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頁 第87節
- 從拘留所出來后,簡清先是回了趟律所。剛進去,就聞到了一股不屬于往日辦公室應有的花香。 香味不濃,但也不易忽視。 她左右環顧一圈,看到擺在靠窗桌面上的幾束花,皺眉:“這是?” 馬樾剛巧被她逮住,順著她的指尖望去,恍然地哦了聲:“中午盧婉菁送來的。” 簡清:? “她的花店最近換了新店鋪重新開張,特地送了幾束過來感謝我們。” “新店鋪?” 女人眨了眨眼睛,眸中多了點喜色和好奇:“換哪了?” 馬樾:“具體我也不清楚,好像就萬安路那一帶吧,靠近港大小吃街那里。” 簡清在腦海中琢磨了下大致位置,先前欠佳的情緒在看到色彩斑斕的花束時,有了明顯的緩和。 見她聚精會神地看了許久,馬樾以為她喜歡,極有眼色地提了句:“清姐,你要是喜歡的話抱一束放辦公室里吧。” 說完,他便準備行動。 簡清眉心一跳,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臂,出聲拒絕:“唉別別別,不用不用!我有輕微的花粉過敏,看一看就行了。” “啊?” 這一點馬樾屬實沒有想到,眼看差點釀成大禍,他有些尷尬地笑了下:“這樣啊,那清姐你以后的男朋友也太難了,花都不能送。” “……” 簡清微愣,回過神后不經意地扯了扯嘴角:“你這說的,倒也有點道理。” 不過就紀梵那性子,看著也不像是會送花的。 兩人站在門邊又聊了會工作,中間秦頌從辦公室出來倒水,瞧見簡清回來,立馬朝她招了招手。 進了辦公室,秦頌將剛才一并泡好的咖啡給人遞了過去,隨口一問: “怎么樣?” 知道他問的是周湖濤的情況,簡清喝了口咖啡,簡單粗暴地吐出兩個字: “沒救。” 她想了想,似乎覺得自己的回答太敷衍,又組織措辭解釋了一句:“大概就是死到臨頭還心存僥幸不知悔悟。” “……” 看來是真的沒救了。 聽出她故作平靜下暗流涌動的怒意,秦頌識相地轉移話題:“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怎么了?” “這不咱律所老規矩,月底聚餐啊。” 簡清看了眼手機上的消息,不慌不忙地回絕:“今天不行,我下班之后要去趟檢察院。” “檢察院?” 秦頌眉峰微挑,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去那里干嘛?約了和公訴人見面?” 簡清噎了下,頂著前方犀利的注視,面不改色地承認:“算是吧。” 就是此公訴人非彼公訴人。 見她的表情不像是撒謊,秦頌只是無奈地嘆了聲,轉而望向電腦屏幕:“那也沒辦法,不過你到時候晚上回去小心點。最近那連環殺人案鬧得人心惶惶的,昨天警方還來問過話。” 簡清詫異,情緒有細微的起伏:“問話?為什么?” 聽出她語氣里的震驚,秦頌從屏幕里抬起頭來:“你還不知道啊,這次不幸遇害的是劉新玉。” “劉新玉?” “就之前馬樾接過的委托人,警方想了解一下是否有人記恨她。你昨天不在,要是想起什么線索也可以和警方說。” 對面的人雙眼睜得很大,漂亮的臉蛋落滿錯愕,啞口無言。 “很驚訝吧,我也沒想到。” 秦頌敲著鍵盤,打開之前瀏覽過的文件,邊看邊說:“新聞說是南港大學的老師,結果竟然是她,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簡清眸光微閃,神色極其復雜。 好諷刺。 這個社會看起來如此和諧安寧,卻不知這層假象下是多么的骯臟不堪。 它總是這么殘酷,不善待那些想要好好活著努力生活的人,卻放任那些作惡多端卑鄙無恥的壞人肆意妄為。 到底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樣做? - 忙碌了一天,辦公桌上的資料越堆越高。當天邊的第一縷晚霞透過窗戶落在他的桌面上,紀梵才從證據冊中抽回思緒。 中午去了趟法院查看卷宗,回來之后就一直在準備下一場的庭審資料。他伸手摘下眼鏡,略顯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估摸著時間,紀梵拿起手機,找到置頂的對話框,編輯了一條信息過去。 【到哪了?】 那邊沒有及時回復,他等了會,干脆靠著椅背閉目養神起來。一閉上眼睛,就不由得想到早上和虞逢的對話。越想越入神,直至腦袋開始隱隱作痛。 梁崇正。 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里見過。 “咚咚——” 伴隨著清脆的敲門聲,熟悉的聲音自前方響起:“大忙人,去吃飯嗎?” 聞聲,紀梵慢條斯理地睜開眼睛,褐色的瞳眸染了點惺忪,漸漸趨于清明。 他沒著急回答,先是低眸掃了眼手機。一分鐘前,收到了回復。 簡簡:【在范老師這邊交份材料。】 見狀,他笑了下,清明中多了點柔意,敲打著屏幕:【我去接你?】 這回,簡清回得很快:【不用,食堂我知道怎么走,我在門口等你就行。】 “咚咚——” 又是一陣短促的敲門聲,不比方才的禮貌客氣,這一次倒像是刻意提醒,沉重又急躁。 紀梵抬眸。 視線中,虞逢正倚著門框,敲門的手將將落下,好整以暇地沖他挑了下眉。 “問你呢?吃飯去嗎?” 紀梵摁滅屏幕起身,拎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朝他闊步而去:“走吧。” 看著從眼前經過的男人,虞逢遲疑了一下才跟上去:“你不對勁,平常我都得催好幾遍你才去。” 紀梵剛穿上外套,正了正領帶,聲音涼涼的:“今天例外,要接個人。” “誰?” “女朋友。” “啥???” 虞逢傻眼,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是!你什么時候交的女朋友?誰啊?我認識嗎?” 面對他的三連問,紀梵只是回眸看了他一眼,表情似笑非笑,丟下一句: “等會你就知道了。” 虞逢被他笑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只覺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這種頭皮發麻的感覺一直持續到幾分鐘后,他在食堂門口看到了簡清。 穿著黑色套裝的女生孤身一人站在那,身形纖長。有經過的檢察官會習慣性地看她一眼,認識的還會和善地打聲招呼。 他以為紀梵也會簡單的寒暄后就徑直經過,誰料,男人不僅停下步伐,還伸手替她理了下被吹亂的劉海,動作嫻熟。 “…………” 咔嚓。 仿佛聽到了檢察院那些年輕女孩心碎的聲音。 - 虞逢十分慶幸自己的承受能力還算強,等到坐下吃飯的時候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個突如其來的事實。 四人桌,他和簡清面對面坐著,也就更加直觀地看到了女人頭上顯眼的紗布。 左看右看,還是沒忍住問了句:“你這傷怎么回事?” 簡清下意識用手背碰了下紗布,想到那晚略微狼狽的畫面,有些難以啟齒。 她斟酌著用詞:“其實這就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紀梵毫無征兆地打斷,簡潔明了地給了答案: “打架打的。” 男人眉眼未抬,仍專注地吃著飯,神情從容地仿佛剛剛說話的不是他一樣。 “沒看出來啊,你還會打架?” “也不是,就周五那天運氣背,在酒吧碰到李云川的朋友。” “周五?” 虞逢思忖了下,恍然大悟:“我說紀梵怎么加班到一半就走了,原來是因為你啊。” 簡清尷尬地笑了兩聲,不知道該說什么轉移話題。記著紀梵拆臺的cao作,她面無表情地踢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