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妥協(xié) 第3節(jié)
身為編劇,文字工作者,腦補的能力非同一般,安棠還沒說話,謝織錦那邊已經(jīng)炸了。 她就那暴脾氣,“棠棠,你不要怕,要是賀言郁敢跟你算賬,你就拿今天熱搜上的事懟他,憑什么他可以在外面緋聞不斷,你就得乖乖聽話。” 說起熱搜,安棠又想起那則詞條—— #賀氏集團總裁與一女子出雙入對,疑是戀情曝光# 聽筒里,謝織錦還在為她抱不平:“我就沒見過比賀言郁還不識趣的人,家里有這么一位既漂亮又有才還全心全意愛著他的女人,他竟然還敢在外面搞緋聞,棠棠,你是不知道那個“甜甜星”在微博上怎么解釋她跟賀言郁的,哎喲,看得我拳頭梆硬。” 安棠忍俊不禁:“織錦,我被綠,你怎么比我還生氣?” “能不生氣嗎?我就看不慣背信棄義的渣男!”謝織錦說:“兩年前,要不是你替賀言郁擋刀,他說不定現(xiàn)在都墳頭長草了!” 她在電話里罵罵咧咧說賀言郁不懂得珍惜有這么個愛他如命的女人,而安棠卻陷入片刻恍惚。 擋刀…… 是噢,謝織錦不提起,她都快忘了。兩年前她來到港城,病情嚴重得神志不清,經(jīng)常產(chǎn)生幻覺,她如癡如魔糾纏賀言郁,把他當做心頭摯愛,甚至為他義無反顧的擋刀。 從那以后,所有人都說她愛慘了賀言郁。 愛到可以連命都不要。 安棠微微笑了笑,溫聲安撫電話里越來越氣的謝織錦。 “好了,別生氣,氣壞了,我還心疼呢。” 電話里謝織錦愉快的在床上翻了個身,哼唧道:“好,我不生氣,可寶貝你也別難過,好看的男人有的是,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 雖然安棠現(xiàn)在表現(xiàn)得風輕云淡,但謝織錦覺得她以前那么深愛賀言郁,鬧得人盡皆知,怎么可能會不在意呢。 只不過是藏在心底,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賀言郁跟誰鬧緋聞,我都不會難過,放心吧,時間挺晚了,你早點睡。” 互述晚安后,安棠掛掉電話。 熄屏的筆記本屏幕黑漆漆的,頭頂燈光灑下,她放下手機,抬眸就看到屏幕里,站在她背后的男人。 安棠嚇了一跳,手機掉在地上,發(fā)出“啪嗒”聲。 她扭頭,賀言郁就站在背后,一雙桃花眼浸出濃郁的黑霧,看起來陰森森的。 安棠撿起手機放在桌上,若無其事的問:“你不是在書房處理事情嗎?” 賀言郁的掌心禁錮她的肩膀,目光落在屏幕上映出的影子,“我要是繼續(xù)待在書房,不就恰好錯過剛剛那番話了。” 粗礪的指腹摩挲細膩的肩,沿著纖細的手臂下滑,賀言郁扣著她的手腕,把安棠拉起來帶到梳妝臺前。 梳妝臺是淺粉的,有塊碩大的鏡子,賀言郁雙手撐在安棠身側,垂眸盯著她。 “喜歡我嗎?”他問。 看著那張臉,安棠再次控制不住心動,眼里漸漸染上癡迷與熾熱的愛意,她抿著唇,悄悄的點頭,“喜歡的。” 聞言,賀言郁輕輕一笑,摟著她的腰,吻了吻安棠的耳垂,“心口不一的小騙子。” 他微涼的唇瓣從耳邊滑過側臉,最后銜住那抹瀲滟的唇珠。賀言郁把人抱坐到梳妝臺上,熾熱的吻一路蔓延。 他單手扯下領帶,解開黑襯衣的扣子,安棠感受到?jīng)鲆馇治g她的肌膚,她的手攀著賀言郁的肩,身子微微后仰,看著他那張臉也染上欲。 賀言郁的吻落到她腹部,那里有一處刀疤,是兩年前留下的,成了這副瑩白肌膚上唯一的瑕疵。 他吻了吻,那雙桃花眼里翻滾著更加兇猛的郁色,賀言郁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他把安棠翻了個身,讓她看著梳妝鏡中緊緊依偎的兩人。 這副場景讓安棠有些不敢看,賀言郁迫使她睜開眼,五指埋入指縫,與她十指緊扣。 他暗啞著嗓音在安棠耳邊說:“好好看著你現(xiàn)在和我在干什么。” 安棠吃痛得皺眉,像海浪里被拍打的船帆,想逃過猛烈的海嘯,卻被拽著越陷越深。 賀言郁的碎發(fā)淌著汗,他從背后抱緊安棠,“說你愛我,你的世界里只有我。” 安棠有些恍惚,像踩在云端,又像跌落谷底,連帶著耳邊的呢喃都斷斷續(xù)續(xù),聽得不真切。 “快說你愛我,說啊!” “你為什么不說,為什么?” 沒得到回應的賀言郁,胸口像是塞了棉花,他臉上的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陰沉,冰冷。 他不斷加重力道懲罰安棠,將她折騰了大半宿。 * 安棠睜開眼,感覺渾身都疼,有些地方的印跡還沒消,賀言郁已經(jīng)走了,她身邊空無一人,安棠穿上鞋子去洗漱,換了身衣服下樓吃早餐。 周嬸問:“小棠,你和先生吵架了?” “沒有。”安棠喝了點牛奶,問道:“他怎么了?” “今早我見先生出門都是板著一張臉,嚇得我都不敢說話,小棠,你要有空就多關心一下先生吧。” 安棠點點頭,卻沒放在心上。 她跟賀言郁在一起兩年半,他這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也從不需要別人的關懷。 吃完早餐,家里的司機把安棠送到影視城。她先教蔣青黎跳《云上仙》,然后再去拍攝現(xiàn)場跟進主演們的戲份,忙得簡直不可開交。 《長生歡》即將殺青,蔣青黎有古典舞的底子,再加上安棠的指導,他雖不能完美的跳出《云上仙》,但用來應對這次的拍攝卻不成問題。 安棠在劇組呆了四天,直到影視徹底殺青。 當晚,劇組舉辦殺青宴。 由于《長生歡》這部ip備受投資商們的關注,前期資金充足,后期也沒有擔憂,所以制片人將殺青宴定在港城最大的酒樓,包了整整一個大廂房。 安棠不喜歡去湊這些熱鬧,但架不住謝織錦軟磨硬泡,最終還是點頭參加了。 她來港城兩年半了,認識的朋友屈指可數(shù),因為前兩年她的病情反復發(fā)作,她整日都纏著賀言郁,沒有工作,也沒有結交其他人。 直到這半年來,她的病情得到很好的控制,她才重新開始老本行,在國內(nèi)注冊了一個名叫“小月亮”的新筆名,開始創(chuàng)作第一部 小說《長生歡》。 因為以前就有深厚的寫作基礎,所以安棠在國內(nèi)迅速成名,筆名“小月亮”也廣泛活躍在大眾視線里。 大包廂里,桌上擺滿珍饈美味,總導演說了幾句話,大家就開始喝酒吃菜聊天。 謝織錦不停的給安棠夾菜,生怕她餓著,“對了棠棠,你收到ip作者頒獎大會的邀請函了嗎?” “今早就收到了,怎么了?” 謝織錦狗狗祟祟的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跟安棠說:“你可能沒看熱搜,那個作者甜甜星不僅在網(wǎng)上營銷自己,還拉踩你,說她這次一定會獲得最佳ip作者的頭銜。” 半年前,安棠剛以筆名“小月亮”出世,在她之前最備受關注的作者就是“甜甜星”。 兩人都是很火的ip作者,兩家書粉也經(jīng)常撕。 “也不知道是誰給她這么大的口氣,竟然敢說出這種話。”謝織錦吐槽道。 安棠不在乎這些虛名,甚至對她而言,她根本看不上,“參加大會的ip作者很多,頭銜花落誰家猶未可知。” 她揉了揉額角,包廂里有人抽煙,空氣中充斥的煙味讓她頭痛欲裂。 安棠站起身,“織錦,我先出去會。” “噢噢,好的。” 安棠幾乎是迫不及待離開那個帶有煙味的大包廂,酸脹的眼睛,抽搐刺痛的腦袋,讓她有些站不穩(wěn)。 腳步踉蹌了下,身旁有人扶住她。 “小棠老師,你沒事吧?” 蔣青黎溫和淺笑,干凈知禮,安棠抬頭道謝,視線卻怔怔的落到不遠處。 半明半暗的光線里,賀言郁的指尖有猩紅的光,一雙沉浸在黑暗里的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她。 第4章 晉江獨家首發(fā) 安棠看到那雙眼睛,身為作者的腦洞讓她聯(lián)想到太多。 像蟄伏在陰濕地洞里吐著信子的毒蛇,又像黑夜?jié)饷懿輩怖锪疗鹁G光的野狼。 總之,危險極了。 賀言郁摁滅指尖的香煙,將它丟進垃圾桶,皮鞋踩著光滑的木質地板朝安棠走來。 想到他可能會傷及無辜,安棠對蔣青黎說:“你先回包廂吧,我沒事了,剛剛謝謝你。” 蔣青黎點點頭,微笑著說了句“不客氣”,與她擦身走了。 “在外面野了幾天,又忘了先前的教訓?”賀言郁走到安棠面前,居高臨下凝視她。 他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雖然不像包廂里那么刺鼻難聞,可安棠聞著還是有點頭疼。 她不動聲色后退兩步。 賀言郁的眸色更沉了。 他似笑非笑地扣住安棠的手腕,五指收緊,似乎要捏碎她的腕骨,“我讓你遠離蔣青黎,你怎么就一點也不聽話呢。” “我剛剛頭疼,險些站不穩(wěn),是他好心扶了我一把。”安棠微攏眉頭解釋。 “是嗎?” 安棠盯著他,不語,半晌,賀言郁輕輕笑出聲。 他松開扣住的手腕,張開手臂,以迎接的姿態(tài)面向安棠。 這是讓她主動投入懷抱的意思。 說起來賀言郁也很奇怪,安棠跟了他兩年半,知曉他為人陰晴不定又瘋批惡劣,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也會有這種不符合形象的行為。 走廊上吹著冷風,散去賀言郁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比剛才要容易接受些。 安棠猶豫片刻,走過去伸手抱住他的腰。 賀言郁將她摁進懷里,五指埋入安棠的發(fā)間,指腹輕輕揉著她的后腦勺。 他在她耳邊恍若情人呢喃:“我又一次信你說的話,事不過三,別再被我抓到。” 語氣輕飄飄的,就像在玩一場貓抓老鼠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