賣,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回想此事。

    索性他也沒讓姜莞孤單。

    姜莞死了的當夜,謝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在謝明的帶領下去了他們發(fā)現(xiàn)她的地方。他打發(fā)謝明回家,自己則在附近找尋起姜莞的香囊。

    那只香囊確實像憑空消失了一樣不見蹤影,但他找不到便在姜莞倒下的印子旁坐著發(fā)呆,看著雪里隱隱約約一個蜷縮起來的人影。

    姜莞的想法向來古靈精怪,他哪怕坐在這里也猜不到她死前在想什么。

    謝晦這一坐就是半夜。靜謐的村外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人踩雪而來。

    他將自己藏起,見到一個很眼熟的身影在這里站定四下張望起來,是謝明月。

    謝明月很快確定方向,直接從坡上下去,彎腰在層層雪堆中扒拉著什么。直到摸索到東西她才撐腰站起,是只顏色鮮艷的香囊。

    謝晦從她身后悄無聲息地走出:“給我。”

    謝明月嚇得尖叫一聲,手中香囊掉落在地,待看清是謝晦又驚又怕,不知如何是好。

    謝晦定定向她走來,彎腰撿起掉在她腳邊的香囊轉身就走。

    “謝晦哥,你聽我解釋。”謝明月慌張追上來,“我沒有害女郎。”只是在她發(fā)病時將她的藥踢遠了。

    謝晦手握香囊,不明白證據已經擺在臉上還有什么可說:“滾。”他并不生氣,卻不受控制地說出這個字。

    姜莞時常讓人“滾”來“滾”去,他想自己能說出這個字多半受她影響。

    他并沒有將謝明月的罪行公之于眾。一旦揭出,官府還有諸多流程要走,且只要謝明月嘴硬,大概率要糾纏許久,最后不見得能判她個什么。

    他本想讓謝明月到姜莞靈前懺悔,然而次日她的護衛(wèi)便抬著棺材帶她從謝家村離開,以她的身份不可能在謝家村設置靈堂。

    姜莞被人匆匆?guī)ё撸x晦還是要給她一個交代的。

    他在姜莞離開后的那日上門找上謝明月。

    謝明月提心吊膽了兩日,不知謝晦究竟打算如何。如今謝晦上門,她倒是有種“終于來了”之感。

    他立刻報官她反而是不怕的,只要她咬死不認,旁人還能將她屈打成招不成?且姜莞確確實實是病發(fā)而亡,誰能證明是她所為?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她并不知道姜莞身份的基礎上。

    但她心知自己與謝晦是徹底完了,于是將門打開默默等他發(fā)難。

    謝晦開門見山:“走吧。”

    謝明月心中惴惴:“去哪?”她害怕謝晦,他看她的目光愈發(fā)冷淡,像是在看什么死物。

    謝晦皺眉:“去向她道歉。”

    只是道歉啊。

    謝明月長長地舒了口氣,終于安心。只是道歉的話她當然無所謂了,動一動嘴皮子又不會少兩塊rou。

    謝明月不禁想謝晦到底是書中偉光正的男主,手段都是光明正大的,除了讓人道歉又能有什么報復手段呢?

    謝晦帶著謝明月在月下一路走,到了當日姜莞倒下的地方才站定。

    謝明月不喜歡這里,一到這里來便渾身不適。雖然她可以嘴硬說姜莞是自己病死的,但姜莞到底是因她而死,她自己心知肚明。

    “謝晦哥。”即便謝晦不會信她半個字但她還是要狡辯,“我可以向女郎道歉,但是我真的沒有害她,她是自己病死的!真的,我不騙你!”

    謝晦難得有不耐:“跪下。”

    謝明月深感受辱,咬唇不肯下跪。她可是現(xiàn)代人,怎么能對一個死人下跪?

    “不是我干的……”

    這是謝明月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話。

    謝晦手起刀落,直接抽刀將她頭削下,圓滾滾的腦袋沾血滾了好遠,身子還直挺挺地站在原處。

    好一會兒切面才反應過來,向外飆血。

    謝晦也不知道在對誰說話:“你最愛看砍頭,我將害你的人砍了,你會笑一笑么?”

    他干脆利索地將謝明月的尸體收拾好,回去沐浴又換了身衣裳才重新向謝明月家去。

    謝母臥在床上,聽著動靜笨拙地翻身,要看來人。

    謝晦過去貼心地幫她翻過身來,才坦坦蕩蕩跪下:“伯母,對不住。”

    謝母凝視著他,慢慢道:“你有何對不住我的?”

    謝晦果真很沒有感情,直截了當:“我將謝明月殺了,她害了女郎。”

    謝母聽罷也沒有傷心難過,只是問:“是她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