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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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辭他拉長了聲音,說出要求,集會跟我一起去。 恕我拒絕。白辭嚴肅道,你找杰。 在同班同學這里遭遇了一而再的挫折,五條悟叉著腰堵到白辭面前,追問道: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白辭義正言辭地拒絕道。 你也不是五條悟忽然想到自己的夢,一團白霧似的夢,已經(jīng)記不得什么內(nèi)容,但卻讓他話到嘴邊堪堪轉(zhuǎn)了個彎,是我喜歡的類型。 聞言,一旁的夏油杰驚得一雙小眼睛都睜大了。他決定按兵不動。 白辭道,一個集會罷了,不去也沒什么,何必說謊。 不。五條悟眨了眨自己雪白的睫毛,吐出一句話,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皺眉想了好一會兒,白辭認真道:既然這樣,你說下喜歡我什么? 他認真了,白辭認真了。夏油杰心底咯噔一下,整個班,最有良心的白辭,對最沒有良心的五條悟認真了。這恐怕是一場持久的論爭。 想象中的持久論戰(zhàn)沒有開始。 五條悟沒有回答,只是用手指撥了撥眼鏡。 而白辭知道他沒了話,嘆口氣,小聲嘟囔道:如果真的喜歡,至少要告白啊。比如我喜歡你,請跟我交往。 好的,我答應(yīng)你的表白了。五條悟迅速接過話,我們可以交往了。 ?這是充滿疑惑的白辭。 !這是震驚不能的夏油杰。 他們兩個都沒想到,五條悟可以這么臭不要臉! 此后的一周。 成了白辭的人間煉獄。 起床,他看見五條悟躺在自己床上,打開門,看到二人從一個房間里出來,隔壁的夏油杰眼神不對勁地路過。 吃飯,他看見五條悟坐在自己對面,學弟們眼神探究地路過。 圖書館,他翻書的手被五條悟拉住,學姐們竊竊私語路過。 辦公室,他坐在班主任夜蛾正道的身邊幫忙處理教務(wù),五條悟坐在他的身邊,沒事拉拉他小手,揪揪他頭發(fā),老師集體看著他們二人。 就連回家,溫馨的飯桌,除了他與父母,還多了五條悟這個不速之客。 更別說晚上睡覺,明明客房那么多,五條悟卻偏偏躺在他的床上。 救命,在學校里醒來睜眼看到五條悟的噩夢,又回來了! 當晚,躺在自己臥室的白辭,氣得睡不著,睜眼盯著天花板,恨恨道:你還要糾纏我到什么時候?一周的時間,足夠你再找新的集會搭檔了! 你在說什么呀,白辭。五條悟的聲音懶洋洋地響在他身邊,那只手也不安分,去抓著白辭的手,我們現(xiàn)在是情侶了,情侶呀。 你!白辭氣得差點一個挺身坐了起來,顧及到隔壁房是父母的臥室,避免動靜鬧得太大,他強忍住自己起身毆打五條悟的沖動,猛地撤回手,手拿開! 哦。五條悟乖乖收回手,然后又惡作劇一樣捏了捏他的手,如果你不答應(yīng)跟我約會,那就繼續(xù)。 白辭恨得裹住自己的被子翻身,拿背對著五條悟,默然抗議。即將步入睡夢,迷迷糊糊中,他聽見五條悟喊他:白辭。 模糊糊糊地,白辭含糊應(yīng)了一聲嗯。 你現(xiàn)在幸福嗎?有父母、朋友,還有我五條悟的聲音又低又沉,不像是平日那種自大囂張。 什么?感覺五條悟不對勁,白辭翻過身,去看他。而身邊的人已經(jīng)閉眼沉沉睡去。 再跟這家伙有牽連,自己就是豬頭! 再過兩周。 沒錯,我是豬頭。 耷拉著濃重的黑眼圈,白辭已經(jīng)對自己有了清晰的認知。 五條悟剛步入教室,白辭一個健步?jīng)_上去,沖到他面前,不勝其煩地嚷嚷道:我答應(yīng)你,我答應(yīng)你!別再去我家吃飯了,別在睡我床了!我媽都默許你是我家一份子了,可惡啊! mama不光打包各種手工甜點專門給五條悟,很多自己都很少吃到!作為親生兒子,自己的待遇居然還不如他! 跟五條悟一同走進教室的夏油杰硝子二人,齊齊愣住,尚且在分辨什么情況。而主人公之一的五條悟大笑起來,得意洋洋地摘下眼鏡,眉毛一挑。 那我親愛的男朋友,多多指教? 閉嘴吧你。白辭面無表情道,集會完了就分手。 而在旁的夏油杰已經(jīng)幫硝子理清情況,滿臉復雜地鼓掌起來。最后,了解情況的硝子面無表情道:需要我提醒你們,集會這兩天就完了嗎? 真的?!白辭喜上眉梢。 看來自己只需要委屈兩天,就可以跟五條悟分手了! 一個月以后。 翠綠欲滴的樹葉底,有只蟬發(fā)出微弱的叫聲,不復之前的尖銳嘹亮。 那片葉子底下,懷里抱著班級作業(yè)本的白辭停住,眼睛望著葉底瀕死的蟬。 夏季已經(jīng)到了大半。正發(fā)著呆,一罐冰涼的可樂罐貼著他的臉,被其冰冽的感覺冰到,白辭不由打了個冷戰(zhàn),覷眼看著身邊忽然靠近的人。 悟,你實在太煩人了。白辭略帶抱怨。 黏著自己男朋友,不應(yīng)該嗎。五條悟委屈地嚶了一聲。 長長嘆了一聲,白辭撩起眼看他,無力道:謝謝你提醒我這個糟糕的事實啊。 而教室里,夏油杰打開自己的錢包,掏出十萬日元,自覺遞給了家入硝子:愿賭服輸。 硝子老實不客氣地收下錢,一撩短發(fā),道:再賭一把? 夏油杰沒有冒失地答應(yīng),手捏著自己的下巴,喃喃道:說真的,上次賭他們不超過一個月分手,我本來很有把握。那兩個人水火不容,相性不符,怎么可能交往一個月 事實是,你輸了?;瘟嘶问种械氖f日元,硝子殘酷地打斷了夏油杰的分析。 五條悟與木下白辭,兩個怎么也不搭調(diào)的人,居然交往超過了一個月。于是,與硝子的賭約上,夏油杰輸?shù)袅恕?/br> 夏油杰斂目深思片刻,推敲起這其中的不合理,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抬頭問道:硝子,他們二人的關(guān)系,是在那次集會才有所改變的吧? 那次集會我沒去,在場的你不是說有人糾纏白辭嗎?夏油杰說出自己的疑惑,最后結(jié)果怎么樣了? 那次集會,硝子歌姬二人,五條悟白辭兩個,成雙結(jié)對去參加了。余下一個夏油杰,成了孤家寡人,沒法去集會,憤而申請祓除咒靈的諸多任務(wù),大殺特殺了一番。 聞言,硝子聳了聳肩,眼神意味深長起來。 近一個月前。 煙火集會。 兩兩成雙的情侶觀光。 看著眼前高專校服的幾個人,身穿浴衣的白辭,面無表情。 黑色統(tǒng)一的校服,月白色的浴衣,對比強烈。白辭閉了閉眼睛,對面三個同校同學中,唯一一個高個男生配合地啪啪鼓起掌來,露出驚喜的神色。 為了我,白辭你還專門穿了浴衣! 不是你電話里通知我說大家都穿浴衣嗎,你個王八蛋! 反正,就他媽離譜。 縱然內(nèi)心怒氣勃發(fā),礙于同行人中有硝子歌姬兩個女生,白辭按捺住當場跟五條悟干架的沖動,深深吸了口氣,再呼出氣。 冷靜看著的硝子估摸著白辭再點就炸了,拉著學姐庵歌姬率先走了。硝子二人剛走得不遠,身后的五條悟說了句:白辭你穿這衣服好像女孩子。 混蛋五條悟,今天我就殺了你!果不其然,白辭怒吼道。 硝子重重嘆了口氣,喃喃道:夸人好看也不能夸他像女孩子啊,笨蛋五條。然后,她就事不關(guān)己了,自己挽著學姐庵歌姬的胳膊逛起集會來。 而五條悟伸出長長的胳膊,抵住白辭的肩膀,拉出一段距離,露出嘿嘿嘿的傻笑:你夠不著,夠不著。 白辭一腳踹他的小腿上。五條悟疼得彎腰,還要伸手努力拍拍白辭,死也不肯歇息收手一秒鐘。被他弄得不勝其煩,白辭嘖了一聲,扒開他的手徑直往前走。 集會很熱鬧,燈火如晝,游人蠕蠕而行。前方附近是食物鋪子,可樂土豆餅的香味飄蕩而來。在油炸物的美味香氣之中,白辭被一個男人纏住。 你還記得我嗎笑哥?我是住在你們那條街附近的富川島。男人搓著手介紹著自己,今天能在這里遇到真是太好了。 白辭眼神挪到一邊,冷聲道:不好意思,整一條街都是我家的住宅私有區(qū)域,不知道你說的是哪個附近。 哎呀就是那個附近,澀原五丁目附近。 距離自己的家,大概有一個小時的車程。通過他故作熟稔的語氣,白辭合理懷疑他是跟蹤狂。嘴角一撇,白辭虛虛應(yīng)道:嗯有點印象。 一句話便讓男人得意起來。他興奮地搓搓手,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了下白辭浴衣的衣袖,見少年第一時間沒有甩開,便得寸進尺地揪住那一截衣袖,抓著不肯放。 哎呀呀居然在這里都遇到了,是緣分啊。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敘敘舊?男人的眼角余光瞥到店鋪外的小樹林里,黑魆魆的一片。 白辭看過去,小樹林的草叢窸窣抖動,從咒力上感應(yīng),有一只低級咒靈悄悄躲在其中。 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主意。隨意點了頭,白辭應(yīng)承道:那就走吧。 少年答應(yīng)了,男人反而不敢相信了。他雙眼睜大,渾身微微發(fā)抖,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臉,一臉不敢置信。 算了這就是個窩囊廢,白辭想。他抽回了自己被抓住的浴衣,已經(jīng)打算放過男人??赡腥撕鋈灰话炎プ∷氖?,兩只手并攏握著少年一只嫩白的手,背微微躬著,眼神虔誠地盯著,看著那只手。 仿佛像是看著祭壇上圣潔的被獻祭的羔羊。 他嘴里喃喃說著什么,白辭全然沒聽清。然后男人猛地抬頭,直視著眼前的美少年,眼中欲一火漸盛,聲音也跟著低啞了。 那就去吧。 白辭不動聲色地收回手,默默點頭。既然男人選擇了死路,他不介意送一程。 在白辭跟著男人走向小樹林的時候,路過的硝子看到了,不安地皺了皺眉。 小樹林,黑魆魆的一片。 頂端的枝葉茂密不透風,也不透光,造就了小樹林底下的黑暗。在黑暗中,白辭用咒力提升了自己的體能,能看清黑暗里的一切。 而男人興奮地喘著粗氣,喃喃自語道:從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必須要有關(guān)系。所以總是跟在你身后,看著你的一舉一動,我想這是愛吧因為是愛,所以總會想知道你的蹤跡,所以才會不顧一切地來到你身邊 然后跟你發(fā)生關(guān)系 說著,他的皮帶扣叮叮當當?shù)刈黜?,似乎正在解開皮帶扣。 白辭無動于衷,只抱著胳膊看著,目光越過眼前的男人。漆黑成形的怨氣四處發(fā)散著,而濃黑如詛咒般的怨氣中心是個長臉披發(fā)身體比例極為不協(xié)調(diào)的低級咒靈,它緩緩地挪步走過來。 咒靈是由人類各種負面情緒誕生的,而此刻,它被男人扭曲的感情所吸引。 男人已經(jīng)抽掉褲上的皮帶,丟棄到草叢里,低頭解開自己褲子的紐扣。這時,少年一個邁步跨了過來,單手掐住他的脖頸,大拇指的虎口收攏,惡狠狠地勒住男人的脖子。 勒得過緊,男人發(fā)出瀕死的荷荷聲,白眼緩緩翻上去,頭不斷仰著仰著。 然后,他看到了一個披發(fā)的長臉怪物,安安靜靜地蹲在他身后。男人喉嚨里發(fā)出的荷荷聲更大,眼中恐懼顯露出來。 普通人是看不到咒靈的,除非他瀕臨死亡的時候。 男人四肢掙扎著,可鉗制他的那只手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少年冷靜地盯著,仿佛掐死的,不過是只螞蟻?,F(xiàn)在,他已經(jīng)開始思考,等會以后的任務(wù)報告要怎么寫。 咒術(shù)高專的任務(wù)報告書上,就寫一個無辜路人被低級咒靈襲擊致死,而路過的自己未能及時趕到,只來得及事后祓除。 想到這,白辭一揚手,把手中男人的身體丟出去,而那只長臉披發(fā)的低級咒靈靜靜等待著,便是為了這一刻。 它深深感到眼前少年的咒力強大,不敢輕舉妄動,是在他眼神示意下,才乖乖地張開了血盆大口,要把男人吞噬。 低級咒靈張開嘴的一瞬,轟隆一聲,一切消失了。 只剩下一個黑色凹下去的洞xue。 更深的黑暗,五條悟從中走來,胳膊夾著那個昏死過去的男人。 將男人隨手丟在草叢上,五條悟笑了一聲:沒想到,白辭你會因為這種事動殺心。 月上中天,這枝葉遮天的樹叢,也漏下幾縷稀疏的月光。月光之下,身穿月白色浴衣的少年靜靜立著,像是一朵綻開的蓮,又仿佛怪談志異的妖物。 五條悟摘下墨鏡,往月白色的少年面前湊了湊,仔細觀察著眼前的這個人,眼神充滿了好奇:大家到底為什么認為你最有良心?其實,你明明冷血得很。只要不在意一個人,那個人在你眼里,命如草芥。 一番話,倒是道出了白辭的本質(zhì)。 他沒有被拆穿的惱怒,墨藍的眼睛微微抬起,看向五條悟,淡淡道:若什么都在意,什么人的性命都要我個人負擔,我怎么不去當圣子? 一句話,說得辛辣諷刺。 而作為咒術(shù)高專二年級一班最后良心,以及希望之星的人設(shè),白辭這下徹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