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妥協 第12節
賀言郁白天會去公司,安棠則留在別墅專心趕稿,周嬸正在澆花,見她坐在花園里敲鍵盤,笑道:“小棠,你今天的氣色不錯,跟先生和好了吧。” 作為過來人,她的眼睛精著呢。 安棠抿唇點點頭。 “這就對了嘛,戀人之間吵吵鬧鬧雖然很正常,但鬧得太僵傷了感情就不好了。” 周嬸在別墅做工已經很多年了,賀言郁沒遇到安棠之前,從不會帶女人回來過夜,連他自個兒也很少回家,都是住在旗下的酒店。 直到后來安棠住進來,賀言郁才開始習慣每天工作完就回別墅。 她雖然看出賀言郁對安棠有強烈的占有欲,但這不也間接說明他是在乎她的。 安棠邊聽周嬸絮叨邊碼字。 別墅的生活很安寧,中秋當天,傭人們告假回家,家里瞬間變得空蕩起來。 賀言郁應酬回來已是晚上,襯衣上沾著酒氣,見廚房燈還亮著,他倚著門,笑道:“在做什么?” “做月餅。”安棠忙著和餡,沒空搭理他。 “這么麻煩?”他走進廚房,從背后將安棠擁在懷里,臉埋在她肩頸處,“直接去外面買不就好了。” “不一樣的,你先松開,身上有酒味,難聞死了。” 賀言郁輕笑,親了親她的臉,然后回二樓房間洗澡。 等他把自己收拾干凈出來,安棠已經用模具把月餅定型放進烤箱。 她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扭頭看到賀言郁百無聊賴的靠著廚房門,一雙深邃的桃花眼正含笑的盯著她。 安棠怔了整,神情有些恍惚,賀言郁微微皺眉,走過去,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又發什么呆?” “沒……沒什么。”安棠臉上帶著愉悅的淺笑,她的手撫上賀言郁的臉,眼里不受控制的泛起愛意,熾熱真摯而guntang。 她說:“你穿這身睡衣挺好看的。” 這是她今天出去逛街時,鬼使神差買回來的,白色寬松的睡衣,略帶復古的設計,于淮之而言再合適不過了。 “你這是什么審美?”賀言郁先前回屋拿衣服準備洗澡,看到安棠的梳妝臺上有一套嶄新的男士睡衣,他猶豫片刻還是拿去穿了。 賀言郁看了下自己身上穿的睡衣,跟他平日的風格大相徑庭,嫌棄道:“真難看。” “我覺得你穿上挺好看的。” 賀言郁看了她一眼,安棠眼睛亮亮的,看著比平日還要開心。 事實證明他的直覺沒錯,只見安棠踮起腳尖,親了親他帶著疤痕的喉結,“吃飯了嗎?我給你做飯吃好不好?” 賀言郁摟著她的腰,“你今天怎么這么高興?” “今天是中秋節,團圓的日子,你不知道嗎?”安棠拍了拍他的手背,溫聲道:“你先松開,我去做飯。” 安棠的廚藝很好,賀言郁之前也嘗過幾次,不過她很少下廚,但會在重要的日子,例如端午,中秋,春節等做上滿滿一大桌菜。 賀言郁去書房工作,不知過了多久,安棠敲門叫他下樓吃飯。 餐桌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全都是些家常菜,只是…… 口味統一清淡。 賀言郁撐著餐椅,扭頭看向安棠,似笑非笑道:“不是給我做飯吃嗎?怎么全是我不喜歡的?” 他對飯菜的喜好偏辛辣,越辣越好。 安棠給他盛飯,隨即從背后抱住賀言郁的脖子,在他看不到的角度,臉上帶著璀璨而親昵的笑。 “都這么晚了,吃清淡點對身體好。” “你今晚怎么這么粘人?”賀言郁雖然不喜歡這些不和口味的飯菜,但還是吃了。 “就粘你!” 安棠格外開心,摟著他的脖子不撒手,甚至還頑劣的親了親賀言郁的臉頰。 賀言郁心里覺得奇怪,還沒來得及細究,安棠已經捧著一盤月餅遞到他面前。 她捻了塊甜口月餅讓賀言郁吃,見他皺眉抵觸,甚至想吐出來,安棠立馬捂住他的嘴,“你吃下去,不準吐。” 從不甜食的賀言郁:“……” 他這金絲雀好像被什么臟東西附身了? 第13章 晉江獨家首發 賀言郁今晚不僅吃了不愛吃的菜,還被迫嘗了幾塊甜口月餅,膩得他飯后喝了半杯水,才勉強壓下那股惡心感。 安棠搬了張躺椅置在陽臺,椅子較寬,尚且能容納兩人,往年中秋的時候,他們也是躺在上面賞月。 像賞月這種閑情逸致的事情,賀言郁活了快二十九年,從來都沒有做過,唯獨跟安棠在一起后,每年都會跟她一起看月亮。 在一起的頭兩年,安棠會抱著他的腰,依偎在他懷里,明明是寧靜平和的夜晚,她卻像不安的困獸,神經質的纏著他,用可憐巴巴的語氣說著讓他不要離開她。 而今年,她比往年要冷靜多了,只是乖乖的躺在他懷里,目光呆呆的看著皎潔的月亮。 “賀言郁,我覺得我有點對不起你。”安棠低聲呢喃。 正在看手機回消息的男人,突然頓了頓,沒聽清她在說什么,垂眸問:“怎么了?” “沒……沒什么。”安棠看著那輪象征團圓的月亮,心里有些失落難受。 如果…… 今年陪她賞月的人是淮之該有多好。 賀言郁回完微信上的消息,伸手把人往上提了提,讓她能夠與自己面對面。 “我發現你今天真的很奇怪。”賀言郁不喜歡失去掌控的感覺,只有把安棠牢牢攥在手中,他才覺得這是他的所有物。 他略帶薄繭的指腹,粗重的摁了摁安棠的唇瓣,一抹艷紅綻開,留下瀲滟的瑰麗。 賀言郁低頭咬了咬,再開口時已經是篤定的語氣:“安棠,你有事瞞著我。” “我瞞你什么了?”安棠不敢跟他繼續談論這個話題,怕他又開始發瘋或者追問下去知道些什么,于是想辦法轉移話題。 她的手揪著賀言郁的睡衣領子,反將一軍:“你剛剛在跟你誰聊天?” 懷里的女人微微撐著身子,一雙瑩瑩杏眸帶著嗔怒,就這樣直勾勾的瞪著他,仿佛他做了什么喪盡天良的壞事。 賀言郁突然覺得有趣,也挺喜歡這種狀態的安棠,就像他們在一起的頭兩年。 他的掌心摩挲著安棠的細腰,沿著妙曼的曲線下移,用懶散的語調說:“當然是跟別的女人聊天。” “你——” 看著他頂著這張臉說出那樣的話,安棠頓時心頭火起。 她越炸毛,賀言郁越喜歡,像是逗弄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怎么?吃醋了?” 話落,安棠感受到陌生卻又熟悉的入侵,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不知是羞還是惱,氣急敗壞道:“把你的手拿開!” “那你別用力啊。”賀言郁惡劣道。 安棠被氣得不輕,甚至維持不了平日里的佛系,她剛開口說了句“你——”,下一秒立馬咬著唇瓣噤聲。 像是在忍耐什么。 “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出聲,外人聽不見。”賀言郁似乎不滿她忍著,那只手越來越過分。 他在壞笑,安棠很難受,偏偏被他禁錮著無法掙脫,她低頭咬著賀言郁的肩膀,呼吸逐漸紊亂。 被他折磨了會,賀言郁可算收手,他抽了張紙巾擦手,咬著她的耳朵說:“要不要在這玩點刺激的?” 安棠氣息不穩,“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這可是陽臺,雖然附近沒人,可到底還是很羞恥。 “你去跟你微信里的女人聊吧,我不奉陪了。”她被賀言郁鬧得失去賞月的興致,撐起身顫顫巍巍想回屋,卻被男人拽著手腕拖回去。 落地窗前,兩人身影交疊,賀言郁把她的手摁在玻璃窗上,與她十指緊扣。 他的吻落在安棠的蝴蝶骨上,嗓音低沉又磁性:“我明后兩天不去公司,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不是在商量,而是由他主導,也容不得安棠拒絕。 * 中秋放假三天,闔家團圓的日子。 安棠穿了身背帶褲,扎著丸子頭,難得的青春靚麗,旁邊的男人襯衣黑褲,哪怕黑襯衣上有銀紋,依舊沒有消減他身上凜冽的氣勢。 這哪是出去玩的?分明是在辦公。安棠心里揣著小心思,扭頭去衣帽室拿了套白襯衣。 她把衣服遞給賀言郁,盯著那張讓她無時無刻心跳加速的臉,仰頭笑道:“你穿這個好不好?” 賀言郁的衣柜里很少有白色的衣服,且不論他渾身的氣勢,單從他的氣質來看就和飄飄欲仙搭不著邊。 這套白襯衣還是以前安棠給他買的,那時他們在一起才半年,看到他整日都是黑襯衣,她很不高興,甚至有些任性。 “我不喜歡你穿黑襯衣,跟你一點都不配!” 記憶回攏,賀言郁垂眸盯著她,他見過安棠很多面,卻鮮少見她青春活力的樣子。 她追求他的那半年,是瘋狂且帶有神經質,他們在一起后的兩年,她是癡迷且粘人的,最近這半年,她對他的感情開始變淡,性子也越來越佛系,寡淡得好像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引起她的情緒。 “就這么喜歡白襯衣?”賀言郁微微挽唇問她。 “你穿上它,好看。” 她一字一句認真的模樣,讓人實在很難拒絕。 賀言郁低頭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吻,“那你給我換。” “……” “我衣服都穿好了,而且這可是你要求的。”賀言郁的眼睛是多情的桃花眼,專注盯著旁人時,會讓人產生一種他的世界里只有對方的錯覺。 然而,他卻比任何人都薄涼無情。 安棠抿著唇,踮起腳尖,纖細的手指解開他的襯衣扣子,賀言郁盯著她,深邃的眼眸沒有泛起絲毫漣漪與旖旎。 換上白襯衣,賀言郁看著全身鏡里的自己,嘖了聲,“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