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真的很臭，破爛到快要讓人以為那就是個廢棄的空房子，簡直……不忍直視。

    窮人的房子也沒這么破敗吧，一點家的樣子都沒有。

    蘇江柳和顧青對女人的認知又多了一層，這夫妻倆真的想好好過日子嗎？

    她們在心里打上一個問號，但終究不好多說什么。

    甚至一度不想踏進這個院子，但女人看起來很虛弱，沒狠得下心來，都已經送到這兒來了，也不差這兩步。

    “你好好休息，別被打也不知道躲，打不過就跑，別傻傻的挨打。”蘇江柳最后忍不住叮囑。

    家暴不管什么時候都有，在南黃村，她也見過不少，幾乎就沒有不吵架的，動手的也不少，但像她這樣，被打的這么慘，從來不見反抗，麻木了一樣的卻是不多見。

    村里的老娘們兒可不會傻傻地挨打，只是打不過罷了。

    可就算打不過，男人也討不了好，基本都是比較虎的。

    顧青也跟著勸了兩句，但都沒用。

    女人愁苦著臉，囁嚅兩下嘴，最終還是沒有應下。

    顧青進了屋子后，那股味道更濃了，沒再說話，眼神突然變了，在房間四處搜尋。

    “謝謝你們送我回來，坐著歇會兒，喝口水吧。”女人拎過桌上的茶壺給兩人倒茶。

    蘇江柳詫異，這家人這么窮，竟然還喝茶？

    蘇江柳拒絕：“不用了，既然你已經到家了，我們就回去了，你……好自為之。”

    女人卻仿佛受傷一樣看著她們，然后低下頭，固執地把茶水推到她們面前：“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

    “我有什么辦法，我已經跟了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還能怎么辦，大家都看不上我，可我只是想感謝你們。”

    “我沒有別的東西，家里什么也沒有，只有點茶水。”

    “……呃。”蘇江柳摸摸鼻梁，尷尬了。

    被迫接過她推到手邊的茶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想看看顧阿姨，結果顧阿姨不知道在打量什么，沒有打算馬上離開的意思。

    “過日子靠的還是自己，你還是得立起來才能過的好。”蘇江柳端起茶，打算意思意思，她快憋不住了。

    這個味兒就像是什么東西爛了一樣，她從來沒有見過誰家是這個樣子的，比狗窩還差。

    茶杯緩緩靠近嘴唇，女人低垂的眉眼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木訥麻木的眼睛閃過詭異的光芒。

    這些異常一閃而逝，淳樸的女人又將另一杯茶遞給顧青，滿眼悲切：“喝茶。”

    顧青接過，左手卻拉住蘇江柳喝茶的胳膊：“你也多長點心吧，多想想以后，總不能以后還過這種日子。”

    蘇江柳詫異，顧阿姨扯著她的衣服，重重捏了她一下，是什么意思？

    顧青沒有給她眼神，但蘇江柳卻在她臉上看到一股焦急。

    急什么？

    視線在她朝外的腳尖，心里一突，電光火石間明白，是在催她走？

    有問題！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了。”蘇江柳當機立斷，放下茶杯，和顧青肩并肩的往外走。

    女人急了：“你們還沒喝茶，等等！”

    伸手要去抓兩個人，但蘇江柳和顧青的動作十分迅速，躲過女人的手，腳下幾步匆匆的朝著大門而去，卻見大門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關了。

    本以為沒人的房子，錢大偉突然出現，一臉變態的笑著：“來了就別走了。”

    他手里漫不經心地拎著一把刺刀，不知道他是從什么地方弄來的。

    眼底的神情瘋狂而猙獰，滲人的慌。

    跟不久前的家暴男形象有些類似，但現在更加恐怖，仿佛面對連環兇手。

    這是一個變態。

    蘇江柳伸手護在顧青前面：“錢大偉，讓開。”

    錢大偉低低笑出來，抬起刺刀滿眼疑惑：“是它看起來不夠鋒利？不像是能要命的東西？”

    蘇江柳眉眼一跳，滿院子的臭味兒突然變得讓人難以呼吸，強行鎮定下來：“你把門打開，沒必要為了一點小矛盾葬送自己的一輩子。”

    顧青在后面警惕女人。

    這個女人也不簡單。

    現在她沒了那種木訥麻木的模樣，滿眼冷漠，像是行尸走rou一般，手里抄著一把菜刀。

    錢大偉一聲不吭，朝著她們兩個就刺過來。

    威脅我，殺了你們。

    你們都沒把我放在眼里，不就是有兩個臭錢，都去死，去死！

    所有的錢都是我的。

    殺了你們，錢就是我的了。

    女人見狀，也開始了圍殺，兩個人殺意猛烈，蘇江柳擔心顧青，一度差點被刺傷砍傷。

    不過顧青的身手出乎她的意料，還挺靈敏的。

    但顧青突然身體一僵，被院子里的小機關，幾個被處理過的小坑絆了下，身體不穩，眼看著要被刺傷。

    蘇江柳拉了一把顧青，兩個人的位置互換，她一腳踢到錢大偉的手腕，他險些拿不住刺刀，結果最后卻沒松手。

    這讓她十分意外。

    顧青和蘇江柳互換位置，一彎腰躲過女人的刀，回身撞到女人身上，將她撞到在地。

    男人一手刺刀，一手灑了什么東西過來，蘇江柳伸手一擋，男人猩紅著眼殺了過來。

    “救命。”

    “殺人了！”

    蘇江柳連忙逃竄，一邊跑一邊喊，意在趕緊來個人，把他們給解決了，剛才她注意到顧阿姨的身體似乎不對勁。

    她有點身手，但也不敢仗著那點武力就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能夠從變態手里逃脫。

    漁場只能作為最后的保命底牌。

    然而，這里位置偏僻，就他們一戶人家，這個時候也沒人經過，所以她喊了也白喊。

    蘇江柳實在是太能跑了，女人又被顧青壓在地上，幫不了他，錢大偉跑的氣喘吁吁后，毫不猶豫放棄蘇江柳，轉頭針對顧青。

    “住手！”蘇江柳回頭一看，大叫出聲，趕不過去，剎車太猛，鞋子飛出去，砸到錢大偉臉上。

    “……”

    顧青趁機脫離危險范圍。

    錢大偉氣的呼哧呼哧喘氣，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小黑！”

    后院傳來一聲狗叫，隨著駭人的犬吠聲，一條兇惡且瘦唧唧的狼狗沖過來。

    那條狗流著口水垂涎地看著她們兩個人，好似看到食物一般，渾濁貪婪的眼睛看的人發寒。

    “去撕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