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妥協 第43節
“安老師怎么走了,今晚的戲不跟了嗎?” “今天安老師生日,沒瞧見人家早上收了那么多生日禮物嗎?” “那安老師走了,梁導不會生氣嗎?” “生啥氣?我可聽見了,賀家那位親自給梁導打電話讓他放人。” “啊,突然好羨慕安老師,長得漂亮,家世又好,事業有成,最重要的是,男朋友有錢又帥對她還好。” “可我覺得安老師好像并不快樂……” 有人低聲的說了句,很快就被風吹散了。 * 安棠先回酒店泡澡,疏解一身的疲憊,然后換上干凈的衣裙,簡單的化了淡妝,這才拎著包出門。 酒店門外,停著一輛純黑的車。 半個小時前,賀言郁就給她打電話,讓她出門。 司機打開車門,安棠彎腰進去,剛坐下,就被賀言郁拉過去。 她猝不及防栽到男人懷里。 賀言郁環著她的細腰,打趣道:“就一個月沒見,這么想我啊?” “別在自己臉上貼金。” 安棠想推開他,卻推不動。 兩人許是太久沒見面,賀言郁缺乏安棠時刻盯著管教,眼下他又恢復以往的本性。 “躲什么,你遲到半個小時,還不許我開個玩笑?”賀言郁攬著她,低頭笑著親了親她的耳垂。 “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 他拿出酒紅色的絲絨長盒,約尾指寬,微抬下頷,示意她:“打開看看。” 安棠看到這種盒子,已經猜到里面會是什么。 果不其然,打開就看見一條水晶項鏈靜靜的躺在里面。 精致漂亮又昂貴,只可惜冷冰冰的,像空中樓閣。 “我知道,你肯定認為這條項鏈除了貴,并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賀言郁輕輕笑道,看他多了解安棠啊,不用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們明明看起來就挺契合的。 不管怎么樣,別人送的禮物,基本的禮貌還是該有的,安棠說:“謝謝。” “嘖,敷衍。”賀言郁拿起那條水晶項鏈,作勢要替她戴上。 他把安棠的頭發攏到一側,這一幕過于熟悉,上次替她戴項鏈的時候,還是他送的一條星星點綴的choker。 而那條倒是挺適合在床上戴。 水晶項鏈貼著脖頸,那一圈的涼意格外明顯。 安棠側著身,賀言郁就這樣握著她的肩,大半胸膛貼著她的背脊,他在她耳邊笑道:“這條項鏈還有個你很喜歡的名字,猜猜是什么?” 安棠心里微動。 “星星。” “寶貝真聰明。”賀言郁擁著她,今天明明是安棠的生日,結果他比她這正主還高興,“那現在你是不是覺得這條項鏈也挺不錯的。” “你倒是挺有心的。” “我對你向來這樣。” 安棠沒再接話,分開不到一個月,賀言郁又變回以前的模樣。 真是可惜。 說是慶生,其實也沒差。安棠坐在高空樓閣里,舉目能將這座城市的璀璨盡收眼底,萬物隔得很遠,她像是囚在一方狹小的天地。 西式餐桌,花瓶里放著鮮艷欲滴的玫瑰,瑩潤的水珠晶瑩剔透,頭頂水晶燈布下的一片光照在銀制餐具上,折出清冷的光芒。 賀言郁坐在她對面,見她興致缺缺,問道:“不滿意嗎?” “還好。” 她可以習慣高雅奢侈的生活。 但是,她更喜歡煙火氣的熱鬧。 安棠垂眸切牛排,賀言郁盯著她,這個時候,他又變得不懂她。 如果…… 今天陪她的人是溫淮之,他們會怎么過? 賀言郁被自己腦海里突然冒出來的想法驚到了,隨即自嘲的笑了笑,他這是怎么了?被安棠馴久了,也開始變得這么奇怪? “安棠。” 她抬頭看去,“嗯?” “溫淮之會怎么給你慶生?” 聞言,安棠覺得新奇,“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自覺?” “過生,不就應該高高興興嗎?你看看你,現在一張苦瓜臉。” 曲折的解釋,好像在拼命維持自己最后一點尊嚴。 安棠看破不說破,放下刀叉,單手支著下顎,嘴角掛起若有似無的笑,“我過生,他會帶我走街串巷去各種小吃街,既熱鬧,又快樂。” “哦。” 就這樣,沒下文了。 安棠盯著他,讓賀言郁一個從小生活在上流社會的人,走出浮華奢侈的金銀窟,墮進平凡的小世界,還真是委屈他。 * 吃完飯已經九點,五月下旬的氣溫,哪怕到了晚上也依舊黏熱,安棠覺得跟賀言郁繼續待下去也沒什么好玩的,還不如回酒店吹會空調來得舒服。 她下車走進電梯,賀言郁跟在她身后,安棠覺得莫名,“你不回去?” 這兒距離港城說遠不遠,但說近也不近,開車的話,估計得花兩個半小時。 賀言郁現在趕回去,洗完澡睡一覺,明天還是能早起去公司。 “我不辭辛苦跑過來陪你過生,你就是這樣對我的?”賀言郁走進電梯,站在她身邊,摁下閉合鍵,“幾樓?” “四樓。” 安棠看他摁下電梯鍵,“你今晚要留宿?” “不行嗎?” “這到處都是劇組的人,不方便。” 賀言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不方便的?是我不能見人?” “……” “叮——” 電梯打開,賀言郁順勢摟著她的腰,安棠刷了房卡,回到屋,她放下包,揉了揉酸脹的脖子,準備拿睡裙去泡澡。 賀言郁坐在床尾,見她拿著衣服去浴室,笑道:“安棠。” “又怎么了?” “我好像沒帶換洗的衣服。” “……” 安棠盯著他,頓了幾秒,隨即聽見賀言郁像個老色胚似的,開玩笑說了句:“要不我裸著吧。” “流氓!” 她臉色微紅,直接把手中的睡裙砸到他身上。 賀言郁拿著她的睡裙,重新遞回去,“逗你玩呢。” “無聊。” 安棠轉身走進浴室,反手將門關上,等她洗完出來,賀言郁又進去了。 她坐在梳妝臺前擦頭發,找出吹風機吹干,然后又拿起身體乳涂抹。 涂到一半,賀言郁出來了。 他披著浴巾,晶瑩的水珠淌過他結實緊致的腰腹,順著人魚線一直沒入深處。 賀言郁走過去,含笑道:“要我幫你嗎?” 安棠正在涂后背,確實不太方便。 她攏著頭發,背對賀言郁,“涂均勻點。” “又不是沒替你涂過,放心。” 起初還好好的,可到后面就變了,安棠不太喜歡燈光這么強烈,會將他們正在做的事照得一清二楚。 她推開賀言郁的腦袋,伸手想關燈,卻被他順勢抓回來。 “這樣挺好的。” 安棠瞪了他一眼,賀言郁伸手攏住她的眼睛,慢慢的,像是在品嘗最美味的珍饈。 突然,不合時宜的消息提示音響起。 掉在床邊的手機屏幕亮起,是陳南潯發的微信。 安棠突然吃痛,眼角浸出生理眼淚,她扒開賀言郁的掌心,幾乎是用嫌棄的態度想推開他。 “你太爛了。” “那你別用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