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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一觸即發的關口, 文頌首當其沖的想法居然是去撿拖把桿,連自己都感到意外。 但他留在了床邊,理智地拿起了名片, 態度很好地朝周硯遞過去, “喏。” 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在添一把火和拿起滅火器之間, 他選擇了后者。那張微微揚起的臉上, 琥珀般剔透清澈的眼睛比剛才見到時更加冷靜。 周硯很欣慰這個房間里除自己以外還有另一個明事理的人, 點點頭收回名片, 也接受了這個臺階。 “那就留到下次吧。” 秦覃沒有阻止, 也沒再多說什么, 面無表情地讓開,看著他們消失在樓梯口。 好像還有點失望。文頌抱著紙巾盒跟到走廊安慰, “好啦別生氣, 在學校鬧起來說不定會被處分的。他們又沒有損失,多劃不來啊。” 秦覃不置可否,轉而說他,“我回來之前你還敢跟人動手?不怕他們兩個對你一個?” 不提還好。他想起回宿舍迎頭遇上的惡言惡語,剛剛的冷靜蕩然無存, “打不過我就去走廊里喊救命!反正他那個樣子,別人一看就知道是他欺負我,一定都會幫我的。” “……”小機靈鬼。 說好的不能在學校鬧起來呢。 “我聽他們說,是去時裝發布會上走秀才跟你遇到的。但怎么沒聽你提起過……啊,難道那天你是跟他打架了嗎?” 文頌恍然大悟:“就是你弄傷了手說撞樹上的那天!” “……” “你怎么不跟我說實話啊。” 秦覃說,“怕你生氣。” 上次在他面前打了一架,把人嚇得差點喘不上氣。 “我只是討厭看到,又不是聽都不能聽。” 文頌頓了頓,像當時在醫院里自認膽小那樣,轉移話題,“再說那又不怪你!都是他,是他先……你看他!!” 他們站在樓道里向下看,能看到周乾下樓后又朝著路邊無辜的垃圾桶踹了一腳泄憤。 文頌看得牙癢癢,恨不得把紙巾盒丟下去,把他腦袋砸清醒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他就生氣!我可能是跟他犯沖……他還說你壞話!說得可難聽了!我就控制不住我這只手……反正誰都不能欺負你!” 這樣義憤填膺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秦覃被兄弟兩人突襲行為勾出的怒意熄滅了大半,眼看他說著說著自己感覺不對,語氣漸弱。 再碰上秦覃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像是說錯話,語無倫次起來,“我……也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看我了……你下午沒有工作嗎?” “可能要去幫徐加看店。” “啊……那我呢?” 這句一問完,他又飛快地感到后悔。 到底是問過多少次類似的話才會這樣條件反射,被秦覃安排慣了,居然連行動計劃都沒有自理能力。 秦覃想了想,“跟我一起?但你說不想去便利店里。” “啊?我說了嗎。”文頌不太明白,這人似乎總是說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我明明喜歡便利店……我什么時候說過那種話?” “喝多了要我背你去街上吹夜風的那天晚上。” “……” 文頌別扭地解釋,“那只是在胡言亂語。” 又是另一起“學鋼琴”事件。 有點神奇。的確有些人會在喝醉的情況下展現出與平時截然不同的性格,但也會有人像他這樣,清醒和犯糊涂的時候,連自己的喜惡都會顛倒嗎? 那判斷的依據是什么?到底是清醒時表達出的喜惡真情實感,還是在失去理智的控制之后,胡亂傾訴的話才是心里真正的想法? “能聽到你胡言亂語,我倒是很高興。” 秦覃靠在走廊,低頭望著樓下路邊的售貨機,額前的碎發輕微晃動,被無端吹起的風遮住了眼睛,“文頌,我好像并不了解你。” 即使滿打滿算已經認識了兩年,即使有這樣幸運的機遇,從虛擬的聯系轉到了現實中的身邊。 明明看起來是個很好懂的人,迄今為止都過著優渥的生活,人生順遂如意。這一刻秦覃卻覺得,或許連文頌本身也未必懂得自己。 在他所熟知的這個世界里,人們始終在一個個以自身為中心的圈子里各自掙扎,哪有誰會真的活得順遂如意。又有誰會真的敢把底細剖開展示,讓別人看懂呢。 忽然站在宿舍走廊里討論煽情又難解的情感話題,文頌很不習慣,“我……也沒有很了解你啊。” 秦覃想,如果是他,好像也沒什么不敢的。 “那親眼看看?現在就去。” ** 秦覃人生前十八年的家庭住址,在一個住戶幾乎全部都是本地人的老破小社區。樓和樓之間距離很近,抬頭只看得到狹長的一線天空。墻體上灰撲撲的,污痕一層層剝落,帶著枯黃或灰綠的苔蘚痕跡。 文頌人生近十八年,大部分時間住的都是別墅,小時候跟父母住過最差的房子也是高檔小區里兩百多平米的江景大平層。這樣的地方別說住,來參觀都沒機會。 但是想到秦覃在這里生活過,陳舊似乎也變成了被時光積淀過的溫情。 他只在電視劇里看過這樣的地方。一般都是出現主人公童年回憶里的場景,一群小孩背著卡通書包帶著紅領巾,在這樣的巷子里竄來竄去。 但秦覃的童年里應該沒有可以一起竄來竄去的朋友。他也就只在腦內小劇場聯想一番,連玩笑話都不忍心開口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