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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

    不換了,不換了。

    榊原一下一下的拍著他的背,輕柔的聲音安撫不安的睡顏:她們不在這里,安心睡吧。

    也難怪中也這般抗拒,榊原想起近段時間,腦仁就開始一抽一抽的,母親和紅葉姐聯手那叫一個恐怖,還要加上來自首領的背刺,放假說是留出來準備時間,實際上都讓兩位女士牽著走了。

    告知陽子女士的時候,中也還被她火山噴發般的熱情嚇了一跳。

    從白天到黃昏,從太陽升起到太陽落下,從各種定制店開門到他們關門,兩位女士深諳時間管理之道。

    精神上的疲憊就不用說了,饒是強大如兩人這般,也受不住。至于體力,這些對于常年戰斗的他們不算什么,只是長時間維持統一動作,身體不累也僵硬起來。

    哈~你在干嘛?還不睡。

    一襲黑影籠罩在榊原身上,只見中也閉著眼又個哈欠,他縮在被子里,兩只手分別拽住被子的一角,固執的試圖將對方也蓋進來。

    沒什么。

    榊原配合的將自己挪了個位置,好讓他夠得到,看著他明明困得要死,卻還是固執想一起睡的孩子氣,不由得笑道:抱歉,沒攔住他們。

    稍稍頓了頓,見對方沒有回應,他又望向窗外:我預料到會這么累,本來該阻止他們,但是

    我很期待。

    期待著那一天。

    中也眼都沒睜,整個人飛撲上去,心滿意足的將對方包裹起來,他將耳朵嚴絲合縫的貼在對方的心口,聽著比平時大上不少的撲通、撲通。

    逛街的時候,腦子被逛掉了嗎?

    好像只有你期待一樣。

    溫熱的呼吸透過薄薄一層衣服打在胸口,難得的惡言惡語打在榊原的心上上,他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對方的耳垂,收獲了guntang柔軟的耳垂。

    是啊,忙昏頭了。

    榊原拔出害羞的小王子,露出他那橘紅色亂糟糟的腦袋,不顧他非要往里縮的意愿用被子裹了個嚴實。

    他象征性掙扎幾下,腦袋枕在榊原的手臂,帶著心里的小埋怨,眼皮緩緩合上。

    笨蛋。

    *

    金碧輝煌的大廳,天花板點綴著晶瑩剔透的大吊燈熠熠奪目,服務員井然有序的穿梭在人群,為客人們送上服務,賓客們身著晚禮服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舒緩優雅的古典樂為他們的低聲交談伴奏。

    大廳的一角,森鷗外與榊原夫婦結束了迎客任務剛剛分開,抬腳就撞上正囑咐亂步小心的福澤諭吉。

    啊,這不是銀狼閣下,真是好久不見了。

    今天對著昔日的死對頭,森鷗外也難得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來,額頭前的一縷發絲透著一股得意。

    福澤諭吉一頓,眼神中的詫異很快褪去,他深思熟慮后道:森大夫,恭喜。

    森鷗外臉上笑意不減,嘴上嫌棄道:今天的你還是那樣無趣。

    該說彼此彼此,還是該說真是稀奇。福澤諭吉不緊不慢的回擊,話里話外都意有所指。

    稀奇?銀狼閣下真會說笑。森鷗外眉毛挑起帶著贏過死對頭的得意,我只是欣慰。

    福澤諭吉呼吸一頓,隨即警惕起來,欣慰的事?難道又有他處心積慮算計成功的事?

    放輕松,我現在只是退休醫生,之后都是孩子們的事。

    跟對方打了這么多年交道,不說十分了解,也有四五分,這點變化森鷗外一眼就能看出來。

    沒想到有生之年能看到孩子們的婚禮,真是欣慰不是嗎?欣慰的語氣還沒停留多久,下一秒就聽到他好奇的問,說起來,國木田他們也都不小了,還沒打算?

    福澤諭吉:

    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畢竟你們工作危險性這么高,找不到也正常。

    落井下石式的勸解更加讓人糟心了,福澤諭吉的眉毛豎起來,銳利眼睛盯著對方,不客氣回敬對方的挑釁:他們有他們的想法,晚一點倒沒什么,畢竟上梁不正下梁沒歪才更少見。

    兩人的眼神電閃雷鳴帶著火花,劍拔弩張的氛圍讓人退避三舍,可惜身為婚宴主人的長輩,他們還是想留點顏面的。

    只不過這邊快打起來的氛圍絲毫不影響大廳的氣氛,只要沒打起來,那都不是事。

    在大廳的右下角,陽子女士遇上了帶雪女來的奴良當家,一個是兒子的朋友,一個是朋友的母親,在雙方的高情商下笑語連連,那氣氛別提有多好。

    說起來,時間也差不多了。

    眉開眼笑的陽子突然停下來抬手看了眼時間,她揚起頭望向樓上,那里有她的兩個孩子。

    休息室

    榊原西裝筆挺坐在房間中心的白色椅子上,平日里被中也精心護理的頭發,此時也被規矩整齊的束在腦后,手上的手鏈早已取下。

    灰藍色的眼睛直直望向墻壁上的時鐘,明明手中捏著嶄新的手表卻看也不看,只是那灰藍色里好似什么都沒映出來。

    房間里有些安靜,只有中也手指敲打手機按鍵的聲音,與之前房間里一堆人圍著兩人化妝相比多了些愜意。

    鏡子前的中也收起手機,不自在的順一順頭發,剛剛化妝師圍了半天都沒能找到下手的地方,只是給他的嘴唇補了點顏色,還不敢用太深的顏色。

    饒是如此,他還是覺得哪哪都不對勁,渾身上下不自在,嘴唇仿佛抹了毒藥,手往唇上靠近,又僵硬的放下,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擠眉弄眼,一只手硬是找不到能下手的地方,就連平時愛纏發尾的動作也不被允許。

    他看了許久,久到會過來不對勁,才放棄的移開目光,轉過身將目光施舍給半天都沒任何動靜的自家戀人。

    在看什么?

    中也來到椅子旁,硬是從狹小的縫隙里擠出來一個位置,親密的和他貼在一起。

    榊原沒有反應,就連避讓的動作都是他下意識的寵溺。

    順著對方的角度看過去,怎么看都只有時鐘,中也看向他無神的眼睛,眉頭一皺,他站起來重新跨坐在榊原腿上,兩只細長的手指將領帶微微松開讓自己喘口氣,將將露出罕有沒有戴裝飾的脖頸。

    白皙、柔軟、致命。

    想什么這么出神?

    喚醒榊原的并不是中也的聲音,而且榊原最先動起來的,是他放置于腿上的雙手。

    嶄新的手表狼狽側翻在椅子上,輕輕的一拉一扯,兩人頭挨在一起,紫色與橘紅發絲纏繞著不分你我,能感受到對方綿長的呼吸。

    手指靈活的調整完領帶,榊原這時才回過神,意識到自家的戀人和自己親密的挨在一起。

    眼里纏綿著的笑意對上戀人不滿害羞的一瞥,頃刻間,強大的求生意識發動起來,腦海里尋摸出戀人的問題,小心謹慎的蹭了蹭他的鼻尖。

    在想,你終于只是我的了。

    你你才是我的!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中也急了,如果是敵人那肯定早已粉身碎骨,但是面前是愛著他的戀人,不能動手,小小懲罰還是要有的。

    榊原聽到他的宣言,還沒高興多久,就見他張大嘴巴露出齊整的一口牙,啊嗚一下朝著自己的鼻尖咬下。

    疼疼疼中也,等會我怎么見人吶。

    演戲不算榊原的技能,但和中也在一起,逗他開心的演技就成為了頂尖,他捂著鼻尖佯裝受到極大傷害的模樣。

    報復完的中也明顯心情暢快一大截,不好意思的踢了踢對方的腳,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開始催促起來:別裝了,我用了多大的力氣你心里不知道?

    時間到了。

    這句話仿佛開關,榊原驀然松開手,鼻尖一點痕跡都沒,更別說牙印了,只是微微泛紅。

    再次望向時鐘,他看到上面的分針與時針停在熟記于心的位置,眼睛閉上再次睜開。

    呆滯的眼眸活泛起來,好似一湖死水終于擁入點睛的寶石,灰藍色的眼里只存在著中也的身影。

    啊,要開始了

    中也穿上西裝外套,他轉身向榊原發出邀請:我們的婚禮,你還想遲到嗎?

    不。

    榊原瞬間清醒,他跟在中也身后,身影一前一后的交疊重合,中途又默契的并肩而行。

    婚禮,可不能遲到。

    第120章 番外他們想瘋

    走上空蕩蕩,其他人的身影消失不見,只有白熾燈發揮著自己的作用,一塵不染的地板上發出兩人交疊在一起的腳步聲。

    噠、噠、噠

    樓下大廳,賓客還在你來我往,愉快交談的期間順勢瞄一眼手表,還不忘偷偷往樓梯口瞟上幾眼,大部分服務員候在一旁等待賓客的吩咐。

    經理守著大門,為誤時的客人引路,手上拿著對講機,指揮走廊上的服務生奔走不停,為接下來的流程做好完全準備。

    兩人來到樓梯口,默契的停在距離樓梯一步之遙的地方,與樓上的安靜相比,樓下有些過于吵鬧了,仿佛他們身處另一個世界。

    中也都不用低頭,眼睛往下一瞧,熟悉的景象正在下面上演,司空見慣的試探與交易。

    他轉過頭去,余光一掃,笑了起來:黑澤,你看那邊。

    哪里?榊原順著他的目光,找到了正在爭吵不復以往形象的兩位首領,估計是前任首領墨水憋太久,沒地方發揮,正好碰上老朋友。

    別光看首領,旁邊更熱鬧。

    中也聽聞,立馬在這兩位的附近找到了一大堆人,武裝偵探社的各位,自家組織未來的頂梁柱(?),甚至連異能特務科的人都在。

    難怪那么多人想要請柬。

    看到他們,中也了然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不相關的人了,異能特務科的坂口算是老熟人,其他人怕是來監視偵探社和Mafia的動向。

    至于剩下的,看到橫濱動向標齊聚一堂,會跑過來也正常,指不定在腦補些亂七八糟的大行動。

    很有意思不是嗎?涇渭分明。

    榊原指的是三個勢力,還有這三個勢力同另外的組織,只是當他看到陽子女士的時候,立馬扭頭,往中也的臉上望去,本來挺有趣的事,現在也剩下了懊悔。

    情況是不多見,可現在也不是他感嘆這個的時候,婚禮上說這個做什么。

    是啊,難得一見的盛況。

    中也檢查完衣領袖口,西裝一整,氣勢外放后和上戰場的將軍沒差,哪里能注意到他的舉動。

    所以,我們才不能失禮啊。

    中也,你真不是去戰斗的?

    這話剛出口,榊原那七上八下的心,瞬間來到了嗓子眼,恨不得把那句話堵回去。

    中也身上氣勢一滯,他回頭驚訝的對上榊原那張將寫滿了忐忑不安的臉,頓時來了精神。

    他認識的榊原既可以不動聲色的計算人,也可以光明正大坑人卻讓人找不到話來,在下屬面前是定海神針,在家人面前是沉穩考慮事情永遠周全的人。

    是一個自己看來永遠可靠的戀人。

    完全沒想到,會在他期待已久即將舉行婚禮的時候,露出不安的表情。

    什么?

    沒有一點。榊原慌不擇路的搖頭后又點頭,還重復了一遍,中也戰斗的姿態特別有氣勢。

    太明顯了,中也咋舌,所以果然平時的安慰都是準備好的,完全都是演技?這個才是正常的驚慌反應?

    中也惡狠狠瞪他,手臂抬高45后,勉強擦過肩膀往墻壁上一拍,臉兇巴巴的貼過來威脅。

    你想好回答。

    榊原意思意思瞳孔掙扎,戰術性后仰還覺著中也真可愛,只是這個動作吧

    肯定是銀和堇帶壞了中也,回去就把她們的網限速。

    心中的誹謗半點沒露出來,榊原想笑又不敢笑,憋的異常痛苦,痛苦的同時還得稍稍屈膝,以免被中也察覺到低頭時角度的幅度過大。

    他是神沒錯,只是并不會讀心術,他完全不知道中也的想法朝著奇怪的方向一去不復返。

    也許是神明的預感,他的第六感此時仿佛警鈴般吱哇亂響,吵的他精神為之一振。

    我是說他們!榊原腦力全開,聯系前后爭取找一條生路,他指向樓底下的那群人,對,就他們打不起來的,中也你不用擔心。

    要是他們打起來,就把他們趕出去,肯定不會讓他們影響到婚禮,中也你放心。

    榊原眨眨眼睛對上中也的眼睛,用自己的真誠去打動他,根據以往經驗,這樣就不會繼續生氣了。

    你確定?中也快被逗笑了,他將手抬起來,手心貼在戀人的心口點了點,臉又湊近了些,眉尾挑起,就算是現想,轉移話題也沒用,還是說你要我親自問問?

    被看穿了!

    中也的話語哐嘰一下砸在心上,隨著他的手指一上一下,榊原心情好似跌落到無底深淵,喉嚨緩慢滾動,張口不知所措,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我

    好不容易出了聲,他還沒來得及辯解,中也輕輕將手蓋住他的嘴。

    別忘了你的承諾。

    永遠真誠。

    榊原在心中接上他的承諾,就算中也不說他也不會忘記,更沒想過隱瞞,只是剛剛那完全是一敗筆,腦袋發熱沖動的后果。

    他耷拉著腦袋,長長的頭發滑落到臉龐,細長的陰影遮掩住他的眼神,坦白的異常小聲。

    在你的面前,我想當一個永遠可靠的戀人。

    你的純粹,讓我的小心思無處安放,有時候讓我松口氣,有時候卻讓我懊悔半天。患得患失的期間,我變得不像我。

    榊原不禁抬起頭來,臉上常年沒多少顏色的他面紅耳赤,眼睛透露迷茫卻倔強不避不躲的正視中也,哪怕此刻已經超出了他的常規。

    我放任了這種改變。

    他的神情仿佛做錯了事的孩子,迷茫自責不知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問題,信任的追尋最親密的人給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