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先交出玉璽[基建] 第64節
蕭子瑢懵了一下,真是沒想到大家在聽到了有外敵來犯的消息之后居然這么地……活躍?好像不太對,激進?好像也不太對。 反正就是反應跟他想得不太一樣。 他有些納悶問道:“大家都不怕嗎?” 劉彩娘嘆了口氣:“怕呀,怎么可能不怕?但怕又不能解決問題,城主已經把能做的準備都給做了,翟希她們也說了踏弩很厲害,我們還有護城河,還有高大的城墻,就連城門都是石制的,對方想要打下來也不容易。” 蕭子瑢忍不住問道:“有沒有人灰心喪氣想要離開的?” 他關心的其實是這個,斗志昂揚的人肯定有,別的不說,第一開始跟著他出來的那些小娘子肯定是十分積極的。 這兩年來,蕭子瑢又不是真的只顧著讓她們吃飽穿暖,還借著上課的機會努力給她們洗腦,讓她們知道身為女子也是能夠做出一番驚天動地偉業的,她們并不是生來低人一等。 至于所謂的貞潔不貞潔,嗯,這個就不需要提了,這年頭對于貞潔烈女的推崇還沒到那么變態的份上,不需要他多說,只要從根本給這些小娘子建立起來信心就行。 這樣的洗腦再加上小娘子們靠著自己的雙手也養活了自己,有吃有穿有房,甚至還能請人來打掃收拾房間,再加上城里都是女官,帶來的影響自然不一樣。 其實蕭子瑢那些洗腦占了少一半的作用,他再厲害,兩年的時間也未必能夠轉變那種根深蒂固的思想,最能讓那些小娘子感受到的就是女官的出現。 尤其是在難民進入,男人多了起來之后,小娘子們都擔心官員要換成男人。 哪怕現在男人只占整個城池的三分之一,但人家性別為男啊,而且還有好幾個讀過書,好像學識還不錯的。 而那幾個女官卻是剛讀書沒多久,就連處理政務都是在摸索著進行。 只是時間長了大家發現蕭子瑢并沒有打算換人,考試還是要考的,官員也要考試,但金聲和魏蕓兩個人簡直是拼命三郎,白天處理政事,晚上還要學習,一天到晚睡不了多久但精神頭卻不錯。 就連陸柳跟翟希兩個人都被她們感染的好學了起來。 實際上,這四個人里最穩的就是翟希,因為那些外來的難民無論是讀過書的還是沒讀過書的,論機關術他們都比不上翟希。 而翟希的身份也能鎮住這些人——墨家好歹是青史留名的諸子百家之一,這樣家族出身的女子,大部分人聽了都會下意識的尊敬一些。 所以蕭子瑢不擔心那些小娘子們,他擔心的是那些難民。 劉彩娘奇怪說道:“為什么要灰心喪氣?您不是說了我們只是準備,對方也不一定來嗎?反正就算來了,大家都是走投無路之人,只能跟他們拼啦。” 蕭子瑢緩緩搖頭:“他們可未必是走投無路啊。” 劉彩娘干脆說道:“我不知道您擔心什么,但是沖著有良田稅收還低,甚至種桑樹養蠶都不收稅,只有布匹會收稅這一點,只要不是傾覆之災,他們都是舍不得走的。” 蕭子瑢微微一愣,緩過神來這才覺得頗為好笑,他真的是萬萬沒想到留住人的竟然是這個。 實際上他對于養桑樹和養蠶都要收稅也是挺無語的,壓根沒想到種樹都要收錢,聽上去十分沒道理,然而在當下卻又有著一部分理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種樹的土地不是分給你們的田,當然要交稅了。 不僅僅是桑樹,甚至種植果樹也要收稅。 每年無論收成這一部分稅都是固定要交的,按照樹的棵數來算,等收果子的時候還要交一部分,種個果樹要交兩重稅,也是夠難受的。 這也是沒辦法,誰讓這年頭的稅收全都依賴農業呢。 這個時期戰亂頻發,對外的對內的,一旦開戰就要花很多錢,打仗燒錢燒人命,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 蕭子瑢手下人不多,建造城池的材料幾乎是白得,畢竟沒人跟他搶貝殼和沙子,外加還有鹽場撐著,少收一些是一些。 而因為用的是石灰砂漿,所以比起夯土來還足夠結實,反而不需要每年都征發徭役去修路之類的,這樣算下來少收一些稅也不會讓府庫空虛。 就算空虛了,蕭子瑢也會自己補貼。 當初小娘子們非要將稅收的一半交給城主,蕭子瑢笑納他們的美意,等難民來了也沒覺得有什么,可蕭子瑢要那么多錢做什么?他手上的東西有人幫忙打理,足夠自給自足,所以完全可以用來補貼府庫。 不得不說,百姓是會用腳選人的,正如劉彩娘所說,這樣一來一回,大家的稅收基本上少了很多,還可以在院子里隨便種樹,山上如果愿意種樹也可以,除了不能在城池旁邊的山上種也不能過度砍伐之外,什么都比外面好,別說敵軍還沒來,就算敵軍來了他們也不會輕易選擇離開。 蕭子瑢聽后也放心了不少,但還是安排上了宣講,努力讓大家更加放心一些,該干嘛干嘛,同時讓陸柳派人小心摸去碼頭那邊盯著動向,一旦有樓船靠岸就立刻稟報,同時還要留下人繼續看他們的動向,如果不往桃源城這邊走他們就能放心了。 與此同時他還要想辦法給蕭雪行去個消息,到時候他這里安全了,但是蕭雪行那邊若是被打個猝不及防怎么辦? 說實話,魏軍對桃源城有威脅這件事情都不如給蕭雪行送消息這個事情讓人頭禿。 怎么才能讓蕭雪行知道還不至于暴露他們的位置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當然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必須讓消息到蕭雪行的手里,萬一有人覺得他們胡說八道不往上報怎么辦?這種事情是很可能發生的。 蕭子瑢想了半晌,最后只好問陸柳:“最近攝政王還有沒有往這邊派人?我說的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他手下的兵。” 第70章 其實蕭子瑢也只是不抱希望的問一問,畢竟最近戰事吃緊,蕭雪行可能已經顧不上這邊。 陸柳聽后卻眉飛色舞說道:“當然有了,之前城主交給我們的那個什么五行八卦之類的東西,我們弄了一個,把那個人引進去之后那人就沒有出來,后來還是我們擔心他餓死給放出來的。” 其實原本陸柳他們都不打算放人,主要是她們覺得攝政王連他手下的那些臭男人都太煩了,天天來這邊晃悠。 至于殺人什么的……說實話,能在匪寨活下來的小娘子都不是心軟的主兒,也就蕭子瑢天天把她們當柔弱女子來看待,必要時候她們殺一兩個人都不眨眼的。 最后沒殺也不過是因為她們多少察覺到城主跟攝政王可能有點什么關系,而且兩個人還都姓蕭,雖然對方一直在尋找但看上去也不像是要對城主出手的樣子,而城主也只是躲,并沒有太多的畏懼,應該是沒仇。 這些小娘子遠比蕭子瑢想的要敏銳的多,只不過蕭子瑢不說她們也體貼的不多詢問,不過這樣看來就不適合殺了,所以她們還是把人給放了出去。 蕭子瑢聽后著實有些哭笑不得,最后只好說道:“那好,下次再有人過來,你們把這封信和這枚玉佩交給他,注意把他引遠一點,最好是在碼頭附近,交給他之后再把人打暈送回去,別引起別人的注意。” 那枚玉佩就是當初蕭子瑢離開的時候身上帶著的那枚,雖然間隔時間很長,但這枚玉佩是當初蕭雪行親自從他的一堆珍藏里挑出來給他帶的,蕭雪行若是看到這枚玉佩一定能夠知道是他。 玉佩再加上蕭子瑢的筆跡,蕭雪行應該是能夠認得出來。 蕭子瑢在信里不僅僅跟他說了北魏的動向,并且還誤導對方自己已經啟程去了北魏,并且難得真誠地寫了原因,他只是想過平靜的日子而已,不想參與到政治之中,更不想卷入皇位爭奪。 最后在信上還寫了一句:勿憂,勿念,勿尋。 蕭子瑢不知道蕭雪行看到這封信會不會相信他說的話,若是能夠誤導對方自然最好,不能……那就算了,反正蕭雪行估計在這邊留不了多久,等北魏退兵,他至少需要班師回朝述職吧? 陸柳是知道這枚玉佩一直被蕭子瑢隨身攜帶的,此時見他要交給攝政王更是堅信他跟攝政王有些關系。 她們之前的確是對外界的消息不太知曉,但到了這里之后多少跟外界的交流多了起來,至少跟著蕭子瑢進城兩次都知道攝政王在找宣城王。 如今再結合一下這枚玉佩……陸柳覺得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她忍了又忍問道:“這個……真的要給他嗎?” 在她看來這枚玉佩想來就是證明蕭子瑢身份的東西,若是沒有了,以后恐怕就算他說自己是宣城王也未必有人信。 陸柳擔心蕭子瑢以后會后悔,又不想讓蕭子瑢真的回去當宣城王,一時之間十分矛盾,所以還是問了這么一句。 蕭子瑢其實也有些不舍,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不舍,最后實在想不明白歸結為這塊玉佩很值錢。 不過就算再值錢也該割舍了,蕭子瑢本來就不想回去,現在也勉強算是有了自己的事業,更是一心撲在這個上面,原本蕭子瑢曾經還想著只要把這些小娘子安頓好他就立刻跑路,跑到北魏去,到時候沒人認識他更加安全一些。 結果誰知道搞成了如今這個樣子呢?現在讓他放棄他都舍不得,可是蕭雪行又追得緊,他想了想覺得還是讓蕭雪行放棄比較容易一些。 陸柳聽了之后立刻領會了蕭子瑢的意思,第一要把玉佩和信件都給對方,第二不能讓對方發現他們的位置,這個簡單。 其實比起在周圍巡邏或者是教訓城內那些弱雞一樣的書生,她更喜歡跟攝政王手下那些兵“捉迷藏”,那些斥候也挺有意思的,而且他們還能在對方身上學習到很多。 反正陸柳看斥候比看那些書生順眼多了,此時得了蕭子瑢的命令,立刻帶著人跑去守株待兔。 別說她還真等到了,最近北魏被蕭雪行打的有點傷,退了回去看上去是要養精蓄銳,但卻又沒有完全退兵,看上去似乎還是要繼續打下去的樣子。 蕭雪行也不怕他,十分簡單粗暴的將大部分兵力都堆積在了邊境。 他這樣胸有成竹讓北魏更加不敢多動,然而實際上他也很發愁。 他是可以不依靠朝廷的兵馬打仗,可問題是糧草問題他解決不了啊。 他養兵也囤積了不少糧草,卻都在一定的范圍之內,糧草是戰略物資,囤積多了很容易讓朝廷誤會,蕭雪行不怕那些人卻也不耐煩跟那些人打口水官司。 所以他現在很想一口氣把對方打回去,但又擔心真的打過去之后,朝上有人從中作梗,借機直接斷了他的糧草,削弱他手上的兵力——既然不能將軍隊從他手上調走的話,那么就讓那些兵去送死好了,死了的人比調走的人還安全呢,至少不用擔心死人會不會在別的軍營還心向攝政王。 蕭雪行一手將這支軍隊帶起來,怎么可能送他們去死,所以現在也只能僵持。 可就算在這種情況之下,他都沒有放棄再次尋找蕭子瑢或者說是綁架了蕭子瑢的背后之人的蹤跡。 北魏那邊的動向不需要刺探太多,那些斥候被撤回來又開始輪流往山中尋去。 陸柳隨便找了一天就直接把人給抓了起來,見到對方之后還有些奇怪:“呦,怎么又是你?” 斥候被一群小娘子捆樹上也有些心如死灰,是啊,怎么又是他? 第一個被對方發現并且打暈扔到貓貓頭山那里的是他,后來再沒有斥候被抓住扔出去,對方也只是跟他們游斗,如今對方不知道為什么又出來抓人,偏偏又輪到了他。 斥候心下悲催卻不肯墮了威風,努力維持面色平靜問道:“諸位藏頭露尾究竟為何?” 陸柳壓根不回答他從身上拿出那封信和玉佩在斥候面前晃了晃說道:“這兩樣東西你去交給攝政王,記住,事關重大,一定要親手交到他手上。” 斥候心中一動問道:“怎么?你家主人終于要露面了嗎?攝政王殿下并無歹意,還請你家主人現身一見……” 他還沒說完就被陸柳塞了滿嘴的樹葉子,頓時瞪眼:好好的小娘子怎么這么兇? 陸柳自然是不耐煩聽他那些廢話的直接說道:“我家主人不想見他,你將東西交給他就是。” 說完之后陸柳就將斥候的眼睛耳朵全部堵上,甚至連鼻孔都不放過,生怕對方通過蛛絲馬跡發現他們的痕跡。 然后就把麻繩割開一半保證斥候自己能夠掙脫開,順便把他衣服給扒了,然后就撤了。 流氓啊!斥候萬萬沒想到這些小娘子做起這種事情居然這么順手。 雖然之前蕭子瑢說要把斥候打暈,但陸柳擔心若是被人發現斥候身上的東西見財起意將玉佩順走怎么辦? 在蕭子瑢看來,最關鍵的是那封信。 然而在陸柳看來最重要的則是那塊玉佩,一看就是很貴重的東西,可不能丟了。 等斥候將自己身上的繩索掙脫開,再把堵住五官的東西拆下來再把找回自己的衣服的時候,那些小娘子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斥候氣的面色通紅,恨恨說道:“有本事你們一輩子別讓我們找到!” 等找到之后他非得……非得……非得什么呢?斥候想了半天好像也沒什么辦法。 他們家攝政王對他們的約束很嚴格,別人手下的兵攻進城池之后是允許劫掠一天的,只要不鬧出太多人命就行,等一天之后再封刀。 那一天隨便士兵們搶糧食搶小娘子,哦,也有搶小郎君的。 但是蕭雪行從來不會這么做,他的手里從來不留太多余錢,大部分都會賞給手下的兵將,但與此同時也不讓對方傷害平民。 時間長了,他們這些人在腦子里也形成了一個概念——不能隨便欺壓平民。 雖然這些小娘子是不是平民還有待商榷,但打女人是肯定不行的,至于以牙還牙……扒人家衣服更不行了啊! 斥候想來想去都不知道怎么辦,只能委委屈屈回去復命。 好歹……對方還給了他一封信,那塊玉佩他依稀也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是當年先帝也就是武帝賞賜下來的。 斥候帶回了玉佩和信的消息上報之后,蕭雪行立刻讓他過來回話。 在看到斥候手里的玉佩的時候,蕭雪行瞬間站起身快走兩步接過玉佩仔細看了看之后才說道:“這是瑢兒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