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錯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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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半的時候,吳璋終于來了。 吳璋其實已經年近半百,但常年在畫室貓著不曬太陽,面相看著不過叁十歲。如果不是那頭灰白參雜的頭發,很難把他跟美院教授的名號掛上鉤。 他看了一眼周涼,夸顧易模特找的不錯。 “多錢?” “兩百。” 吳璋點了點頭,覺得這價格還可以。 他又掃了一圈畫室,沒看到兒子吳聿恒的身影。 “那小子又沒來?” 顧易實話實話:“被我訓跑了。” 吳璋嗤笑了一聲,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 “不管他了,我去看看畫。” 華美作為國內數一數二的美術學院,學生的基礎能力都不弱,吳璋也是根據學生本身的優劣項提出針對性的改進。 他繞了一圈回來,跟顧易聊了幾個學生,都是入學時就被看上的苗子,但還要再等兩年才能看出差距。 眼下又到了大四學生開題,擬定保送研究生名單的時候,吳璋有些惆悵:“怎么就遇不到第二個唐寧呢。” 顧易沒有說話,她一直清楚,吳璋最開始想收的是唐寧。 大四的時候唐寧和顧易分別是本專業第一第二名,都擁有保研資格。唐寧想跟她做同門,于是一起報在了吳璋門下,可后來才知道吳璋因為職稱問題只有一個研究生名額。如果不是唐寧主動退出,顧易恐怕已經被調劑到別的導師那里。 吳璋故作不經意地問了一句:“上次說的那個選題,你進行到哪一步了?” 剛入學的時候,吳璋讓顧易籌備年初一個藝術展的作品,她一個月前剛通過了選題。 “起了個草稿。” 顧易其實已經畫的差不多了,但怕吳璋嫌她手速太快不認真,于是將進度說的慢了一些。 吳璋點了點頭,似乎松了一口氣。 “那就先不用繼續了,計劃有變。” 顧易愣了愣,說道:“好。” “那你回去休息吧。” “嗯。” 臨走前,顧易還是走到周涼身邊跟他說了一句。 “我走了,等會兒吳老師會跟你結算。” 見周涼欲言又止,顧易知道他是擔心換了人不認賬。 “我剛給你讀合同的時候錄了音,如果最后數目不對,你找我。” 周涼抿了抿嘴角:“我知道你沒騙我。” “那我走了。” 周涼吞咽了一下喉嚨,最終只輕輕點了一下頭。 顧易走出教學樓,一眼就看到了簡行舟的車。學校人多嘴雜,簡行舟從來不在這里跟她見面。 還不等顧易走近,就看到簡行舟下車打開了后備箱,唐寧這才從副駕駛下來。 顧易沒想到簡行舟動作這么快,昨晚才跟她提,哪兒來的自信今天就敢約的? 唐寧一邊打電話一邊道謝,要接過他手中用塑料泡沫包裹的畫。簡行舟執意要幫她拿,兩個人朝教學樓這邊走的時候才看到顧易。 “剛下課?” 唐寧驚喜溢于言表,她快走幾步,拉住顧易的手。 “要不你等一下,咱們一起去吃飯。” 不等顧易回答,唐寧就從簡行舟手上接過畫。 教學樓有門禁,簡行舟也不好跟:“那我在門外等你。” “嗯,我送了畫就出來。” 唐寧說完,就急匆匆地向畫室的方向走去。簡行舟見唐寧走了,才上前一步提醒顧易。 “你現在走還來得及,不然一起吃飯你也尷尬。” 顧易本來想走的,但聽簡行舟這么說反而不急了。 “恐怕不是我尷尬,是你害怕吧?你說唐寧如果知道你先追求我再找上她,還會不會上你的車呢?” 簡行舟笑著聳了聳肩。說實話,他如果真的怕,今天就不會親自送唐寧來學校。 “那你直接跟唐寧說吧,看她還會不會繼續當你的搖錢樹。” 見顧易面色僵冷沉默不語,簡行舟總算找回了一絲傲慢的得意,幼稚地乘勝追擊。 “況且我也沒追過你吧,從一開始我想要的就是唐寧,你難道不知道嗎?” 早在簡行舟無數次贊美唐寧的才華和容貌時,顧易就已經知道——簡行舟只是把她當做唐寧的替代品罷了。 但是叁個月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她曾以為簡行舟是更喜歡她的。 直到昨天他說她們聲音像,還總是逼她叫出聲的時候,她才確定一切都是錯覺。 “天資不如唐寧,就學著性子軟一些,嘴甜會哄人一點,”簡行舟靠近顧易誘哄一般在她耳邊說道,“這樣才會有男人喜歡你啊。” 他像一個耐心的老師,細心教導他的女孩學乖。然而等來的卻不是顧易的服軟,而是一聲尖銳的嗤笑。 “你的喜歡,我并不稀罕呢。” 簡行舟抿起嘴角,勉強維持著成熟從容的面具。 有一瞬間,他只把人拽進車里,cao到她求他愛憐。 可隨時要走出來的唐寧,是一顆熠熠生輝的寶石,倘若他不握在手里,就會被其他人覬覦。 而顧易再可口,也不過是一個不會發光的頑石。 “你也不配。” 他輕巧地反唇相譏,仿佛從不在意她。 唐寧姍姍來遲,恰巧錯過一場好戲。 吳璋太久沒見她,拉著她多說了幾句,還讓她幫忙點評了幾個學生的習作,因此耽誤了一些時間。 她走過閘機,向放行的保安點頭致謝,抬頭就看到顧易和簡行舟。 兩個人不遠不近的站著,一個彎腰靠著柱子低頭抽煙,一個兩手插在口袋中挺著背脊仰頭遠眺,眼神毫無交集,仿佛彼此是陌生人。 “外面這么冷怎么不去車里等啊?” 唐寧默認中午叁個人要一起吃飯,催促著兩人趕快上車。 簡行舟瞥了顧易一眼,等著她魚死網破,卻不想她問了個毫無關系的問題。 “你今天過來干什么的?” 唐寧這才想起來,見面時太急了忘記說了。 “是吳老師要我把畢業作品拿過來,好像年后有個什么展,說我這個主題剛好合適。” 顧易吞咽了一下喉嚨,如她所料。 不是“計劃有變”,只是她始終不如唐寧罷了。 她緩緩點頭,扯著嘴角勉強笑了一下,連自嘲都算不上。 “我中午約了人,就不去了。” 唐寧驚喜,比顧易還要興奮:“是等那個人嗎?” 顧易一直沒有向唐寧隱瞞她有一個處得比較久的“男朋友”,只是唐寧不知道那個人就是簡行舟罷了。 她笑著點了點頭,應下這子虛烏有的戀情。 “嗯,等他一起吃飯。” 唐寧一臉“我懂”的笑意,簡行舟卻無法配合地冷下了臉。 “那我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 看著唐寧拉著簡行舟走遠,顧易的笑容才慢慢淡去。 她很擅長在唐寧面前偽裝,偽裝自己善良、自信、幸福,像她一樣活得游刃有余。 事實上自從遇到唐寧開始,她就一直窺見自己的邪惡、卑鄙和不幸。 一開始被同學議論樣貌,后來被老師比較才華,如今還要在同一個男人那里充當白月光和蚊子血。 這世上唯有天賦與愛她無力爭搶。 她不想嫉妒唐寧,偏偏周圍的人總是不放過她。讓她做唐寧的替身,然后感受自己的一敗涂地。 這cao蛋的巧合,cao蛋的相似,cao蛋的全世界都喜歡唐寧! 一支煙燃到盡頭,顧易卻無法壓制心頭的不甘。 她不禁產生一個荒謬的想法,如果這世上的男人都瞎了呢? 看不到唐寧的臉,也看不到她的畫,就沒有人會覺得她不如唐寧了吧。 可老天爺偏偏要捉弄她,將她荒誕的假設變為現實,并堂而皇之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周涼走出教學樓大門,盲杖在水磨石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一下下敲在顧易的心頭,像是冰冷的嘲笑。 看吧,即便這個人瞎了,也還是會喜歡唐寧。 顧易知道這是遷怒,但誰讓他運氣不好,遇到她這個壞人呢? 她悄悄掐掉煙頭,揮手散了散煙味,確定空氣中只剩下隆冬的寂靜時,她清了清喉嚨。 “周涼。” 周涼側過頭“看”向顧易的方向,似乎在努力辨認她的身份。 他猶豫地確認道:“唐寧?” 顧易笑了笑,是他認錯在先,這可怪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