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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有什么用,而且她也不是來給我道歉的。”徐瑩瑩心里有些憋悶,不知道為什么,自從陸無憂站在大門口,她就一直有這樣的感覺。 “那便不見,我更不需要。”夏修野沒所謂地說了句。 陸無憂就算再能抗,從早晨到日暮沒有人理睬也站不住了,更別說大理寺少卿揚言綁也要把她綁回去。 連著來了兩日,便不再出現。 轉眼便是當堂考。 徐瑩瑩一早悶悶不樂地坐那喝粥,一言不發。 夏修野看出來她的心事。 “我受傷與你無關,不影響你參加小考。”夏修野安慰道。 “可是,”徐瑩瑩看看他的腿,“我不放心你。” “那就帶著我?”夏修野笑了,“而且,始作俑者完全撇清關系你也不會太開心吧。” 這是支持她贏得與陸無憂的賭約的意思。 夏修野的用心她明白,這次動靜已然鬧的這么大,便要贏得陸無憂,嶄露頭角。今后若真走入仕途,也會比寂寂無名順暢的多。 徐瑩瑩答應了。 徐瑩瑩用輪椅推著夏修野出侯府的時候,鄭娘子等人的阻攔根本擋不住夏修野的三言兩語和威嚴,只是徐瑩瑩照常參加當堂考的消息卻不脛而走,立刻傳遍了大街小巷。 不僅國子監學生,女學外也未滿了男男女女的老百姓,想要第一時間得到里面的消息。 徐瑩瑩推著夏修野進門的時候,第一組已經考過。 陸無憂站在一旁,臉色極差。看見徐瑩瑩之后面無表情,目光落在夏修野身上后卻有些激動,欲言又止,卻被一旁的貴女一把拽住。 表情極豐富。 可惜夏修野自始至終沒有看她一眼。 見徐瑩瑩推著夏修野靠邊落座,陸無憂還沒收回目光。 貴女輕生提醒道:“無憂,你振作一點,馬上就輪到你答了。若是輸給徐優青,你知道后果嗎?” 陸無憂如夢方醒,一個激靈。 她差點忘了和徐瑩瑩的賭約。 她前兩日已經因為長立永定侯府大門前被街頭巷尾議論,若是輸給徐瑩瑩再要去菜場口跳舞,她與妓子何異。 況且,她有想起這兩日父親對她說的話。 若是她再不珍惜自己的名聲,便把她嫁給李太傅的兒子。 誰不知道李太傅的兒子不學無術,整日留戀煙花柳巷,又體態如牛,走路都費勁,所到之處地面震動。 陸無憂平白生出一身冷汗。 她了解父親的,他說的出做得到。 都是因為徐友情這個賤人。 陸無憂恨不得眼神能化作刀子,刺死這個礙眼的女人。 尤其是那個女人此刻眼神都落在夏修野身上。 “冷嗎?”門外刮進來一陣小風,徐瑩瑩低頭看著夏修野,輪椅推久了手有些酸,她輕輕放在夏修野肩膀上。 夏修野正在聽一位貴女對水利之事發表看法,聽到徐瑩瑩的聲音后,輕輕搖頭,然后抬手握住了徐瑩瑩放在他肩頭的手。 徐瑩瑩手背一熱,心情舒緩許多。 只聽得對面陸無憂所坐的位置,似有杯子欲碎的聲音。 輪到陸無憂,抽的題目是賑災。 云清聽到題目,坐直了身子。最近南方旱災,朝廷正關心的大事。 陸無憂心態明顯已經調整好了不少,回答得算完整有條理。 云清點頭:“從朝廷播銀子是必要的,減免稅收的提議也很實用,看來平日在民生民情上有下功夫。” 接下來輪到徐瑩瑩抽題。 她正準備抽,卻被云清攔住了。 “優青,你也答這一題,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云清這樣其實是給考試增加難度,別人說過的都不能再說了,要新還要拔高。 云清補充道:“若是答不上來,或者與無憂的想法相似也無妨,你可以再抽下一題,若是能答出來,答得好,有獎。” 徐瑩瑩猶豫一會兒,目光卻瞥見夏修野似乎在笑。 她有些疑惑,有什么好笑的,總覺得夏修野知道點什么。 過會兒她說:“據我了解,近幾年天災頻發,朝廷賑災的花銷非常巨大,只靠朝廷賑災的話,可能負擔較大。” 云清點頭:“確實如此。”這也是朝廷賑災這么簡單明顯的道理,卻還要把考題拿到學堂上的原因。 徐瑩瑩想起了她成長經歷中幾次天災,國家補貼、國家政策都是率先給災區開放的。其次便是自救,然后是互救。 自救便是發展優勢產業,以彌補經濟虧空,互救則是募捐。現代有各種基金會、網絡渠道,集資非常方便,這些方法在古代也是可以轉化的。 于是徐瑩瑩梳理著思路,慢慢說道:“此次是旱災,百姓面對的最大的問題是糧食減產。基礎設施至少都是完備的,不必花費大量銀子。國家可以把錢換成糧,直接救助,保障百姓最低生存標準。” “最低標準?”陸無憂以為她能說出點什么東西呢,“百姓的事無小事,你說只保障最低標準,百姓若是知道朝廷有你這樣的人,該多心寒,我看你也不要入仕,敗壞我朝名聲。” 徐瑩瑩接過話,繼續說:“這個最低標準是為了降低朝廷負擔,但不是要百姓真的只能過苦日子。可以讓當地財政向周邊富庶區域借糧,國家來定一個低于市場卻不虧本的價格,三年內還清。就像鄰居之間互相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