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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妥協(xié) 第8節(jié)

    以前他們在行魚水之歡的時候,安棠也喜歡親吻他的喉結(jié),他有次饜足后笑著問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結(jié)果她卻皺著臉快要哭了,說她心疼他。

    賀言郁被她弄得心頭火氣,翻身將人壓住,大手扣著她的手腕。

    屋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大雨,锃亮的閃電透過半敞的窗簾照進室內(nèi),劈亮裝飾漂亮的房間。

    同時也照亮大半張床,懸掛的半截小腿瑩白纖細,淡粉的腳趾緊緊蜷著又松開。

    *

    清晨,下了整宿的雨終于停了,空氣中都是濕潤的氣息,混著泥土和青草的芳香。

    安棠是在溫暖的懷抱里醒來的,入目就是凸起的喉結(jié),她枕著賀言郁的手臂,被他緊緊摟著。

    男人呼吸平穩(wěn),睡著后那張臉沒有平時那么兇厲且不近人情,安棠微仰著頭看向他,神情有瞬間恍惚。

    她差點以為是……

    安棠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正準(zhǔn)備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都痛,昨晚發(fā)生的事在她腦海里回放。

    賀言郁睡眠淺,在安棠醒后,他也醒了。

    他睜眼,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就這樣跟她對上,兩人呼吸纏繞,彼此無言。

    昨天紅繩一事,安棠心里對他還有怨氣,她伸手把人推開,抿著唇準(zhǔn)備起床洗漱。

    誰知賀言郁長臂一伸,勾著她的腰把她拖回去,寬闊結(jié)實的胸膛抵著后背,她被賀言郁抱在懷里。

    被子里,他的手臂貼著安棠的,將她的手也握在掌心,賀言郁將腦袋埋在她的肩頸處,剛醒,嗓音還有些沙?。骸澳阋钦婺敲聪矚g紅繩,待會我?guī)愠鋈ヌ艉貌缓茫俊?/br>
    能讓賀言郁做到這步,真的很不容易,他一向習(xí)慣運籌帷幄,把別人玩弄于鼓掌間,更何況他生性涼薄,別說外人,就連親生父親都可以對付。

    賀言郁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安棠有瞬間暈眩,她用力掙脫,掰開賀言郁圈著她的手臂。

    “那是無價的,你以為隨隨便便一根紅繩就能打發(fā)嗎?”

    她的語氣很冷,至少這些年來,賀言郁從未聽見她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

    賀言郁就沒見過比她還會翻臉不認(rèn)人的人,昨夜纏著他索吻的人是她,夾著他不放的人也是她,在他耳邊溫柔癡迷說著情話的人還是她。

    感情什么便宜都被她占盡了,而他只是她消遣的工具?

    賀言郁胸口憋著熊熊燃燒的怒火,冷笑道:“再無價,現(xiàn)在也是被人踐踏的臟東西。”

    “你滾——”

    安棠抄起枕頭砸他,賀言郁接住扔到旁邊,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嬸發(fā)現(xiàn),這兩天別墅的氣氛很古怪,大家做事都小心翼翼,輕手輕腳,生怕鬧出一點動靜就被責(zé)罵。

    安棠最近不給賀言郁好臉色,賀言郁也不會像舔狗往她跟前湊,他幾乎不回家,像是住在外面。

    趙子真不知道賀言郁和安棠在鬧別扭,他天性貪玩,隔三差五就會組局約上一群狐朋狗友廝混,得知賀言郁最近有空,他連忙把人約出來玩。

    結(jié)果賀言郁一到,那陰沉沉又冷冰冰的臉,嚇得趙子真恨不得趕緊把這尊大佛送回去。

    不過請佛容易送佛難,他只好硬著頭皮湊上去問:“郁哥,你這是怎么了?誰又惹你生氣了?”

    賀言郁本就是不喜歡跟別人分享自己私事的人,趙子真見他不說話,心里已經(jīng)猜到七七八八了。

    他讓其他狐朋狗友先玩著,自己留下來當(dāng)心靈導(dǎo)師。

    “郁哥,你跟安棠吵架了?”

    自從上次趙子真叫小棠嫂子被賀言郁警告后,后來就直接稱呼她的大名。

    “你怎么不說是她在跟我吵架?”賀言郁的語氣很不好。

    “這……安棠愛你那是人盡皆知的事,郁哥,她可是愿意為你擋刀的女人啊,她那么愛你,怎么可能舍得跟你吵架?!壁w子真自認(rèn)為有理有據(jù)的說:“肯定是你在跟安棠吵架?!?/br>
    賀言郁:“……”

    見他不說話,趙子真后知后覺開始反應(yīng),震驚道:“郁哥,安棠真跟你吵架了?不會吧,你們到底怎么了?”

    “我扔了她一根紅繩。”

    “啊這?”趙子真撓撓頭,“就這樣?那還不簡單,郁哥,你買一車送給她,讓她隨便挑?!?/br>
    回應(yīng)他的,是賀言郁的冷笑。

    “女孩子的紅繩可不能隨便扔。”

    這時,有人突然插話,是趙子真新認(rèn)識的狐朋狗友,入圈時間早,還不知道賀言郁的可怕,所以上趕著巴結(jié)。

    果然,賀言郁把目光移到他身上。

    那人精神一震,繼續(xù)說:“紅繩代表姻緣,是幸福的見證,如果是一對紅繩,那就男戴左,女戴右,如果是單只,隨便戴哪邊都行。”

    本以為能討好賀言郁誰知對方聽完臉色黑得能殺人。

    如果是一對紅繩,那就男戴左,女戴右。

    呵,安棠正好戴的右手。

    很好,還有他不知道的野男人。

    第9章 晉江獨家首發(fā)

    趙子真一聽朋友說的話,再看了看賀言郁的臉色,心里暗道不好,壞事了。

    他推囔那人:“你別瞎說,去去去,過去跟其他人玩牌,別來添亂?!?/br>
    趕走那人,趙子真湊到賀言郁身邊笑道:“郁哥,你別聽他胡說八道,說……說不定那紅繩就是單只,安棠隨便戴的,當(dāng)不得真,當(dāng)不得真哈?!?/br>
    “她戴了兩年半,一直以來都是右手。”

    趙子真:“這……”

    他硬著頭皮說:“可能就是戴習(xí)慣了?!?/br>
    這話說得有些底氣不足。

    賀言郁沒心思待下去,起身走了。

    趙子真張了張嘴,想叫住他,旋即一想,這尊大佛走了,他也不用再提心吊膽。

    *

    安棠最近閑著無事,就一直待在別墅,她坐在沙發(fā)上,腿上放著一盤精致的五彩星星。

    這是謝織錦送她的生日禮物,所以純手工折疊的硬殼膠小星星,統(tǒng)共有五百二十一顆,代表了她的生日。

    雖然禮物并不貴,可都是滿滿的心意,況且折星星不僅需要時間,還需要耐心,所以安棠很喜歡這份禮物。

    她把星星制成風(fēng)鈴,一串一串掛上,這樣待來年春風(fēng)拂過,星星做的風(fēng)鈴就可以隨風(fēng)飄揚。

    周嬸在包餛飩,她看向坐在沙發(fā)上的安棠,遲疑道:“小棠啊,先生這幾天都沒回來,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吧?!?/br>
    吵架冷戰(zhàn)的兩人,總得有一方先低頭退讓。

    提起賀言郁,安棠的心情極速變壞,這幾天她沿著那晚回來的路,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沒有找到扔下的紅繩。

    說不定早就被做清潔的環(huán)保工人掃走了。

    想到這,安棠的心被大手狠狠攥著,她開始急促呼吸,趁著手腳冰涼發(fā)麻的時候,趕緊從衣兜里拿出撕了標(biāo)簽的藥瓶,倒出幾粒白色藥片服下。

    待情緒平復(fù)下來,她抱著精致的盤子準(zhǔn)備上樓,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傷人的話:“我現(xiàn)在不想給賀言郁打電話,看到他就惡心。”

    “小棠……”周嬸張了張嘴,眼角余光瞥見已經(jīng)回來,此刻站在門口的男人。

    他的臉色很陰沉,渾身更是冷冰冰的,那雙深邃凜冽的桃花眼就這樣盯著安棠上樓的背影。

    顯然她并不知道他已經(jīng)回來了,所以她剛剛說的都是發(fā)自肺腑的話。

    很好。

    賀言郁抬腳走上樓,周嬸怕兩人又吵得不可開交,走上去替安棠說話:“先生,小棠剛剛不是那個意思,她最近心情不太好,你也多擔(dān)待她一些?!?/br>
    賀言郁沒有說話,來到二樓最里面的房間,擰開,走進去再關(guān)上。

    安棠正在掛星星制成的風(fēng)鈴,聽到背后傳來動靜,扭頭一看,竟是賀言郁。

    “你來做什么?”她撇開視線,不去看賀言郁那張臉,腦子清醒的時候,她分得清賀言郁是賀言郁,溫淮之是溫淮之,可即便如此,每當(dāng)她凝望賀言郁那張臉的時候,她還是控不住滿腔的愛意。

    冷冰冰的語氣著實不太好,賀言郁冷笑,現(xiàn)在這情況,搞得他倆的關(guān)系倒像反過來一樣。

    說到底,還是他把她縱容得無法無天,失了分寸,才讓她沒有看清自己的身份。

    賀言郁走過去,拽住她的手腕,迫使她抬頭看自己。

    幾天的沉默冷戰(zhàn),讓他現(xiàn)在開始算總賬。

    “看到我惡心?”賀言郁冷笑,“你當(dāng)初對我死纏爛打的時候怎么不覺得我惡心?安棠,你這張嘴,可真會騙人!”

    以前追著他死纏爛打,任憑他怎么攆都攆不走,熾熱guntang的愛意恨不得告訴所有人他是她的摯愛。

    這才跟他在一起多久,就開始不耐煩厭倦了?

    呵。

    賀言郁用指腹重重的摁了下安棠的嘴唇,略帶薄繭的碾磨,讓她覺得很疼。

    “我騙你什么了?如果不是你扔了我的紅繩,我會這么生氣嗎?!”得虧安棠剛剛吃了控制情緒的藥片,這會才不至于失控。

    賀言郁看著那雙瑩瑩杏眸,瞳孔里倒映著他的影子,他以前愛極了這雙眼睛,從她眼里,他可以看到熾熱真摯的愛戀與依賴,可現(xiàn)在,他看到討厭痛恨惡心。

    紅繩代表姻緣,是幸福的見證。

    如果是一對紅繩,那就男戴左,女戴右。

    賀言郁的腦子里又躥出這兩句話,他胸口燃燒著熊熊烈火,拽著安棠的手腕用力收緊,近乎咬牙切齒:“區(qū)區(qū)一根紅繩就值得你這樣?安棠,你該不會背著我還有其他野男人吧!”

    聞言,安棠的瞳孔驟然緊縮,她不敢看賀言郁這張臉,撇開眼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聽不懂還是做賊心虛?”看她那副不敢直視自己的模樣,賀言郁一步步逼近,把她逼到角落。

    “我以前就說過,你的世界只能有我?!彼茏“蔡牡囊暰€,手指勾起她的一縷頭發(fā)纏著,修長的手指刮過她的側(cè)臉一直延至耳邊。

    指尖涼涼的,讓安棠想起陰暗潮濕地界里骯臟黏膩的毒蛇,吐著猩紅的信子準(zhǔn)備將獵物徹底咬死。

    賀言郁的五指咻地埋入安棠的發(fā)間,指腹摩挲她的頭皮,迫使她仰頭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