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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地說,給那個女孩提供了這些幫助的,就是單明明。 對方并非身在她所負責的部門,因而單明明就說服她的母親給到那個女孩額外的支持,也親自在工作時間之外去到對方的家中探望了她。 正是因為這樣,單明明才會在今天下午去到法院,作為那個女孩的親友去陪伴、也去旁聽這次的庭審。 她沒有特意和身邊的任何一個男性友人,也沒有和霍云沉在聊天時提起這件事。因為她總覺得這可能會引發對方的反感。覺得那會讓人覺得:你為什么要和我說這個? 但,事情真的會是如此嗎? 等到郁思為聽完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就不可思議地表示:“這種事……怎么也會發生的?給強生犯做復通手術的醫生,腦袋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我也想不明白。” 單明明因為郁思為的這一自然反應而張了張嘴,而后說道:“他可能以為那個女孩很愛那個男人,會替對方隱瞞。” 這是單明明在模擬了另外一個世界的男性所普遍可能有的想法,以及道德綁架的邏輯后說出的假設。可郁思為卻反而在聽到這句話之后感覺到不愉快了。 他說:“但這可是刑事案件。拿這種理由來做借口,就太拙劣了。” 直到兩人之間的這通電話結束的時候,單明明就已經在車上坐了十五分鐘的時間了。可她卻只咬了一口三明治。 她完全忘記了餓,也甚至都不記得自己的手邊還有著一個三明治了 等到電話掛了之后,她便更是產生了一個想法、一種沖動。她想要給盡可能多的,她所認識的男性說這件事。她甚至想要在某個群里群發這個消息,看看這個世界的男人們都會怎么評價此類事件。 等到她看到那些回復的陸續出現,她可能才會把這件已經讓她憋了一陣子的事情告訴她的男朋友。因為她想要更輕柔地對待那個男孩,她也不想刻意去制造兩人之間的那種可能的碰撞。 可霍云沉的“早安”卻是恰好就在這個時候向她發送了過來。 他此刻人在法國,和單明明之間有著七小時的時差。這個男孩會在每天早晨醒來的時候給自己的戀人發一句“早安”,又在晚上睡覺之前給單明明發一句“晚安”。單明明則也是如此。 這是她們在先前就約定好了的。 如此一來,她們就能夠在彼此都醒著的時間里,擁有盡可能多的,可以和對方說話的機會。 就是這句早安,它讓單明明停下了翻起V信聯系人的動作,并在考慮了好一會兒之后終于還是給她的男孩發起了文字消息,說了這件事。 在這個時候,她就不去介意車上看手機容易暈車的事了。 她只是想要避著前排的珊珊和司機,快點把這件事的大致情況和她的男孩說一說。 怎料,她的男孩卻是問了一個讓她感到有些意外的問題。 霍云沉:[那個女孩,是打算把孩子打掉,還是打算生下來?] 單明明:[她已經……去墮胎了] 霍云沉:[那她的心里,一定很痛苦] 這似乎是一個讓霍云沉感到有很多話想要說的話題。 很快,他就給單明明一連發來了好幾條消息。 霍云沉: [我媽在懷我之前,曾經意外流產過一次。我爸差一點就在那個時候就又去結扎了。他不希望這樣的事再有可能在我媽的身上發生。 [爸跟我說,我媽一定會一直都記得那件事的] [一直到現在,我媽都不會在我們面前提起那件事] [但我總覺得,她一直都記得] 單明明:[如果她一直都不提起,你怎么知道她一直都還記得?] 霍云沉:[她如果主動和我們提起了,才說明她真的能忘記了] “記得”和“忘記”這兩個詞在霍云沉的話語中被引申出了超過字面意思的含義。 那似乎代表著一件事在某個人的內心所留下的傷痛究竟是深刻還是漸漸淡去了。 霍云沉: [那些強生犯,他們要不打算破壞別人的人生,要不就是要做殺人犯] [這不僅是道德感和責任心缺失造成的犯罪。會做這樣的事,還意味著他們缺乏同情心,也沒有同理心] 在這個社會中,同情心和同理心已經是被相當推崇的兩種特質了。 人們也越來越意識到這兩項品質的價值了。 這不僅僅是因為“同情心”與“同理心”這是讓所有人都會喜歡的女性特質,還因為擁有高同理心的人,更容易在事業上取得成功。 它成為了一種讓整個社會都十分重視的正向品質。 霍云沉: [五年雖然不少,但還是不夠重] [你好好照顧那個女孩] [給我發一條語音吧,然后我就起床了] 看到那一條一條連著發過來的文字消息,單明明不禁笑了起來。 她把手機拿了起來,在很靠近聽筒的地方,用仿佛在耳邊細語的聲音笑著說道:“早安,我就要進法院了,你好好訓練。記得給我發你的照片。” 霍云沉的語音消息也很快追了過來。 他用那還帶著些許困意的聲音向單明明問道:“那你的照片呢?” 單明明:[道路遠端的法院.jpg] 因為這份幽默感,霍云沉完全就笑了出來,他也仿照先前單明明給他發的那條語音消息的聲音距離,給單明明發了一句:“明明,我有點想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