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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他自傲,能搶在他之前拿走老祖傳承的人,除了他始終看不透的逐不宜,其他人皆不是他對手。 只有逐不宜。 這份天資,這份心性,若沒有銀魔迫害,逐不宜現在的實力,他哪里會是對手? 兩夜過去,匯聚在蒼鷺臺上的弟子愈發多了,眾人擠在一起,一邊護法,一邊緩解心底的恐慌。 “也不知,蕪海那邊戰況怎么樣了?” “那是銀魔,這怪物不是早就該消失了嗎,怎的還會出現?” “那銀魔龜縮這么久都沒出現,定是實力大損。前輩們修為高強,定能鏟除邪魔。” 這兩日,仙魔兩道又有許多大能出關,朝蕪海奔赴而去,然而,戰場至今未曾有消息。 長老們讓他們回去宗門,卻沒幾個人愿意回去,他們就想在這里等消息。 此舉任性,可若那些前輩全都出了事,他們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了。 第037章 蕪海上的陰云雷電,帶著海上濕咸,蔓延到了蒼鷺臺。 夜幕深沉,大雨瓢潑,不少弟子猝不及防被淋成了落湯雞,一身狼狽,回過神,都掐起了避水訣。眾弟子仰頭觀望天色,臉上布滿擔憂。 可除了擔憂和祈禱,也想不出其他辦法。 場中唯一不受外界侵擾的,恐怕只有端坐在臺子一角,正融合金丹的逐不宜了。 九霄劍靜默守護,緋色流光成了這深夜雨幕的唯一光亮之所,引人情不自禁地靠近。 被流光籠罩的逐不宜雙眸緊閉,風雨不侵。 他在融合金丹,周身氣勢rou眼可見地增強,已達到讓人心驚的程度。 已經到了金丹后期,他的氣息仍在繼續攀升,也不知最終會抵達何種境界。 無論最后怎樣,他這樣的年紀,這般修為,足矣稱一句萬里挑一的天才了。 時間難捱,弟子們守到第三夜,昏昏欲睡之際,突聽得一聲鳳鳴劃破夜空,讓人精神一震。 倏忽睜眼,就見夜雨蒼穹下,一只美麗至極的朱雀幻影張開翅膀直沖天際。 片刻后,神鳥降回蒼鷺臺,落在逐不宜身邊。 眾弟子一個鯉魚打挺,睜大眼睛,天象又生變化。 灰色陰云之上,又凝聚起另一層黑云,黑云強勢擠占了陰云,以蒼鷺臺為中心,頃刻間擴散了十里。旋即,手臂粗的雷電在云層里游走,蠢蠢欲動。 有人要渡元嬰劫! 很多人目光咻地放在了古玉楨身上,古玉楨溫和地搖搖頭,指向臺上角落里的另一人—— 逐不宜! 于是大家視線轉移,待看清楚要渡劫者的身份后,眾人瞠目結舌,不知該說什么好。 停頓半晌,有人沉沉地吐了口氣,唏噓:“剛融合金丹,轉眼就要跨入元嬰,要不要這么強。” “關鍵這人才二十出頭,不到二五之齡修成元嬰老祖,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是萬萬不敢相信。” “古玉楨都達不到,這人特么的,變態吧?” 被迫拉出比較的古玉楨,抬頭看了眼不斷積聚的劫云,心底也是驚愕的,隨即又覺得理所應當,心服口服。 若是逐不宜,什么都有可能。 然而,正當他起身,打算緊急疏散臺上弟子之際,元嬰雷劫又不知怎的,強行摁了下去。 ……怎么回事? 一片嘩然聲中,蒼鷺臺一角,逐不宜長睫微震,狹長雙眸緩緩睜開,眼瞳深邃,充斥一種捉摸不定的詭秘。 他右手一伸,就去夠自己的劍。 九霄劍回到逐不宜手上,黑曜石眼珠光芒一暗,樂窈靈體躍出劍身。 她走到逐不宜身邊,笑吟吟道:“不宜,恭喜。” 逐不宜周身氣息不再虛浮不定,金丹歸位,他被封靈咒壓抑了許多年的靈力一下暴漲,逐不宜修為隨之上漲,抵達了金丹巔峰還意猶未盡,依然往上漲,距離元嬰只剩捅破一層窗戶紙——雷劫。 但逐不宜卻選擇暫時不渡劫。 樂窈托腮欣賞著面前的少年,二十二歲的元嬰,遠超男主了,她家小可憐真厲害。 樂窈心中贊嘆著,同時踏實了不少。 可隨即,她視線無意間掃了眼天色,笑容一頓,站起身來。 蕪海的戰況,還沒解決呢。 那些大能前輩,關鍵時刻將銀魔引去大海,保護了蒼鷺臺所有年輕弟子,至今還不知狀況與生死。 看這天色,人族要么陷入僵持,要么,處于下風。 那么多大能支援蕪海,戰況依然沒能明朗,銀魔的實力…… 逐不宜看到自家劍靈的擔憂,手指扣了扣劍柄,冷哼了聲道:“走了,帶你去蕪海看看。” 順便去攪擾一下戰場。 逐不宜對誅魔沒興趣,但對銀魔照無痕卻不同,他們之間,還有一樁恩怨未了。 ……金丹之仇已報,可他meimei之死,除了逐仙鈴,花銀蓮,還有一份因果綁在那邪魔身上。 沒有那邪魔出謀劃策,再借花銀蓮十個腦子,也策劃不出那樣惡毒的計劃。 樂窈聞言,笑逐顏開,“走。” 一人一劍當即要躍下蒼鷺臺,卻在這時,一道清潤嗓音從背后叫住了逐不宜。 “逐道友,劫云已布,你為何不渡劫?”古玉楨來到逐不宜身后,百思不得其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