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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往那間1043號房間的路上,她遇到了很多紅燈。那仿佛……是這個世界正在挽留著她的信號。 ‘別走了吧,明明。’ ‘明明,你喜歡這里的。’ ‘明明,留下來吧。’ 這是她第一次在連續遇到了那么多個紅燈的時候都還擁有這種輕松的感受。 時間還早,單明明因而也就開著車,走走停停。 每一次她因紅燈而停下車來,她就又和那個男孩說出幾句話。 “我不是不想當著你的面親口和你說一聲再見,而是我做不到。我也……舍不得和你說那個詞。” “也許,最終你會愛上她的吧。但在那之前,我想要告訴你,那不是我。” 臨海城漸漸被單明明甩在了后面。 而位于山間的星宸洲際酒店則漸漸出現眼前。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在還愛著我的時候,就去親吻她。我也希望你的心,可以多屬于我一會兒。” “不用太久,只要有那么一會兒,也只要你記得我曾經在你的生命中出現過,那就夠了。” 天亮了。 她迎著漸漸升起的太陽,向著陽光投射而來的方向駛去。 她也就此在明媚的陽光中,進入到另一個世界。 一個在她睜開眼時,外頭正是一片漆黑的世界。 . 1月30日,22:43。 臨海城星宸洲際酒店, 2243號房。 單明明深吸一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她先是動作僵硬著,仿佛醒神一樣在那里坐了會兒,而后才轉頭望向旁邊的窗戶。 此時外頭正是一片黑暗。單明明看了一會兒窗外,仿佛是在確定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她世界的1043號房,他世界的2243號房——她原本以為這兩間屋子的布置是一樣的。 可當她終于又回到這里,她才發現這間屋子的許多細節之處都與她已經熟悉了的1043號房有所不同。 而當她站起身來,光著腳走向陽臺,她便立馬被擺放在了桌子上的那副拳擊手套給吸引了注意。 那是一副紅粉色與灰色相間的拳擊手套。 先前椅背擋住了它。當單明明站起身來,她就能看清那副拳套了。 在這副顏色鮮亮的拳擊手套旁,還有著一根同色系的粗繩子。它很漂亮,甚至有些像是名牌包包用來做背帶的繩子。但它卻也同樣很結實。在繩子的兩端,還用打結的方式留出了兩個繩套。 這樣一來,拳擊手套就能被系在上面,讓人掛在脖子上或者是拎在手上,而不用只是被人裝在包里了。 那顯然是單鳴明特意帶給她的,也仿佛是她和另一個自己之間的“暗號”。 單鳴明像是在用這些對她說:‘我猜,你可能今晚就想回去’。 是的,沒錯。她是想要今晚就回去。 她已經在另一個世界以“單鳴明”的身份度過了大半年的時間。 現在,她的悠長假期結束了。當她再次回到這里,她便會感覺自己連一個小時、一分鐘、甚至是一秒鐘都等不下去了。 單明明一手拎著拳擊手套,一手拎著包。在看了一眼放在包里的,屬于她單明明的身份證之后,她就不再有任何遲疑地向外走去了。 但在她經過房間里的鏡子時,她會下意識地停住腳步,后知后覺地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 時隔大半年又在鏡子里看到真正的自己,那種感覺其實……很奇特。 其實此時的她已經和另一個世界的單鳴明相像了許多。她的皮膚沒有那么白也沒那么吹彈可破了,身上的易碎感也消失了大半,可身高卻是變不了的。 并且,她在二十多年的時間里所營造出的東西,也不是那么容易在大半年的時間里就消失殆盡的。 這也就帶給了單明明一種久違了的,真實感。 單明明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把兩頭系著拳擊手套的這根粗繩子掛到了自己的后頸上。而后就更為輕松地拉開了這間房間的房門。 . “你好,麻煩退房。” 單明明把房卡放到了酒店前臺的桌上,將其推向了對方。 這顯然讓前臺的這位工作人員有些疑惑。他取走了單明明的房卡,并查看了一下信息。 “小姐,您是今天才入住的這間房,請問是現在就要退房嗎?” 從對方的口中所說出的稱呼讓單明明不由地動了一下眉毛,而后她才說道:“對。” “請問是對房間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嗎?需要我們為您換一間房間嗎?” “沒有,不需要。” 這種情況是讓酒店的這名工作人員感覺到很納悶。然而單明明都已經這么說了,他也就只是替這位客人辦理起了退房手續。 而在他一旁的另一位女性工作人員則對單明明說:“我們這兒離市區和機場都還挺遠的。請問需要我們替您叫一輛車嗎?” “好的,麻煩了。” “請問是要去機場嗎?” “不,就去市區。” 此時剛好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性拖著行李箱要來辦入住。他在走近前臺的時候,就因為單明明的背影以及她和人說話的聲音而注意到這個漂亮的年輕女孩了。 這個中年男人在等待辦理入住的時候,似乎是豎起了耳朵在聽單明明和酒店工作人員的對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