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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好不容易斗得安貴妃落入冷宮、二皇子被關禁閉,荀盛嵐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就請愿外出幫他的太子哥哥荀盛景處理南方私鹽的案件,不料回京半途中,來迎接他的卻是荀盛景心腹的當胸一刺。 那心腹猙獰著把匕首刺入他心口時在他耳邊低語:“太子庇護殿下這么多年了,殿下就當是還太子一個安心吧。” 他能活下來,全靠著被至親背叛后的憤怒與不甘。 荀盛嵐再一次從夢中醒來,夢里荀盛景前一瞬還為了他向安貴妃請罪,眨眼后拔刀刺了過來。 他摸了摸心口仍劇痛的傷口,眼底漆黑一片,半晌沒有任何動靜,直到窗外響起了告別和叮囑的聲音,他才回了神,順勢看向窗外。 是秦西要去山里了。 這幾日他對這倆人也有了些許認知,男的體格健碩,身手很好,但是看不出來路;女的空有一副皮相,怯懦怕事。 想起剛醒那會被秦西制住和后來秦西不屑的態度,他就覺得心口升起一股郁氣,憋得傷口幾欲撕裂開來。 且再等等……他定要所有人跪地不敢直視他! 他合眼緩解了下情緒,透過紙糊的窗子見院中許鶯鶯抱著大黃狗說起話來了,便抬手敲了敲窗子。 沒一會,許鶯鶯推開了房門,人就怯生生地站在房門口處,隔了老遠躲在門后問道:“……有什么事嗎?” 荀盛嵐自認已低聲下氣與她道過歉了,見她還是這副模樣,覺得不喜,眉頭一皺,把她當丫鬟使喚了起來:“水涼了。” 許鶯鶯并不在意他的態度,躡手躡腳拿了桌上茶壺重新換上了熱水又給他放回床邊,正要退出去,荀盛嵐吩咐道:“倒水。” “刺傷我的那個匕首呢?” 荀盛嵐問出這句話時,許鶯鶯手猛地一抖,guntang的熱水倒在了桌上升起一片白霧,她急忙停了手,低著頭道:“我、我看那把刀鋒利,拿去挖野菜了……” 荀盛嵐是堂堂皇子,成年后被封了勤王,本身就帶著位高權重者特有的壓迫感,便是躺著也讓人感到莫大的壓力,他微微抬眼,語調淡漠:“拿過來。” 許鶯鶯顫顫巍巍地把匕首遞給了他之后,也沒離開,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過了一會兒,她壯著膽子問了一句:“是有什么不對嗎?” “你想問什么?”荀盛嵐銳利的眼眸掃了過來,看得許鶯鶯兩股戰戰,恨不得立馬拔腿跑出去,說話都結巴起來,“我、我要去山里再、再挖點野菜……用、用刀!” 荀盛嵐之前給她留的陰影太大,光是被他看著,許鶯鶯水靈靈的眼睛就沁出了水霧。 山水養人,她原本就長得好看,此時年紀尚且不大,也能看出膚如凝脂、眼眸如霧中清泉,鼻尖小巧,櫻唇不點而紅,妥妥是個美人胚子。 “秦大哥馬上就回來!”直到耳邊響起許鶯鶯帶著哭腔、色厲內荏的威脅聲,荀盛嵐才發現自己竟然看她看得入迷,不知何時已抓住了她的手。 “失禮了。”他皺了眉,不敢信自己竟然被一個低賤農家女迷了眼,松開了許鶯鶯,把匕首隨意拋在了桌上,語調緩和一些道:“拿去吧,它是你的了。” 那匕首刀柄上是十分普通的波浪紋,除了刀刃鋒利些之外并沒什么特殊的,他留著也做不了什么證據,倒不如給這小丫頭,算作是剛才自己失禮的賠罪。 目送許鶯鶯慌手慌腳地跑出去,他又閉上了眼,思索起回京后的復仇之路。 他原本沒想要那個位置的,但人人都不想讓他得到,他就偏要去爭一爭! * 靠山吃山,秦西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把陷阱中的幼崽放了,只提了兩只肥碩的灰兔回來。 回來時雨已經落了好一會,幸好臨走前許鶯鶯硬塞了他一把傘,否則大冬天的淋雨,真是有夠折磨人的。 他正想著晚上做什么給小姑娘補補呢,手剛搭上院門就感覺不對,門鎖被人動過……他眉頭一擰,快速開門進了院子。 “許鶯鶯?” 沒人回應。 廚房和東面房間都空著,他直接找到了荀盛嵐,雖然心里清楚此時他重傷未愈只能在床上躺著,但在看到他舒適的模樣時還是忍不住心生反感,只能努力不帶任何情緒問道:“她人呢?” 院門是從外面鎖的,里面也沒有掙扎的痕跡,可見是許鶯鶯自己離開的。 可是她膽小沒主見,此時冬雨冰冷又近黃昏,不應該會不聽自己的話再出門的。 除非是有人對她做了什么,讓她不敢待在家中…… 盡管秦西努力克制了,荀盛嵐還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那股若有若無的敵意,他暗自咬了牙,露出一個溫和的表情來,道:“她說要去山里挖野菜。” 秦西不信,他一雙眼睛如同射擊練習時盯瞄準鏡一般對著荀盛嵐,只持續了一秒就垂下了眼簾,淡漠問道:“你沒做什么?” “呵。”荀盛嵐輕笑了一聲,聲音里帶上了一絲諷刺,“我能對她做什么?她是長得不錯,但我見過的美人多不勝數,真比起來,她還算不得什么。” 剛才秦西那一眼看過來時,他有一瞬間汗毛都豎了起來,讓他有一種刀刃在喉的感覺,此刻心緒陰沉,笑臉幾乎裝不下去。 秦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你最好記得今天說過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