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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管家不想理會宋韶暉,他的目的是賀少隱,他只對賀少隱說道:“我知道公子心中怨著侯府,可如今靈柩里躺著的是你的親叔叔,病床上臥著的是親奶奶,公子如何忍心讓死者不得瞑目,讓活著的白發老人不得安生呢?俗話說的好,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公子好歹回京城看看他們。” 裝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宋韶暉不由感嘆,這安陽侯府的人就沒有省油的燈,講感情的時候他們講利益,將利弊的時候他們講感情,合著就是永遠都只得好的唄,宋韶暉看不慣他們這些人的嘴臉,也不愿意跟這種人多費唇舌,直接叫來了店里的伙計,對馮管家冷笑一聲道:“你是自己走,還是本少爺派人將你們丟出姚城?” 在京城撒野也就算了,這兒可是宋家的地盤,容不得人在這里放肆。 馮管家被宋韶暉惹怒了,不過是個宋家旁支的公子哥,他還能怕了他不成:“宋公子,即使在京城,宋家都得給我們安陽侯府幾分薄面,我們侯府的事輪不上你來插手,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想給人留點臉他非不要,宋韶暉只好不客氣了,直接揭人短處,“今日不同往日了,要是幾年前,本少爺還真得掂量掂量,不過現在嘛,你家侯爺除了爵位可是什么實權都沒有了,你當我會怕他?識相的,趕緊給本少爺滾出姚城!”什么玩意,一個管家也敢來跟他叫板。 馮管家被宋韶暉嗆得說不出話來,他實在不知道姚城這小地方的人,狂傲成了這個樣子,在宋韶暉手中討不了好,他直接朝賀少隱道:“大公子,你真就對侯府半分感情都沒有了嗎?” 賀少隱拍著宋韶暉的肩膀,讓他把這些交給他來處理,這本就是他的事情,他還不至于不敢面對這些人,他咬牙道:“要我們回京城,我只有一個條件,也請你把我的條件帶回給候府里的那些人。” “公子請說,小人一定盡力完成。”馮管家以為看到了完成任務的希望了,急著問道。 賀少隱慘然一笑道:“除非我娘活過來,否則我父子倆與安陽侯府無一絲一毫的感情。” 有了賀少隱的表態,宋韶暉當機立斷,不再讓這些討人厭的蒼蠅說好話了,吩咐宋家的伙計將這行人架出去,把他們這行人趕出城去。 他是早有劃算的,馮管家帶了十來個人,他早就偷偷吩咐酒樓的掌柜將附近鋪子的伙計都找了來,比人多勢眾,一個外地來的,怎么可能會是他的對手,更不要說他們仨中,他是最適合做這種事情的,少隱手下人手不夠,彭三他爹顧忌官途,彭三是調不出人來對付安陽侯府的人的。 賀少隱向宋韶暉敬了一杯酒道:“韶暉,謝了。” “我們之間何必言謝,你放心,有我在,姚城容不得安陽侯府的人亂來。”宋韶暉相當豪氣地跟賀少隱保證,氣勢足得很。 不過他的這股氣勢,在被宋昭明叫回家,還被宋昭明拿棍子滿院子揍時,就消失得一干二凈了。 宋昭明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崽子好不容易給他安分了個把月,就又給他惹事得罪人,在外頭逞英雄逞威風,回頭都是他這個做老子給他收拾爛攤子。 “你給老子站住,惹了禍還跑,我今兒非給你個教訓不成。”從京城來姚城的重要人物,一個不少,他這混賬兒子全得罪了,主家那邊都有微詞了,他是做了什么孽,得了這么個兒子。 宋韶暉邊躲著宋昭明的棍子,一邊說道:“爹你下這么重的手,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跑,再說了,少隱是我兄弟,我能不幫著他?” “我還是你老子,你怎么不替我多想想?”凈給他添麻煩,孝順的事一件不干。 “那不一樣,爹你本事大,什么事都難不倒你,我們這些小輩遠比不上,所以才要互相幫助不是。”宋韶暉給他爹戴高帽,他心里清楚他爹生氣的根本不是他得罪了安陽侯的人,而是氣他惹是生非,不會做人。 可這事壓根不能怪他,對好人才需要跟人好好相處,跟那些一肚子算計的家伙,就不需要給他們留情面,你給他們留情面,他們還會變本加厲的。 就跟少隱的娘親一樣,她本是平民女子,跟賀希文相戀,破除萬難嫁入安陽侯府,對待侯府眾人也無不恭敬親厚,可人侯府就是狗眼看人低,嫌棄她的出身,最后落得個身死下場,跟那府的人,他還講究什么。 宋昭明到底是比不過年輕人的活力,他雙手撐著棍子,氣喘吁吁道:“我不打你了,你給我過來。” 宋韶暉想著總得讓他爹出口氣,就老實過去了,意料之中的挨了一棍子,打得也不算重,宋韶暉揉了揉有點疼的胳膊,討好地問宋昭明道:“爹,這事就算過去了吧?” 宋昭明扔掉手中的棍子,沒好氣地道:“過去?這事還完不了,去世的那個世子爺的兩個兒子資質都很平庸,安陽侯府想要重回過去的光輝,主意肯定得打在賀少隱身上。”安陽侯自從得罪了皇帝后,侯府是一年不如一年的,想要起來就要靠走科舉的路子了。 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宋韶暉覺得安陽侯府還會派人來,下回可就不是這么好打發了,他還是要想著應對的法子。 “你別總cao心其他人的事,我問你,你最近又干了什么了,怎么前幾天見到凌進士時,他明里暗里提示我,要我把你管嚴實些,不要讓你禍害好人家的姑娘,怎么,難不成你又救了什么姑娘不成?”上回花船女子那事還鬧出不少流言來,他這不長記性的兒子怎么還敢去招惹不該惹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