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開始我是因?yàn)槿蝿?wù)接近你的。”

    許昭昭的聲線夾雜著愧意，下顎抬起，閉上眼，道：“阿謹(jǐn)，是我騙了你，你要罰便罰吧。”

    她知道阿謹(jǐn)最不喜有人欺瞞她，可她瞞了他如此久。

    秦謹(jǐn)言垂下眼眸，見小姑娘身子微顫，正好能看到光潔的脖頸，她眼睫上還有淚珠，像是怕他罰但是又任他罰一般，眼眶紅紅的，倒顯出些委屈。

    他抬起手，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間，道：“小騙子，我已罰了。”

    彈的一下，根本不痛，許昭昭淚眼朦朧地睜開眼，眼中還有些迷茫。

    她可曾見過那些背叛了阿謹(jǐn)?shù)娜耍麄兺犊苛饲乩手叄话⒅?jǐn)發(fā)現(xiàn)，后來便被生生施以酷刑，以儆效尤。

    要說生氣，此刻他更多的是歡喜，歡喜昭昭終于不再瞞他，不管她是假的昭昭也好，還是真的昭昭也罷，在他眼里，只有他的小姑娘。

    可他的笑意才剛剛浮上眉眼，昭昭便不安地攥著帕子，道：“阿謹(jǐn)，我早該要離開京城了，這是作為許昭昭的最后一個任務(wù)。”

    “放你出去之后讓你郁郁而終？”

    秦謹(jǐn)言的聲音冷了下來，多了些譏誚，昭昭寧愿按話本子里的郁郁而終，也不愿留在他身邊？

    見他誤會了，許昭昭幾分心急，拉住他的手掌，眼中有些苦澀道：“阿謹(jǐn)，只有放我離開京城，你們的記憶才會被修改，我便只會是你的一個普通同窗，你也不會……被騙了。”

    “不允！”

    多了這番解釋，男子眼底反倒多了些怒氣，他握緊小姑娘的手，稍一拉近，許昭昭猝不及防地跌入他的懷中。

    秦謹(jǐn)言抬起手撫向她的臉頰，指腹擦去她的臉上的淚水，微微向前，額頭相抵，沉聲道：“騙了就是騙了，怎么能當(dāng)作不曾發(fā)生。”

    兩人的氣息交纏，許昭昭甚至不敢觸及他的眼眸，低聲道：“阿謹(jǐn)，我……我就算留在京城也……”

    見昭昭還是不愿留在這兒，秦謹(jǐn)言打斷了她的話，眸光沉下，道：“昭昭既然有心求得原諒，便留下來嫁給我。”

    “我……”

    許昭昭咬著唇，眼中有些掙扎。

    “或者說，昭昭不想負(fù)責(zé)？”

    秦謹(jǐn)言摩挲著她的臉蛋，誘著小姑娘與他對視。

    許昭昭瞧著少年眼底的孤寂與受傷，心頭微微心疼，若是沒有那些束縛，她早就想嫁給阿謹(jǐn)，只是……

    “昭昭，騙我總是要付出些代價(jià)的。”

    秦謹(jǐn)言冷下聲，裝作這場婚事，不過是一次等價(jià)交換。

    他知道昭昭的性子，必是思慮太多，這般反倒是能除去她心上的束縛。他必不能任由昭昭離開京城，最后郁郁而終，身死他地。

    瞧見阿謹(jǐn)真只把這場婚事，當(dāng)作是她騙他的代價(jià)，許昭昭目光黯淡了下來，不再堅(jiān)持，道：“好，我嫁。”

    第99章 回家 沒用了

    夜幕悄然降臨, 離著天亮?xí)r又近了幾分。

    因著婚事倉促，嫁衣很快便送到了許昭昭的屋中，衣制是派江岸邊繡娘織的, 針腳細(xì)膩，梅兒和煙兒端著的時(shí)候, 都比平日多了些小心翼翼。

    “小姐, 嫁衣送到了。”

    趁著夜間, 梅兒煙兒以漆盤裝著嫁衣，露出些羨慕，聽聞這嫁衣僅此一件。

    可剛進(jìn)屋子, 便看到小姐眼眶上的紅卻還未消下，梅兒那點(diǎn)興奮又消下了些，小心翼翼地道：“小姐，是不愿嫁嗎？”

    許昭昭無聲地?fù)u了搖頭，她看著端來的嫁衣，內(nèi)心更是悲愴。不知上天能否給她一個機(jī)會，給她多些時(shí)間，嫁給阿謹(jǐn)。

    即便如今因她一開始曾騙他，這場婚事不再是兩相情投意合, 只是為了償還罷了，就算是因?yàn)檫@樣, 她竟也是愿意的。

    就當(dāng)是還了她的債，圓了她的私心。

    煙兒跟在梅兒身后, 怯怯地見小姐目中的淚意更深, 想及那日所見，更是覺著小姐這般是殿下逼著嫁的，心底無端地揪緊。

    她看梅兒似乎還什么都不知情, 思及自己竟未將實(shí)情告訴小姐，而小姐卻待她如親生姐妹，愧意更甚，如今道出，也不知是否來得及。

    煙兒思忖許久，道：“梅jiejie，剛剛路過時(shí)，聽那頭放彩燈的丫鬟不知該掛向何處，梅jiejie可要去瞧瞧。”

    婚事不日便要辦了，豈能有半點(diǎn)差錯，梅兒見嫁衣也送到了，便向小姐請退，道：“小姐，我去那邊看看。”

    說罷，便小聲嘀咕著，向著空廊彩燈處走去。

    “說吧，有什么事想私下告訴我。”

    許昭昭看著梅兒漸漸走遠(yuǎn)，復(fù)又抬起眸，看著煙兒。

    果真小姐很是聰慧，明了她是故意支開梅兒，煙兒跪下身子，愧疚地流下淚，道：“小姐，煙兒一直瞞了小姐一件事。”

    “何事？”

    許昭昭神色淡淡，似是不驚。

    見小姐這番模樣，煙兒更是不敢抬頭看小姐，道：“小姐可還記得剛從國師府回來時(shí)的那場醉酒？”

    許昭昭稍一思索，道：“記得。”

    聽到小姐還記得那日之事，煙兒心中一顫，道：“那日、那日奴才剛來府上不久，夜間出來時(shí)，恰好碰見殿下和小姐在吃酒，剛開始本是好好的，可后來殿下突然不知為何動了怒，翻身手錮著小姐的脖頸。”

    這番話聽起來像是在挑撥小姐與公子的關(guān)系，煙兒悄悄看了一眼，卻見小姐神情依舊，像是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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