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懷念
時姝跑進別墅時,徐嬌正好出來,她收起小腹深呼吸了一下,放慢了腳步走過去。 她的臉還有些紅,徐嬌見了好奇的問,“姝姝你去哪兒了,臉怎么這么紅?” 時姝立馬拍了一下臉,搖搖頭說,“應該是走得有點兒急臉就紅了。” 兩人邊往回走邊說著話。 “姝姝,今天你去哪兒了,逛的高興嗎?” “唔,去了好多地方,人好多,也好熱鬧。” 也許是因為徐嬌說話聲音溫柔,時姝的分享欲很快就上來,說了她今天去的地方和見到的人,偶爾會冒出一點小遺憾,“街上好多吃的,但都太辣了,我吃不了。” “姝姝這么喜歡美食啊,我看看哪天給你做幾道嘗嘗。” 兩人的氣氛太好,以至于一眼看過去就真像是母女一樣,進屋換掉鞋子,徐嬌吩咐時姝,“姝姝,你爸應該很快就回來了,記得下樓吃晚飯。” “知道了,徐姨。” 時姝上了二樓進入房間,她和時皎的房間距離隔的遠,平時兩人沒什么交流,所以走廊總是空蕩蕩的,她習慣了安靜的環境,適應的很好。 晚餐時,她坐在時父的身旁,今天的時父看起來很高興,嗓門不禁大了些。 “姝姝,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了,我想著給你辦個生日宴會你覺得怎么樣?” 時父原本想的是生日宴和升學宴一起辦,但又覺得委屈了她,可惜時姝剛來A市是身體就不太好,升學宴便沒辦成,這次生日宴,時父想給她一個彌補。 時皎和時棕每年的生日宴辦的極其熱鬧,時父也想給時姝一個盛大的生日宴,以此作為她18歲的成人禮。 往年她的生日只有孟姨陪著她,時父工作太忙,只偶爾會抽空過來看她,大概是早就習慣了安靜的生活的緣故對于這些她不怎么講究,但時父的一片心意時姝她直接推辭的話也不好,時姝壓抑住身體的咳嗽,為難的開口,“爸,我……” “老時,你平時多穩重一人怎么這會兒竟出這些餿主意?” 時父注意力被徐嬌的話轉移了注意力,“阿嬌,你這話怎么說?” 徐嬌忍不住敲了一下時父的碗,“姝姝才剛來這兒,辦生日宴請那么多人來姝姝一個也不認識,這不得尷尬?” 時姝感激的看向徐嬌,她沒想到徐嬌會這么考慮她的感受。 徐嬌的話讓時父不由得想象了一下那種場面,明明是她的生日,而她的寶貝女兒孤零零的在角落里看著一群陌生人觥籌交錯、交際往來,心里也有些不太是滋味,贊同的點了點頭,“怪我沒考慮好。” “爸,我們一起過就挺好的。” “嗯,就依你。” 時姝笑著點了點頭,然而在抬頭的瞬間,她看見時皎看向她的目光,似有一股怒氣就要沖出來,時姝收起笑容,似乎時皎從一開始見面就并不太喜歡她,她過往的生活經歷,在這一方面如何處理并沒有什么方法,時姝只好懊惱的悶頭吃飯。 從她進來這個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就連她最討厭的青菜,也明目張膽的放在她的面前,還有她的mama和爸爸一直都圍繞著她,時皎有一種被所有人都忽視了的感覺,就連哥哥最近也不管她了,一切都是時姝的原因,連時皎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看向時姝的目光帶著怨恨的意味。 這幾天,時姝總想找時皎談一談,其實具體談什么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但兩個人之間的問題,總要早些解決。 孤獨的環境將她養成了率真的性格,而這樣的性格,讓她染上一層嬌憨的色彩,并不讓人討厭,甚至給她帶了點親和的氣場。 時姝出去時看了眼時皎房間的方向,房間門緊緊關閉,這段時間時皎不知去了哪兒,時姝有次問過徐嬌,連徐嬌也不清楚,她無力的聳聳肩,進入房間的隔壁,也就是時父為她準備的畫室。 時母在藝術上的天分極高,時姝繼承了生母的天賦。 畫室的裝修和她以前的畫室差不多,里面的工具也一應俱全,地面鋪著毯子,時姝在地上坐了會兒,不由得懷念起以前在小島別墅上畫畫的日子。 那里一眼看過去都是藍色的海,偶爾幾只海鳥飛過劃出漂亮的弧線,到傍晚時,波浪聲一陣一陣的拍打著海岸,有時她睡不著趴在窗戶上看,迷迷糊糊的望著遠方,印象里那是最難以忘記的一次經歷。 淡淡的月光與深藍的海相互掩映著,一層又一層的海浪不斷襲來,延綿的盡頭邊緣,瀲滟的金光忽然出現在她的眼前,隨之而來的是碩大的金色鰭尾,卷著海浪翻騰出巨大的水花。 那一刻她安靜的出奇,只有眼瞳的閃動出賣了她的心情,時姝久久不能平復,連夜把看見的畫面畫在紙張上,修改了很多次她才勉強滿意,那張畫讓她成功的出了名,時父為了保護她,也從不把這些告訴她。 時姝曾告訴過孟姨,可孟姨只當她是小孩做了夢,其實直到現在時姝對那晚看見的一切仍毫不思索的相信著,只是她再沒對誰說過。 也許是因為那晚她窺見到了這世界最為神秘的一角,她不再畫浪漫的大海、藍天和森林,只畫那些詭秘復雜的精怪世界。 她不知道的是,自她改變畫風,有多少人說她為了商業利潤追求刻奇,感嘆她浪費天賦,時姝對此毫不知情,只繼續畫著那一方光怪陸離的世界,在她不知道的某一天,她的畫作竟受到了國外的追捧,那些嘲諷她的聲音自此消失不再。 時父希望她能安心畫畫,不受外界任何影響,所以專門請了人幫她打理。 她揉了揉眼,指尖上的顏料不經意間沾染到臉頰上,額間也被染到了一抹朱紅,似點上了一點朱砂, 姝艷惑人。 時姝放下筆,才發現天色早已變黑,窗外竟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拍打在窗戶上,時姝拍了下臉,有時候她就是這樣,能坐在畫室里一整天完全忘了時間,她站起來去關窗戶,電閃雷鳴突的在天邊乍現,她心底沒來由的恐慌。 咳嗽了幾聲,時姝把窗戶關上,也不知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放在桌上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時姝走過去拿起手機,楞了下,林森怎么會給她打電話,她接起電話,“林醫生?” “哎,是小朋友吧?” “林醫生,你叫我姝姝吧。” “叔叔?按輩分你叫我叔叔才對吧。” 時姝:“.……” 時姝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電話里傳來他忙碌的聲音,大概是在醫院,“林醫生,你打電話給我是什么事啊?” 林森難得認真起來,“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幫個忙?” “你說吧,能幫的我一定幫。” 林森幫過她,而且他和江淵的關系那么好,時姝自然不會拒絕他。 “放心吧,你一定能做到,小朋友,幫我去看看淵哥吧?” 時姝緊張起來,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用著勁,“林醫生,江淵他怎么了?” 林森嘆了聲,上次江淵受傷住了大半年的院,一到這種天氣,身體難免復發,他淵哥身邊沒什么人,作為他的好兄弟,現在又沒辦法走開,林森只好讓時姝過去幫忙看一下,“你別緊張,我就是擔心他身體復發,想讓你過去看看。” “一會兒我把他的住址發給你,小朋友,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