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2)
與此同時,伯爵卻焦躁的看著沒有醒來的管家和法師們。 他剛剛已經派出了衛兵,前往傳送港口去抓捕那些膽敢冒犯伯爵大人的魔偶了被打了一拳以后,伯爵并不敢再次出現在前線,他覺得他這樣的貴族還是在宅邸里喝著紅酒等著消息就夠了只是讓伯爵有點焦躁的是,法師們還沒有回來。 伯爵一開始還有點擔心法師們出手太重,將魔偶給拆了:他當然不是可惜魔偶,而是不親手那個敢于毆打他的魔偶cao控者,伯爵怒氣難消。 但法師們那么久不回來,他又有點擔心起法師的戰斗力來。 那些法師不會來幾只下等人cao控的魔偶都打不過吧? 伯爵焦躁的想道。 他看向了自己的管家:可以將他強行喚醒嗎? 不行!守護著魔法陣的那些法師說道:這些靈魂都是入夢狀態,靈魂在夢和現實的隙間,如果在這種時候強行喚醒的話,會讓他們的靈魂受到很大的傷害。 啊,你誤會了。我當然不敢打攪尊貴的法師閣下戰斗,我的意思是說,我喚醒我的管家可以嗎?反正他對那邊的戰斗也不會有用,正好叫醒來看看情況。 那也會傷害靈魂啊而且越是普通人,靈魂受損越嚴重。 一個魔法學徒想要如此說道。 但他的導師捏住了他后頸那塊rou,讓這個不懂得看氣氛的學徒沒有辦法繼續說出話來。 而其他的法師點了點頭:那是您的仆人,當然隨便您處置。 伯爵當即看向了其他仆人:把管家叫醒! 有些仆人感到了一陣心寒,不過他們并不敢違抗伯爵的命令,當即就要將依然沉沉睡去的管家喚醒。 也就是這個時候,所有人聽見了咚的一聲。 人們下意識的循聲看去。 聲音是從這個房間中央最大的那個魔法陣那邊發出來的,而法師們中間地位最高的那位高階法師米切就位于魔法陣的中央。 他現在也依然站在那里,身材筆直,但他的頭顱卻從脖子上掉落了下來,骨碌碌的在地上滾動著。 啊啊啊 米切大人 這一刻,縱使是高貴的法師,也發出了驚叫聲。 也有人趁機想要攻擊。 但米切無論身體也好,還是頭顱也好,都浮現出了白色的光罩,攔下來所有攻擊。 你們那么慌張干什么?那頭顱說道:明明你們的內部比我這個樣子更加狼狽,也更加恐怖不是嗎? 伴隨著這樣的話語,所有的魔法陣散發出白色的光芒來。 在光芒中,亂七八糟的頭顱掉在了一地。 目睹著那么恐怖的景象,伯爵驚恐得連站都站不起來。 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旁邊的地板上:不,不要!饒,饒了我吧! 放心好了,我不會對你動手的。那滾動在地上的頭顱說道,你跟我一樣,冒犯了決不能冒犯的存在呢!所以他自己會懲罰你的。 決不能冒犯的存在?伯爵顫聲道。 他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下不知道什么時候一片漆黑,然后那團黑暗對著伯爵的臉上當面撲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 伯爵掙扎著尖叫了起來。 * 第二天早上,彌朵才醒來,就得到了一個讓她悲傷的消息。 父親他病倒了? 是的,小姐。彌朵的貼身女仆匯報道,說是昨天晚上著涼了,有些發熱。、 真是不幸啊!彌朵嘆息道。 彌朵其實并不相信父親生病了。 在彌朵的印象中,她的父親就壯得像是頭牛,鮮少有生病的時候。 不過這樣的蘭坦尼特伯爵每年都會病幾次。 大體上是大人工作上的需要。 彌朵從小時候的擔心到現在已經心靜如水了。 所以彌朵所說的不幸是指自己。 彌朵昨晚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珊瑚,今天想要去郁金香俱樂部將剩下的制作完工的,但伯爵這么一病,肯定很多人會上門探望,做女兒的卻丟下父親去玩樂什么的,肯定會不太好聽。 彌朵站起身,讓女仆幫忙自己更換衣服:我去看看父親吧! * 彌朵真正見到伯爵的時候,卻被嚇到了。 她看見伯爵滿臉蒼白,裹著厚重的被子,在床上發抖。 父親父親大人你怎么了?彌朵慌忙問道。 她握住了伯爵的手,發現對方身上冰得嚇人。 彌朵頓時覺得自己身上也一陣發寒,她從沒有看過自己父親如此虛弱的樣子,頓時什么游戲都被她拋在了腦后,她甚至有點懊悔自己昨晚早早就睡了,要是臨睡來看看自己父親,催他早點睡覺,也許他不會這樣病倒吧! 彌朵轉頭看向仆人們:醫生呢?醫生怎么說還有法師,最近不是有一位高階法師來了我們家嗎?有請他過來看看父親 不用!伯爵怒吼道。 那中氣十足的聲音卻嚇了彌朵一跳。 彌朵驚恐的看了父親一眼,卻看見伯爵縮起了身體,將被子捂得更緊了。 彌朵看著伯爵瑟縮的樣子,更加心痛了:為什么白魔法最快最有效的治療方法? 伯爵卻哪敢說,那個高階法師根本就是個傀儡。 而且不說白袍,他自己也被詛咒纏上了。 現在伯爵只要有違抗他自己簽訂的《東境商業協議》的想法,就心絞痛的厲害,不僅如此,那個只有五十七項條款的商業協議已經變成了一百二十三條,而且不管是不是伯爵指使的,只要榭思瑟這邊有人再違反協議,那些條款就會翻倍的增加下去! 最后就算將整個榭思瑟都歸入東境也不是不可能! 我是被騙了啊! 伯爵抽搐著想道,他含恨握住了彌朵的手:彌朵,我已經不行了現在我擔心得只有你,只有你嫁出去,我才能安心。 對,只有彌朵結婚,才可以有機會見到皇家法師塔的更上層的法師! 因為彌朵的未婚夫來自一個榮耀的法師家族,對方本來就是看上了彌朵的皇家血脈才同意這門皇室的,當年,這個家族的最高位的禁咒法師甚至來看過彌朵,并且許諾會參加彌朵的婚禮,給彌朵祝福。 伯爵準備向那位禁咒法師求助! 他就不相信了! 那個可惡的黑袍可以控制一個高階法師,還可以控制所有的皇家法師不成?! 伯爵用充滿血絲的眼睛看向了彌朵:你不會不愿意的吧? 父親彌朵叫道。 她聽見父親的要求的時候,自然是不愿意的,可看著自己的老父親都這個樣子了,彌朵怎么忍心拒絕呢? 何況她本來也要結婚的。 彌朵幾乎沒有反抗的就要點頭答應了。 第139章 父慈女孝 在彌朵就要答應的時候,一個男仆走了進來: 伯爵大人,城衛隊來匯報昨晚的任務結果。 城衛隊?彌朵奇怪的問道。 她以為父親只是單純的吹了風才生病的,難道不是嗎? 咳咳,伯爵咳嗽了幾聲,對彌朵道:彌朵,你先出去。 是,父親。彌朵一如既往的應道。 從以前起,她的父親就不喜歡彌朵接觸自己的工作,所以彌朵已經習慣了。 彌朵乖順的站起身,向著臥室外走去。 在經過男仆身邊的時候,她瞥了這個男仆一眼。 彌朵記得這個仆人是負責雜物的雜役男仆,通報并不是他的工作,事實上,伯爵工作上的事情是使用自己的管家作為助理的,不應該由雜役來錯才對。 彌朵今天卻沒有見到管家。 不僅如此,其他幾個父親用得更習慣的仆人也不在了。 彌朵心中有些疑惑,不過比起仆人的變動,她果然還是更在意自己父親的病情。 雖然父親拒絕了,但果然還是讓那位高階白袍看看更好吧? 彌朵如此想道,向著法師所在的客房走去。 * 伯爵沒病。 那位叫做米切的白袍卻斬釘截鐵的說道。 彌朵皺起了眉頭:求求您了,法師大人!父親他非常不舒服的樣子。 那是還沒有習慣。米切說道,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等習慣了以后,他就會覺得一切是那么美好了:不用再糾結世俗的欲望,那偉大的存在會指引前進的道路,不用思考的人生就沒有那么多煩惱,最起碼可以逃過一劫,不用墮落成魔族也不錯吧哈哈哈米切最后的話語接近自言自語,只有自己可以聽見了。 彌朵有些驚恐的看著這位法師,覺得他是不是有點毛病。 可對方再怎么有毛病也是一位高階法師,還是個白袍。 法師大人,即使這樣,也麻煩您去看看我的父親吧!彌朵哀求道,沒有白袍親自去看過,她始終無法放心:哪怕就算用基礎祝福術讓他安神靜氣也好,我會付給您足夠的報酬的! 我的祝福術,恐怕他會更不安心了。米切卻說道。 他接著沒等彌朵說什么,就揮了揮手,將彌朵推到了門外:你別鬧了!比起他,你還不如更擔心你自己比較好,祭品小姐。 什么意思? 彌朵茫然的看著法師,對方卻毫不客氣的關上了房門。 彌朵沒辦法,轉身向著家庭醫生的房間走去。 白魔法行不通的話,那么只能依靠醫學了。 伯爵府的家庭醫生是個笑瞇瞇的圓臉大叔,他已經為伯爵府服務了快二十年了,最擅長的是根據主人的心意開出對方想要的藥物來。 這次醫生也笑瞇瞇的:伯爵大人啊,老毛病了!精心修養就好。彌朵小姐要是擔心伯爵大人,只要多順著伯爵就好了,伯爵大人看您那么乖巧,一定會好得更快的。 這個曖昧的說法 彌朵道:請把父親的藥單給我看看。 醫生笑瞇瞇的遞出了藥單。 這是一份很熟悉的藥單,上面的藥劑是伯爵最常用到的,確實是老毛病了。 父親知道這份藥單嗎?彌朵問道。 如果伯爵大人不同意,我哪敢隨意用藥?醫生笑道。 謝謝您。 彌朵露出了完美的笑容,對醫生說道:看到這份藥單,我就放心了。 * 醫生也認為,我父親沒有病吧! 彌朵走在走廊上,咬著嘴唇想道。 在白袍那么說的時候,彌朵是不信的,只覺得是對方不想要治療伯爵的托詞;但家庭醫生也那么說,就讓彌朵有些犯嘀咕了。 何況那個藥還是父親自己要求的。 就算醫生敷衍了事,伯爵一吃也該吃出來才對,絕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父親大人也覺自己沒病? 那為什么他會一副病危多思的樣子,催著我嫁人呢?明明不用催,婚禮也快了啊當年訂婚的時候曾經約定過,等彌朵畢業就舉行婚禮,而一個月后,彌朵就要正式畢業了。 當然,貴族的禮儀是繁瑣的,從準備結婚到真正結婚,講究起來可以準備兩三年。 伯爵卻像是明天就想要讓彌朵出嫁的樣子。 是發生了什么事嗎? 彌朵如此思考道,她站在走廊下,眺望著父親的房間,也就是這個時候,彌朵看見來自未婚夫府上的管家跟著仆人向著這邊走了過來。 岳父生病,對方派人來探望是當然的。 但既然對方沒有親自來,也就不至于讓彌朵親自接待。 彌朵遲疑了一會兒,卻轉身避開了仆人們的視線,進入到了客房,再從客房的鏡子穿過了密道,來到了伯爵臥室的衣柜中。 這個密道是伯爵用來私會情人用的。 伯爵自然沒告訴過彌朵,并且自豪于這條密道的保密性,他卻不知道他的女兒因為某些八卦曾經調查過伯爵名下所有的宅邸的情報,小小一條密道當然不算什么。 彌朵躲在衣柜里,聽著父親和未婚夫府上的管家的對話。 伯爵在最初的客套完畢后,表示了自己身體欠佳,希望彌朵可以早日嫁過去的意愿,內容和之前伯爵對彌朵所說的沒什么不同。 放心好了,伯爵大人,我會向我的主人傳達您的意思的,未婚夫府上的管家回答道,我家少爺一定很高興能夠早點迎娶小姐。 伯爵嘆息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父親真的很擔心我的婚事的樣子啊!難道是我誤會了? 彌朵想道。 她只要聽見伯爵有氣無力的聲音,心就硬不起來。 但這時候,她卻聽見伯爵遲疑的問道:即使提前準備婚禮,那位大人也會趕過來吧? 那位大人? 主人的事情我不敢談論,未婚夫府上的管家說道,不過彌朵小姐是那位大人非常看重的存在,想必他一定會到場婚禮的。 是嗎?伯爵的聲音明顯松了口氣。 管家卻補充道:即使他有事來不了,也會讓彌朵小姐和少爺去王都舉辦婚禮。 啊!伯爵的聲音有些驚慌,那么我護送彌朵去王都是可以的吧? 您是她的父親,自然有這個資格。管家恭敬的說道,他頓了頓,聲音變得陰沉了起來,只是,伯爵大人,在下不得不冒昧的提醒您,按照約定,彌朵大人在嫁過去以后,無論發生了什么,您都不能插手,哪怕她得了重病,您也不能探望。 伯爵干笑道:哈哈,當然了!而且我家彌朵很健康,沒那么容易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