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站在你身旁 第107節
“真好,”甄思安收斂了哈欠,眼角殘留一痕淚液,“一想到第二天早上起來還能看到你,就覺得很開心。” “我也是。” 因為曾經分離了大半年,重新回到彼此身邊后的日子,他們都十分珍視。第二天早上醒來能夠看到對方,能夠和對方一起去學校,能夠在同一間教室里坐同桌,能夠陪伴著彼此度過一個又一個枯燥但是充實的日子。 真好。 “晚安徐亦成。”甄思安沖他揮了揮手。 “晚安。”徐亦成看著她將玻璃拉上,這才走回自己的臥室。 從高一開學那天在單元門口的重逢,到如今伴著對方的“晚安”入眠,兩年多的時間就如同一場甘味的夢。他們之間從沒有過所謂“轟轟烈烈”,但感情卻瑣碎的細節中逐漸積累起來。也許只是一個個悸動的眼神,一次次害羞的笑,一聲聲“徐老師”,一道道難解的題。 面對面跟對方將晚安,這倒還是第一次。 高中男女生之間所能獲得的所有純凈美好,他們都與彼此分享了。 第二天一大早,在約定時間六點四十分之前,兩個人同時出現——6:39分,在甄思安下樓經過徐亦成家的時候,徐亦成剛好開門從里面走出來。 甄思安給了徐亦成一個紅豆包,這是她早餐的最愛之一。徐亦成則給她帶了一杯黑豆黑芝麻早餐奶,這是他的最愛之一。 走到單元斜對面的車棚旁,徐亦成剛好瞥到了甄思安的黑色自行車。在第一次看到她騎車上學的時候,他就很想問她為什么要買一輛黑色的男生款自行車。 “我最近在練蹬腳踏板。”徐亦成指了指她的車子說。 甄思安來了興趣,問道:“進度如何?” “還不錯,不過時間長了雙腿會微微發僵。”自打徐亦成從國外回來后,就不再避諱跟甄思安談論自己的復健事宜。 “這個時間是多長?” “正常速度的話,不到十分鐘就要停一次。”徐亦成淡淡一笑。 甄思安又問:“你想不想坐自行車?” “坐自行車?坐在后座?”他有些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圖。 “對,坐后座。要不……”她故意賣了個關子,說,“要不我載你?” “你載我?”徐亦成把“你”“我”二字咬得很重。 “對啊,我想你肯定很久很久沒有坐過單車后座了。” 他是很久沒有坐過單車后座了,記憶里這種事情似乎只發生在幼兒園。 “可是,哪有女生載著男的,”他微微搖了搖頭,笑著說,“我載你才說得過去。” “你不是還沒辦法嗎,今天我來載你,下次你再載我。”甄思安拽了拽他的袖子,說,“高中階段,一定要至少有一次迎著初升的太陽在晨光下‘飛馳’,這才不枉青春嘛。” “有這種說法?”徐亦成對她的這句話存疑,雖然私心里已經被打動。 “當然了!不過,除此之外還有另一種說法,要不要聽?”她故作神秘。 “說來聽聽。” “‘上了我的車,就是我的人。’”說罷,她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這么拽?”徐亦成沒有忍住笑。 甄思安很“嚴肅”地點頭說:“就是這么拽,知道這種說法怎么來的嗎?” “不知道。”他搖頭。 “你坐了我的車上下學,其他人看到了,自然猜得出我倆之間的關系。一般來說,絕不會有人敢去動單車后座人的心思。”甄思安挑了挑眉,問道,“要不要上我的車?” “你敢騎到學校門口?”徐亦成問她。 這個么……倒是不敢。大門口每天都站著兩個執勤老師,萬一被看到,一定會被當做“反面典型”抓起來。盡管老師們對于即將參加高考的高三學生都已十分“包容”,但類似這種“明目張膽”挑戰校規校級的行為,著實是在為難老師了。 她不過就是過個嘴癮而已——上了我的車,就是我的人。 我的人! “這樣好不好?”徐亦成眼神里透露著認真和堅定,“下個月,我騎車載你。” “不好。”甄思安搖搖頭,接著說,“不用有時間限制,不論是下個月還是下下個月還是下下下個月,只要你可以載我了,我都會上你的車。” 上了你的車,就是你的人啦! 徐亦成知道她是怕他有心理負擔,眼里積蘊出溫柔的光。 兩個人從小路走,很快就到了學校。 但是,剛一走進教室后門,甄思安就立刻發覺到,大家看他們的眼神似乎不太對勁兒…… 可以理解,畢竟昨天徐亦成在醫務室呆了兩個小時,陪她。 與此同時,徐亦成作為a大準大學生卻選擇返校的原因也昭然若揭——為了陪他的“女朋友”甄思安唄! 最低調的學神撒下了最猛的狗糧。 簡直不讓人活了!! 課間,金璐挽著她的手上廁所,笑著逗趣兒她:“沒想到,距離高考還有不到半個月,你竟然兜不住了。” 甄思安眨了眨眼,說:“其實我早就兜不住了。我面對徐亦成這張臉面對了將近三年,這才算是戳破了那層紙,你難道不佩服我的定力嗎?” 金璐很少笑成這個樣子,她連連點頭說:“佩服,佩服!真的佩服!” “我發現,你和梁慕邱,”甄思安露出饒有趣味的表情,“好像最近都不講話了?” 金璐聞言,眼睛閃爍了一瞬,這才說:“是不講話了。” “但我知道你倆之間一定有貓膩!”甄思安輕輕戳了戳她的胳膊。 金璐心想,既然甄思安在她面前如此坦誠,她也應該以同樣的坦誠面對她,于是她說:“我和梁慕邱約定,高考之前不講話,高考之后在一起。” 好家伙,學霸校花的戀愛準則真是又“克制”又“羅曼蒂克”啊! “我才是真的佩服你呢。”甄思安笑了起來。 第105章 我要站在你身旁“我感覺咱倆冤家路窄…… 三模的成績下來,甄思安果然考得不好,這是她本學期第一次考出年級前十——第21名。徐亦成原本想安慰她,讓她不要將這次的排名當回事,卻沒料到她心態好得很,壓根不需要被安慰。 只是,高考前的最后年級排名以這樣的成績收尾,她略略有些不痛快。但徐亦成說,高考才是為高中畫下最后一個句點,她可以在高考時“再創輝煌”。“再創輝煌”這四個字把甄思安逗樂了,聽起來就像八十年代的老干部在集體大會上的慷慨發言。 一晃,時間來到六月。 天氣越發炎熱,蚊子變多,晚自習的教室滿是花露水的味道,電風扇“嗡嗡”地轉著,學生們埋頭在題海之中。 班主任從后門走進教室,悄聲踱步到講臺上。他輕咳了兩聲,暗示大家抬起頭來。 “年級處是這樣安排的,6月4號晚上可以回家備考,學校會統一在4號當天把大家的準考證發下去。想要留校到6號并從學校出發去考場的學生,學校會統一安排校車接送。” 到了這個階段,提起“高考”二字,大家就像是在喝白開水一樣,誰也不會有太大的情緒和心理起伏。 “是否需要留校,大家可以在這兩天的課間用公共電話跟父母商量一下。” 耿馳這時開口問道:“徐老師,往年留校的人多不多?” 班主任想了想,回答說:“不算多,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吧,更多人還是選擇回家備考。” 教室里頓時發出一陣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 徐昇按了按手,示意大家保持安靜:“這是咱們班同學最后相處的一段時光,希望大家都能夠格外珍惜。雖然現在的日子很苦,但是我敢說,日后你們回憶起這段時光,一定是無限的懷念。” 大家發出不可置信的笑聲。 徐昇也淡淡地一笑,沒有就學生的反應做出評價。 課間時間,高三的學生已經形成不上廁所就不出教室的習慣,一個個都繼續寫著自己的練習題。 耿馳忽然朝甄思安丟了個疊起來的小紙條,然后不動聲色地走出了教室。 甄思安感到莫名其妙,十分好奇地拆開了這張紙條,只見上面寫著一句話—— 出來一下,我找你有點事兒。 她扭頭看向已經站在教室外面的耿馳,對方正在沖她揮手,示意她趕緊過去。她將紙條攥在手里,起身朝耿馳走去。 “干嘛?”盡管是課間時間,但整個走廊都是靜悄悄的,因此甄思安講話也不敢太大聲。 “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耿馳腦袋一別,意思是讓她跟著他去別的地方。 有些話?什么話?在教室門口不能說? 不是吧……! 甄思安的第一想法是——耿馳不會是要在這個時候跟她再度表白吧? 甄思安僅僅跟他走了不到五米遠的距離,在大走廊上一把拉住了他:“你有話直說,咱倆速戰速決。” 耿馳轉頭望向她,沉思片刻,微微頷首,終于開口說:“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要考a大?” “是。”要是在以往,她絕不敢承認自己的這份“鴻鵠之志”,但今非昔比,她作為多次霸占年級前十的響當當人物,有資本說出“是”這個字。 “我就說,你當初不參加自主招生考試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你問我這個要干嘛?”甄思安不解。 “我想要在考試之前跟你直接了當地道個歉。”耿馳忽然露出跟他本人性格十分不相符的質樸笑容,接著說,“我怕高考結束后就沒有機會見到你了。” “道歉?道什么歉?”甄思安更加不解了。 但幸好不是“表白”,她松了一口氣。 “我感覺咱倆冤家路窄,自打認識你之后,好像產生了不少矛盾。” 天,耿馳是吃錯藥了嗎? 還是說,他被魂穿了? 此時此刻站在她面前的這人,到底是不是他本人? 見甄思安一臉受到了驚嚇的模樣,耿馳“嘖”了一聲,很不得勁兒地說:“你看看你這是什么表情,能怪我整天跟你嗆茬子嗎?” “呃,你這是道歉的態度么?”甄思安略略地說了一句。 耿馳抿了抿唇,終于擺出一本正經的表情,說:“甄思安同學,在之前的兩年多里,如果咱倆之間有什么過節的話,希望咱們能夠彼此一笑泯恩仇。” 這話聽著怎么不太像是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