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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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懷瑾今天進度快,戲也不太多。還剩1頁紙,能早收工。小吳一直在旁邊看著,等這個鏡頭結(jié)束,副盯快速補了妝,上前遞來了水杯,小聲地通氣:“姐在江里玩水呢,說待會可能過來等你收工。” 半小時前,小吳去廚房洗了碗出來,就瞧見江里踩水的人影。走近一看,鞋脫在邊上,人都快走到江心了,水沒過膝蓋,脖子上相機一晃一晃的。 估計剛進水。小吳幾分鐘前到這兒還沒見著她呢。 他蹲橋上叫:“姐,后頭水深。”被何依竹不耐煩地趕走。 早上何依竹還問了今天的通告。是知道今天老板要拍多少頁紙。 梅懷瑾微微點頭。拍花絮的老師架著攝影機到處轉(zhuǎn),眼見著梅懷瑾喝口水休息的功夫,鏡頭就對準了這里,不好說話,且梅懷瑾馬上得補特寫。戲順,得趁著一氣過,能省些時間,沒心思回答。趕緊拍完早收工。 日頭溫度不那么燙人的時候,梅懷瑾最后一個特寫補完,轉(zhuǎn)頭一看,沒見著何依竹人影。他琢磨了一下,估計玩水玩嗨了,現(xiàn)在還在江里頭摸著呢:“你姐今天穿的什么鞋?” “帆布鞋,姐把鞋襪脫江邊了。” “光著腳玩的?” 小吳原本想用力嗯一下的,在瞧見梅懷瑾似笑非笑的神色后,自動咽了回去。直覺不太妙,他想了一下,找補道:“可能姐玩了一下,去別的地方玩去了。”不妙。他真是漏想了何依竹的玩心,這下被抓包了。 梅懷瑾哼笑了一聲,心里想著那孩子的生理期。小吳機智地閉了嘴。正好兩人走到岔路口,一條路直走通往村委活動中心,另一條路沿著江邊,下去不遠就是豆腐坊。 “別通風(fēng)報信。” 小吳連連應(yīng)著。 兩人在這里分開,小吳在有魚塘的老鄉(xiāng)家定的鯽魚和鯉魚,正好現(xiàn)在過去拿,路過順便買個豆腐。 何依竹愛喝湯。梅懷瑾早有囑咐。 梅懷瑾則直走下去,準備去抓那個小魚精,順便去劇組的廚房拿菇。幾分鐘后走到橋上,左右一看,果不其然看到彎著身子在水里摸來摸去的身影。相機被掛放在背上,壓著麻花辮,脖子也不勒得慌。寬松的T恤在腰上打了個結(jié),闊腿褲擼得老高,白生生的腿。褲子居然也沒滑下來。 他俯身,胳膊撐在橋欄上往下看。 清晨出門時,濃郁的霧裹透了整個村子,就知道今天太陽一定很好。江面波粼,清澈見底,江底的石頭瑩瑩泛著光。 碧水藍天,天地敞亮。 梅懷瑾琢磨了一天的戲,連軸轉(zhuǎn)的腦子此時才消停。他放松下來。 底下的孩子歡快得不得了。濕漉漉的手往腰上蹭個來回,勉強擦去水分,勾著相機帶,把相機從背上勾下來,對著水面。腰背的衣服沾了水變得透明,貼在皮膚上。佝那么久,也不嫌腰累。 那孩子在水里摸來摸去,終于摸近了點。梅懷瑾吹了聲口哨,引得水里的人一陣心虛。他常吹這一個調(diào)子逗她。 水面上有倒影,何依竹略略轉(zhuǎn)頭,就看到了水中的男人。她抬頭。 “這么早就收工了啊?” 這一抬頭就愣住了。逆著光看人,光影模糊了人的輪廓,只有眼睛亮得攝人。梅懷瑾卸了妝,也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只有發(fā)型沒動。美貌真是殺人利器。 只愣了片刻。她朝橋上的人招手:“你過來。”神秘兮兮的。等梅懷瑾下來,她走到水邊摟住人的脖子就是一口親上去。 “你今天怪好看的。”何依竹這樣說道,眼神靈動得,一看就是帶著討好性質(zhì)的。 梅懷瑾扶著她的腰,讓她站的穩(wěn)當(dāng)點。要笑不笑的問她:“回不回?” “回!”何依竹指了樹下,“鞋在那兒。”鞋邊堆了一堆石頭。 “等著。”梅懷瑾讓她站穩(wěn),去拿了鞋過來,踩著高出水面的石頭蹲下來。一切都特別自然。他一蹲下,何依竹腳就跟著伸出來了。 何依竹一手撐在他肩上,一手卷著相機,伸腳往江水里洗一洗,甩一甩,再往梅懷瑾的腿上蹭,梅懷瑾自扯著衣服下擺包住她的腳擦。腳已經(jīng)泡得冰涼,發(fā)白發(fā)皺。一看就是泡了挺久的。 “來姨媽疼得可是你自己。”梅懷瑾打了她腳背一下,以示懲戒。腳背白嫩,即刻紅了一片。 何依竹心虛歸心虛,還是要哼哼幾下。她說:“我這不是忘了時間嘛。” 梅懷瑾沒說話。穿好襪子鞋子,擦另一只腳時,扯著另一邊干凈的衣服擦。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短袖,擦了腳的位置特別明顯,顏色深深淺淺。一站起來,何依竹就摟住他脖子,對準嘴巴一頓嘬嘬嘬不撒手。跟個啄木鳥似的。 一邊親一邊保證:“我這個月不吃冰棍了,天天喝熱水!” “我沒玩多久的,下午洗完衣服剛出來,就碰到小吳了。” “下次再也不這么玩了!” “就今天,明天開始等你收工!” 梅懷瑾這才正眼瞧她。片刻后閉了閉眼,嘴角已經(jīng)忍不住翹起,親了她額頭一下。嚇唬一下就夠了。何依竹顯然也知道這點,又嘬嘬嘬了幾下才撒手,乖乖巧巧地放下褲管。 “怎么不用洗衣機?” “衣服不多,幾分鐘就洗出來了。你今晚別洗,我明天一起。” 何依竹去劇組的廚房拿了點金針菇,梅懷瑾抱著何依竹撿的石頭,一起回去。和小吳前后腳進門。晚上做飯并不需要何依竹。小吳洗菜備菜,梅懷瑾收拾魚。 何依竹換了身衣服,就一起蹲廚房里,跟著老太太學(xué)燒火。老太太掀壇蓋舀酸水她也跟著,好奇咬了一口老太太夾出來的酸辣椒。她沒吃過這樣的辣椒,一下子眼睛就紅了,‘嘶嘶’地用手在嘴邊扇風(fēng),在原地團團轉(zhuǎn)。她被辣懵了,都不知道要去找水喝。唯一有空的梅懷瑾去堂屋拿了水杯來。 鍋里正在煎魚。魚身上改了刀,油炸時不能翻動,否則粘鍋。 何依竹眼淚汪汪的。嘴里還辣得燙,拇指和食指還捏著一截被咬掉尾巴的酸辣椒。梅懷瑾笑得不行,都這樣了還沒撒手。他接過手丟了,“不辣手啊,去洗洗。”然后繼續(xù)守著鍋,給魚翻面。 何依竹鼓著嘴往外呼氣,自己放好水杯,去蹲在水池邊上,倒水洗手,順便接過老太太遞過來的拍黃瓜湃好。 中途廚房的柴沒剩多少,老太太要去后面柴房抱柴,小吳也跟過去幫忙。這下何依竹才能貼到梅懷瑾身邊,蹭了蹭。被輕輕親了兩下,才滿意地自己坐好,專心地盯著柴火。灶堆上柴煙攀升,水蒸氣和煙霧混攪,不斷有飄落的煙灰落在鍋蓋上。 魚湯的香味逐漸濃郁。她吸了吸鼻子,滿臉期待:“好香。” 這么打眼一看,這孩子好像適應(yīng)得挺好。 越貼近自然的地方生活方式越原始。 這里,洗衣沒有洗衣機,做飯洗碗沒有洗碗機,洗澡自己燒水倒澡盆里,洗完還得倒水,上廁所是旱廁,衣服手洗。燒柴火,煙灰大,衛(wèi)生情況都不可能要求得來。但凡在城市里生活習(xí)慣了再反過頭來這樣生活,都得需要適應(yīng)好一番。 但這孩子不吭氣。梅懷瑾不管在哪里拍戲,條件再怎么不行,她一聲不吭。 就像現(xiàn)在。她從不覺得這是苦。 沒有人比梅懷瑾更清楚,這孩子其實是個很嬌氣的人。身體嬌氣,貼身衣服不穿高領(lǐng),只穿純棉,挑食,容易生病,保養(yǎng)身體上都需要得人定規(guī)矩。性子也嬌氣,她有自己的一套成人的規(guī)矩。很多人和人在默契中形成的規(guī)矩,她不喜歡就不理會。 梅懷瑾都由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