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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冠劍行在線閱讀 - 分卷(81)

分卷(81)

    公羊月不問緣由,不見財寶,甚至不給開口,沒有一絲猶豫,見一個砍一個,手起刃落干脆得不像個涉世未深的少年,更似地獄爬出的索命鬼。

    好好快的劍苗定武自問殺人無數,從沒想過一朝,會被個乳臭未干的小子嚇得兩股戰戰,立時咬著后槽牙,召集兄弟八面相圍,試圖奪下他的劍。可少年并不怕,丟了劍他就用手。

    思無邪被運用到所能調動的極致,將每一個手底之人的功夫生生廢去,殺紅眼后,公羊月心中多年的悲痛、壓抑和惡念被激發,他用最痛苦的法子,將每個人一一虐殺,比一劍封喉更為殘忍。

    都該死,都該死!

    苗定武只覺魂飛魄散,趁拖著的人還未倒下,錢財車馬全不要,甚至為了減輕負擔,把身上所有占重量的金子全都扔掉。

    公羊月一路殺到山坳外一處村落,這才追上苗定武。

    你記住,殺他們那一招,叫參商別,殺你這一招叫一人歸,被你殺死的人叫夏侯真,死后做鬼認準了,我,公羊月!

    公羊月倒提滲血的劍,冷笑一聲,一步步走近。

    劍谷的劍訣大多開合磊落,走大道光明,而李舟陽專精左手劍,劍意隱忍,左右都不適合公羊月,那時夏侯真便提議,要他自創,公羊月嘴上婉拒,實際心里卻記著個清清楚楚。今夜之前,他只悟出一招參商別,是紅豆糕死后,他與谷外再無音信后,悲中所成,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展示。

    他一直是個死鴨子嘴硬的人,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是萬不會獻寶似的表演,再加上之后未有突破,也怕被笑話創劍法只有一招。

    然而世事弄人。

    他終于體悟了第二招,但再沒有機會舞給想要的人看。

    公羊,公羊

    苗定武上下唇磕碰,死到臨頭手腳發軟,心知不能敵,為了活命,便想將無辜人卷進來,于是拼命往院子屋頂扔石頭。

    犬吠漸起,不明所以的村民聽聞動靜,次第披衣起身。

    高舉火把和打著燈籠的人圍攏過來時,就看見一個少年眼尾紅如血,一身衣如赤,殺氣外露,出劍要將身前的人一分為二。

    殺他的人是那個婆娘,如果不是她捅了一刀,你師兄那么好的武功,我又如何打得過?苗定武用只有他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趁公羊月分神時,堪堪躲開一擊。

    可這小子軟硬不吃,毫不留情。

    苗定武發狠,噗通一聲跪下,硬吃了公羊月一劍,捂著手臂陡然拔高音量,裝模做樣哭喊道:公羊公子,公羊少俠,不要殺我,求你不要殺我等時機差不多,轉頭對那些村民大喊,救我,救我!我們東家十五口,死得好慘,是他,是這個叫公羊月的,攔路搶劫,殺人放火!

    為掩人耳目,他還穿著只有長工才會穿的衫子,對比之下,公羊月一身血衣,更像是窮兇極惡之人。

    不是我!

    苗定武露出陰笑,為了保命,把身上最后值錢的東西都灑了出來:鄉親們,若能為我東家報仇,這些都是你們的,說著他還磕了兩個頭,第三個沒磕下去,是因為看熱鬧的人cao著農具家伙,拿著石頭砸過來。

    公羊月雖然不懼,但也不會站著當樁子,他稍一避開,苗定武瞅準機會,立刻開溜。人要走,公羊月哪肯放過,又提劍追去。巴蜀人杰地靈,生的人也孕出一副熱心腸和俠肝膽,村民見狀,一窩蜂涌上來,圍個水泄不通。

    是與不是,去衙門一辨即知,我們也不冤誰!

    對!綿竹縣丞最是明察秋毫!

    有本事把他們都殺了。

    算定劍谷的人心善,所謂人善被人欺,苗定武用唇語挑釁道:有本事把他們都殺了。最后留下一個耀武揚威的笑容,頭也不回而去。

    公羊月紅著眼舉劍威脅:滾!都給我滾!明明他才是劫匪,非要偏聽偏信,你們這些耳背目盲的混蛋,死了也活該!

    當先的被嚇懵,后方推搡的不知哪個發聲吼了一嗓子:那個人說得沒錯,這小子才不像個好人!

    剛才他喊的公羊少俠,他姓公羊!姓公羊的都不是個好東西!

    一張張臉在目光中扭曲,仿佛回到了那一天,落日余暉下的綿竹,老嫗婦孺全指著他鼻子辱罵時的模樣。

    公羊月怒極失控,提劍就要往那個嘴巴最碎的扎去。

    阿月,無論什么時候,都不要失去自己的劍心。

    那個苗定武留那么句話,就是要激他動手,一旦動手,就算他不是惡人也會變成惡人,可是不動手,他就沒辦法報仇。

    但他不想成為惡人,他從來也沒有想要成為叫人聞風喪膽的惡魔。

    夏侯真,我究竟應該怎樣做?

    公羊月痛苦地呢喃,垂下手,拉扯的動作一止。天空閃過紫電,隨之而來雷聲如鼓,停歇的雨水又傾盆覆下。內力丹田起,隨他擺袖,將身側一圈的人都震了開去,一時間滿是摔了個實在的嗚呼哀哉。

    一個梳著小辮的丫頭哭著從院里跑出來,嘴里頭喊著:阿爹,阿娘,剛才有個叔叔沖進來,把我們家的馬騎走了!

    跑馬入山,又連夜大雨,耽擱片刻已是再難尋人,而后山體沖垮,足跡磨滅,不知生亦不知死。

    公羊月沒有捉到苗定武,就地發誓,總有一日定要將其挫骨揚灰。

    走回綿竹時,子時往后,本該是靜夜,但哀聲起伏,救場的人往來奔走,注定無眠。漆黑之中,沒有人注意到他,他不自覺便走到那座燒塌的院子前,低頭看著坑洼里跳躍飛濺的泥水。

    血跡已被沖洗,但公羊月知道,夏侯真就是打這里開始遭難。

    忽然,院中大起喧嘩,隨即而來的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女人的尖叫與慟哭

    把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蓬頭垢面還沾著一身黑炭灰的婦人跌跌撞撞撲過來,逢人就哭,見人就喊,那些趕來幫忙的左右鄰里都悄然避開,只有公羊月直愣愣擋在中間,被撞了個實在。婦人顯然推不動她,反使自己摔坐在泥濘里,看著那身血衣,頓時噤聲。

    公羊月瞇著眼,微微躬身細看。

    他認出這個女人,先前尋人時就在附近撞見,后來被幾個青壯年給拉拽回去,說是遭難的其中一戶的當家主母,醒來發現孩子慘死,迷了心竅得了失心瘋。

    我不是有意的,不,不是有意,是他,是他挾持了我的孩子女人不敢看人,抱頭驚恐避開,痛苦呻|吟。

    公羊月聞言,驀然想起苗定武的話。

    殺他的人是那個婆娘,如果不是她捅了一刀,你師兄那么好的武功,我又如何打得過?

    是你?公羊月一把揪著她衣襟,將人提起,迫使其與自己對視,是你捅了他一刀?劍谷弟子衣裳歷來形制相同,顏色相近,雨夜里目視不清,很容易將兩人混作一人,婦人空洞無神的雙目吃力地眨了眨,渾身抖如篩糠。

    恰好此時,有拿著火把的親戚出來追尋,婦人低頭看著他手里劍,怪叫一聲,猛地掙脫,手腳并用向外跑,一路跑一路狂笑,瘋癲得更厲害:殺了我,殺了我,我不想活了煎熬之中,記憶已是錯亂,還我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只聽撲通一聲,人向前摔在青石板上,將她絆倒的是縫隙里插著的一把锃亮匕首,是她醒來時一直握在手中不放,到此被捉住后偶然掉落的。

    一切都是命。

    她尖叫一聲松手,把匕首扔了出去,寒光一閃,正滾在劍客腳邊。

    公羊月蹲身拾來,臉上極盡嘲弄:還你孩子,那誰又來還我師兄?告訴我,這把匕首是你的嗎?

    不是我,不是我!

    婦人調頭就跑,長街上回蕩著她的哭號和癲笑,公羊月閉上眼睛,眼眶濕熱,冷冷道:你居然幫著劫匪害了唯一能救你的人,可笑,他憑什么得死?你憑什么能活?說完,飛刀一閃,扎在女人背心。

    公羊月!

    斜地里飛來一道女聲,刺穿雨幕,想要喝止,卻遲來一步。

    公羊月走上前,居高臨下看著垂死的女人,落下眼淚:你這么痛苦,即便回去,也渾如噩夢,不如早早了結。

    女人嘔血,抓著他的衣服,嘴唇一張一合,好像恢復了一絲清明神智。

    你說什么?

    公羊月湊近,發現她說的,乃是對不起。

    方婧和其他見到訊煙的劍谷弟子趕來,上前喝斥:公羊月!方才叫你,你為何不收手!你知不知道,你這是殘害

    公羊月繞開尸體,頭也不回向前走。

    你站住!方婧跺腳。

    打著燈籠的婆子和追趕女人的四鄰親戚趕來,瞧見慘禍,多嘴一句:天可憐見的,丈夫給燒死,兒子又被剁成泥,就剩這么個瘋婆娘,還要被哎喲,你們說說,這是造的什么孽哦!

    這個人我見過,記得好像是個劍谷弟子。

    方婧臉上掛不住,頂著臊熱,追喊道:公羊月,你給我站住,你說清楚怎么回事,為什么只有你,夏侯師兄呢?

    他死了。

    啊?你說什么?

    我說他死了!公羊月猝然回頭,臉上青筋暴跳,慘無血色。

    方婧頓時像被抽走三魂七魄,打了個擺子,全靠幾個師哥師姐扶著:不,夏侯師兄武功那么好,怎么會死?他那么好一個人,誰會與他結仇再看向公羊月時,她猛地跳起來,伸手一指,急火攻心,口不擇言大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死了他!

    他?

    這是什么天理,為什么又是他公羊月?為什么一有不好的事發生,就要算到他頭上!為什么,究竟是為什么!

    公羊月狂笑,笑得眼淚直掉,把長劍一橫,恨恨說道:你再跟來,我連你一塊兒殺!

    作者有話要說:

    捂著小心臟。

    第095章

    在齊聲緘默的目送中, 公羊月獨自走在大雨里,不避不遮,那把送去的傘, 早在混戰中不知所蹤, 他只能任由雨水順頰而落。

    他去客棧中取來新衣, 待雨停,給夏侯真換上, 背著尸首趟過河, 挖了個坑,埋在木棉花樹下, 以劍刻碑, 久坐不走。

    他時而會想,那些人罵他是災星, 確實有理有據, 時而又會想, 方婧說得沒錯,是自己殺了夏侯, 自己明明知道他可能會出事, 卻還斗氣想著讓他吃虧長記性, 沒有及時施救, 作為一個大男人心眼這么小,他才是殺人兇手。

    這一坐就坐了三天, 水米不進, 梁昆玉來勸,谷雪來勸, 魏展眉來勸統統沒用,直到夏侯錦到來。

    二人在墓前相會, 公羊月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老人,低下頭,一言不發。

    還是夏侯錦當先開口,兀自誦道: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無為而有以為,上仁為之而無以為(注)

    這不是

    公羊月心中一痛,將那夜雨中遺言悉數道來。

    夏侯錦未接話,而是先將自己與夏侯真當年所言一并告知后,才續道:真兒既言不悔,說明他并不怪你。

    不責怪難道就不會痛苦?公羊月反問。

    夏侯錦目光一顫,輕聲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走的路,有人注定一輩子善良至死,有人也可能會因為一句話一件事墮落成魔,這世間不可能永善,也不可能永惡,善存一日,惡生一天,善惡一念,一念善惡。甲之善,或成乙之惡,就如同你覺得是為他好,卻造就陰差陽錯,反之亦然,因而大道往復,循環不止,何必掛懷。

    對不起。

    老幺已將事情經過查清,劫掠之事,不會再有人誣你,另外,劍谷也會向江湖傳信,南武林齊心,必會將那姓苗的賊子捉拿。夏侯錦說著,頓了頓,搖頭嘆息:至于那個婦人,我亦不知是對是錯,對錯只有你自己知道。

    公羊月默然良久,夏侯錦話畢,利落起身。

    等等!

    老人回過頭來,比方才所見,還要滄桑,公羊月這才切身感覺到他人之痛苦。夏侯錦不難過嗎?當然不,只是身為七老,卻不能像個少年一樣痛哭流涕,也不能張口咒罵,更不可能動不動絕食以對。

    沒人比他好受,但任性的只有他公羊月一個。

    公羊月厚著臉皮,艱難開口:能不能讓他

    我本就只是來帶走他的佩劍,夏侯錦拿起墳前殘破的長劍,飄然而去,劍谷之人,青山處處皆可埋骨。

    夏侯錦走后,公羊月癡坐七天,方才自行離去。

    那婦人臨死前一句對不起讓他忽然明白,世間的善惡,并非只是簡單兩個字,這期間,他后悔過,亦動搖過,他一直試圖尋找答案,但并沒有人能告訴他,他還能不能回頭,能不能手握刀劍,能不能繼續堅持曾經的道路。

    這一次,沒有人再能拯救他。

    滿心滿眼里只剩下那塊紅石,公羊月本想去海螺溝,但迷惘中卻錯走方向,一直走到西蜀的雀兒山。淋雨后未休整,風邪入體,饑餓交加,即便鋼筋鐵骨也受不住,更何況rou體凡胎,第三日,他終是撐不住,倒在了一間山神廟中。

    廟宇是有主人的,霸占它的是個小不點,年齡不足十,裹著破破爛爛的獸皮麻布。

    她是附近有名的野孩子,沒爹沒娘,附近村落的人樸實無華,每人每戶每日輪流給她一頓飯,長這么大倒是沒餓著。以山為家,小不點和野獸一般有著極強的領地意識,瞧自家來了個不速之客,立刻跟炸毛的貍貓一般,連推帶搡,要將人給弄出去。

    但她人小力弱,站直身子還不到公羊月的腰,根本騰挪不動人,只能去抱來些干草遮擋,眼不見心不煩。

    入夜后,山中寒涼,小不點縮在案下,裹緊破布瑟瑟發抖,睡夢中被一個噴嚏驚醒,翻身坐直,腦袋撞在板子上徹底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