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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之愆在線閱讀 - 8.椿萱并茂,棠棣同芳。

8.椿萱并茂,棠棣同芳。

    昨晚到最后季瑤根本沒力氣開口說話,昏昏沉沉便睡了過去,今早是被餓醒的,昨晚就沒有吃晚飯,此刻臨近中午,早已前胸貼后背了。

    她看到臥室里只有她一個(gè)人,心下起疑,走到客廳果然看到陸之宴在做飯,不知道他什么時(shí)候買的菜,總之她出來的時(shí)候就看到桌上擺好了飯菜,葷素搭配相宜。

    陸之宴做的菜全部都是按照季瑤的口味來的,他學(xué)做菜也完全是因?yàn)榧粳?,她胃不好,平常也不注意吃飯,不注重保暖,完全不把自己身體當(dāng)回事,只有他什么都幫她弄好,甚至她每次來月經(jīng)時(shí)都會(huì)給她準(zhǔn)備好相應(yīng)數(shù)量的衛(wèi)生巾,在她手機(jī)里設(shè)置自己親自錄的鬧鈴提醒她吃飯。

    春天她會(huì)對花粉過敏,他身上總會(huì)帶著鼻塞清涼片和過敏藥;夏天她通常都沒有胃口,他又會(huì)帶著巧克力和清爽甜食;秋天她嗓子干燥,他每天都會(huì)給她燉燕窩雪梨看著她喝下;冬天她不注意保暖穿的少,他總會(huì)在她衣服里貼暖寶寶。

    從小到大,他對她無一不從。

    盡管她對他冷漠,對他愛答不理,甚至無視他,他都憑借一身死纏爛打的功夫粘著她,為她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陸之宴盛好飯之后端出來,看到季瑤起來了,眼睛放光,揚(yáng)起笑意對她說:“晏晏,你起來了?!?/br>
    季瑤的眼中沒有任何情緒,看向他:“你怎么還在這里?”

    盡管她現(xiàn)在聲音還有些嘶啞,身上的一些部位也還有些灼熱微痛,但絲毫不影響她此刻的無情。

    陸之宴無視她這句話,自顧自地說:“晏晏我把飯做好了,快趁熱吃?!?/br>
    季瑤冷冷地看著他:“陸之宴,你的臉皮可真厚?!?/br>
    他眼里冒著火,但始終沒有發(fā)泄出來,“季晏晏,你說過的,你不會(huì)離開我!”

    季瑤隨意地說道:“如果你是指以前,那么我承認(rèn),我是騙你的?!?/br>
    “如果你是指昨晚……”季瑤停頓一下,復(fù)開口,“這句話完全不是出自我的本心,本能而已?!?/br>
    “床上說的話有幾分能信,你應(yīng)該知道的?!?/br>
    她毫不在意的語氣對陸之宴來說似一團(tuán)幽幽烈火,深深灼傷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變得通紅,唇齒上下磕碰著,顫抖著,他的聲音低沉而高亢,充滿不甘又蘊(yùn)含暴戾,在這一刻終于爆發(fā):“告訴我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對我!我要你給我一個(gè)理由?。?!”

    他把手里的碗狠狠砸到地上,砰的一聲陶瓷碎片四分五裂,里面珍珠大的白米飯也相應(yīng)灑得一地都是。

    陸之宴沖過去抓住她的雙肩,手上青筋暴起,“說啊!你給我說啊??!”

    季瑤眼瞼垂下,沒有看他,“理由還不夠多嗎,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我們兩家的關(guān)系,都是理由?!?/br>
    “他媽的什么狗屁理由!我不認(rèn)!你就這么糟踐我?!這么糟踐我對你的心?!”

    季瑤猛然抬頭看他:“是!既然擺在我面前了,那么我就是撕爛了踩碎了,也是我的選擇!”

    她轉(zhuǎn)頭看向一邊,“你的心,我從沒有想要過,我不稀罕?!?/br>
    “陸之宴,我從沒喜歡過你,更遑論,愛你?!?/br>
    陸之宴的瞳孔收縮,像是陡然間患了失語癥,竟發(fā)不出一聲,他原本想著,她只是不常形于色,但她心里是有他的。

    他的喉結(jié)艱難酸澀地滾動(dòng),眼里閃爍著什么,但一直在忍著,“晏晏?!?/br>
    他叫了她一聲,卻好像耗費(fèi)了他全部力氣。

    “我說過了,不要叫我晏晏,我從來沒有這個(gè)名字?!?/br>
    昔日的全部歡愛,好像霎時(shí)都化為了泡影,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光十色的麗影。

    陸之宴身子震了震,“告訴我,到底是因?yàn)槭裁??!?/br>
    季瑤盯著他的眼睛,面無表情,一字一句說道:“陸之宴,我什么都沒有了,你什么都拿走了,那么,我祝你,椿萱并茂,棠棣同芳?!?/br>
    椿萱并茂,棠棣同芳。

    在后來的兩千多個(gè)日夜里,他翻遍所有注釋和解讀,他把她說的那句話深深烙在心上,剝絲抽繭,刻骨銘心。

    只是那時(shí),一顆被她澆透冷卻的心早已貧瘠破碎,滿目瘡痍,他拖著滿身傷痕,累累血跡,最終放開了黏著她十?dāng)?shù)年的手,黯然離開。

    *

    黑暗中,季瑤猛地睜開了眼睛,額頭冒出了些許細(xì)汗,窗邊天色仍然昏暗黝黑,紐約城仍舊車水馬龍,喧囂繁華。

    她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想驅(qū)趕夢里的景象,這不是她第一次做夢了,在美國的這七年,她幾乎是夜夜難眠,而夢中全都跟陸之宴有關(guān),從牙牙幼年到青春少年,昏昏沉沉的夢里總是出現(xiàn)跟陸之宴的糾葛。

    她喝了口水之后重新躺回去,再過幾個(gè)小時(shí)天就亮了,她逼迫自己重新入睡。

    在夢里,是一個(gè)充滿歡聲笑語的后花園,這個(gè)花園尤其好看,樓閣亭臺(tái),小橋流水,整個(gè)庭院的設(shè)計(jì)即蘊(yùn)含著nongnong中式水墨畫的清幽,又透露著西式莊園的典雅。

    大人們在亭臺(tái)里喝茶下棋,氣氛融洽,相談甚歡。

    一群小孩子在鮮花草叢中嘰嘰喳喳,撒歡奔跑著,一個(gè)頭發(fā)被燙成精致小卷發(fā)的小女孩手里攥著一朵小花,她生得像個(gè)洋娃娃,十分漂亮,周圍小男孩都想跟她玩。

    這時(shí)候一個(gè)小男生搶走了小女孩手里的花,小女孩茫然地抬頭,看見這個(gè)小男生把小花丟給另一個(gè)正在拉小提琴穿著小西服的小男生。

    “阿珩哥哥,他搶了瑤瑤的花!”小女孩不滿道。

    那個(gè)正在拉小提琴的男生正是小林珩,他看了看一臉壞笑的小陸之宴,又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季瑤meimei,馬上重新摘了一朵給季瑤。

    “瑤瑤meimei,我重新摘一朵給你吧?!绷昼癜鸦ㄟf到季瑤手上。

    “我不!我就要那一朵!”季瑤委屈地快哭鼻子了。

    此時(shí)陸之宴吐了吐舌頭,一臉得意地看著季瑤。

    林珩很為難,一邊是和自己最要好的小伙伴,一邊是可愛的meimei。

    季瑤嘴巴癟起:“之宴哥哥總是搶我的東西?!?/br>
    陸之宴跳到她面前,招惹她:“瑤瑤meimei,我都說了,只要你答應(yīng)我那件事,我以后就不搶你的東西。”

    林珩此時(shí)覺得疑惑,問道:“什么事啊?”

    季瑤向林珩哭訴:“之宴哥哥要給我改名字,他要叫我晏晏!”

    林珩問陸之宴:“為什么你要這么叫她?這不是你的名字嗎?”

    陸之宴頭一揚(yáng),十分神氣地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不是我的這個(gè)宴,是晏晏的晏!”

    說著發(fā)覺不對,又解釋道:“我最近知道一首詩,總角之宴,言笑晏晏。好聽吧?”

    其實(shí)他是問了他爸爸,他名字是怎么來的,他爸爸就說從這首詩里取的,他就記住了。

    他喜歡和季瑤玩,就想著讓季瑤的名字和自己放在一塊,顯得她與自己是與眾不同的,于是威脅她要給她改名字。

    林珩又問了:“那這是什么意思呀?”

    “額…”他哪里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為了顯擺自己就胡謅道:“意思……意思就是,晏晏是陸之宴的!”

    季瑤聽到馬上面紅耳赤地反駁道:“晏晏不是陸之宴的!”

    然而這句話被陸之宴抓到小辮子了,他得逞張揚(yáng)地哈哈大笑:“你承認(rèn)你叫晏晏了?”

    季瑤一懵,“沒有!瑤瑤沒有!”

    陸之宴使壞地跑到她身邊,圍在她身邊轉(zhuǎn),吐舌頭壞笑:“略略略,你就叫晏晏!就叫晏晏!”

    季瑤兩只小手抱在胸上,小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小嘴巴撅起,覺得之宴哥哥好壞,不想理他。

    林珩覺得他們之間好像又和好了,就不想干涉,自己回頭又研究起了小提琴。

    陸之宴圍著季瑤打轉(zhuǎn),不停地叫她。

    “晏晏?!?/br>
    “晏晏?!?/br>
    “晏晏。”

    椿萱并茂:比喻父母健康長壽

    棠棣同芳:比喻兄弟和睦興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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