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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哀家只想躺平 第75節

    懷中美人嬌軟香甜,卻偏偏生了顆讓他琢磨不透的心巧玲瓏心。

    聽到攝政王的問話,石中鈺抿起朱唇,輕聲道:“昨夜愛卿用了一整盒羊腸衣,哀家今早那還有爬起來的力氣?!?/br>
    聞得小太后的嗔怨,鳳殊影神色淡淡,二人嬉鬧幾句過后,他似是不經意問道:“殿下數日前同呂恒之在御園中聊了些什么?”

    石中鈺面色平靜,用銀簽從盤中扎起一塊橙瓣,主動送到眼前男子口中,才不緊不慢道:“呂通判求哀家在愛卿面前替他要幾日寬限,容他從衡州歸來后再下旨意?!?/br>
    “殿下可是忘了對微臣提起此事?”

    “自然沒有忘,只是見愛卿那段時日頗為勞累,便沒忍心在愛卿跟前提起這些糟心事,現在想起,還有些懊悔!”

    “殿下懊悔什么?”

    “若是早些說了,如今這請封折子中會不會有哀家的一席之地。”

    小太后明眸含笑,嬌軟長臂攬著攝政王的脖頸,美人唇齒間隱隱散著甜橙的清甜氣息,倒是足以驅散心底升起的疑惑。

    鳳殊影拾起銀釵,在盤中扎起一塊飽滿多汁的橙rou,送到小太后唇邊,卻又故意不放進她口中,待用橙子汁水將美人絳唇淋得晶瑩透亮,才一口咬下釵上橙rou,俯身送入小太后口中。

    “殿下無論怎么做,微臣都心生感激?!?/br>
    聽到攝政王暗有所指的回答,石中鈺含笑的明眸中有一瞬間失神,她垂眸掩去眼中的悵然,輕輕倚靠在男子堅挺又溫暖的胸膛上。用彼此相依的二人才能聽清的聲音輕輕道:

    “哀家謝過鳳卿信賴?!?/br>
    石中鈺不是沒想過對鳳殊影坦言自己重生一事,只是這話一旦開口了,總要提及二人上一世是如何走到彼此相憎的結局。

    還有她當年差點要了他性命的那道懿旨。

    與其說不愿提起,還不如說是自己不愿面對。

    聽到緊緊貼在自己懷中的女子輕輕嘆了口氣,鳳殊影抬手撫過小太后纖弱玉背。

    懷中女子仿若是沙灘上最堅硬的貝殼,殼中嫩rou含著尖銳的沙粒,卻死死不愿開口吐出,情愿用自己的法子,將刺rou的沙粒打磨得圓潤豐盈,才會吐出來。

    他現在能做的,便是讓溫暖無害的陽光照向這顆顧慮重重的貝殼,等到她心甘情愿為自己開啟堅硬的殼。

    南方洪災告一段落,攝政王在應對此次災情時處事果斷,又在災后追究以往偷工減料的堤壩監工,連斬數名貪官污吏以撫民心。

    南朝百姓很快便忘了天災帶來的悲痛,繼續過起自己欣欣向榮的小日子。

    然而與此同時,西北鄰國百姓的日子卻不好過。

    原來,就在南朝舉國上下一心抗洪之時,遼國突然出兵侵襲西番國,仗著兵強馬壯,遼軍一連攻下西番數間城池,險些便要打至西番國都。

    當攝政王收到西番王急吼吼發來的請援書,朝內群臣又開始為是否出兵起了爭執。

    有些臣子覺得南朝剛剛和遼國簽訂休戰盟約,就不應為了援助西番出兵。今年春耕收獲的糧食都已送去遼國,可是遼國卻以春日里馬仔生長最費草料的借口管南朝尋要牧草費。若是在此個檔口援兵西番,被遼國尋到借口賴掉戰馬,那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又有一些臣子認為唇亡齒寒,要是遼國真將西番一口吞下,南朝西北面便盡數暴露在遼國爪牙下,得此鄰國虎視眈眈,豈不終日臥榻難眠。再說,又怎知遼國在吞并西番后會不會得隴望蜀,將目光投向南朝。

    石中鈺坐在暖閣中,耳中一邊聆聽對面書房中幾位大臣的爭論,一邊剝蓮子。

    記得在上一世,遼國與西番雖在邊界線上多多少少有摩擦,但如此大規模的出兵,確是從所未有過。

    按理說遼王現在就剩一口氣,沒必要非在此時急于吞并領國。

    此世因她重生后引起的一系列生變,導致遼國在出使南朝期間沒占到什么便宜。莫非是此原因,搞得遼國非要從鄰國身上占點便宜才解氣?

    石中鈺腦中在思忖,手下卻沒閑著。

    很快,瓷盤中的蓮子便堆成一座小山。

    對于剝蓮子,她可是有兩世經驗,纖纖素手順著蓮蓬頭邊緣,將整個蜂窩狀突起面慢慢揭下,只剩下一顆挨一顆的蓮米。

    然后再將一顆顆蓮米順著紋路摘下,剝去蓮米薄薄的外膜,再剔除綠色外殼,白嫩可口的蓮子rou就露出來了。

    剛剛剝出的蓮子rou不僅清甜可口,還有清肺瀉火的功效。

    星蟬見太后殿下細嫩的指尖被磨得微微發紅,想上前幫忙,卻被太后攔了下來。

    送進攝政王口中的閑食,她不喜別人插手。

    桌案前幾位臣子代表朝中兩派意見,在援戰與不援戰的抉擇上爭論不休。

    鳳殊影端身坐在太師椅上,用余光瞥向從山水屏風后閃身而出的小太后,見她端著一盤剝好的蓮子rou,梨渦淺笑,款款而來。

    吵得激烈的幾位臣子頓時收住了聲。

    “天熱氣盛,蓮子rou降火,愛卿閑下來時不妨食一些?!?/br>
    小太后叮囑完攝政王,轉身對桌案后的幾位大臣微微一笑,淡淡道:“哀家身邊的婢女剝好了幾盤蓮子,一會眾位愛卿出宮前不妨帶上,莫要因政事著急上了火?!?/br>
    “微臣謝過太后?!?/br>
    微微頷首領下臣子的恭維,石中鈺正欲離去,卻被攝政王喚住了身影。

    “太后殿下對援兵西番之事,有何見解?”

    幾位大臣疑惑抬起頭,望向桌案后神色平淡的攝政王,不由在心中驚訝,平日里攝政王都是問小太后稍后午膳會用些什么?這...時隔一年了,還是頭一次聽攝政王開口詢問小太后政事。

    石中鈺亦是有些驚訝,她盯著攝政王平靜的眸子,思忖了片刻,轉頭看向兵部耿尚書,淡淡道:“耿尚書可知遼國領兵主帥是哪位王子?”

    “回稟太后,是遼國大王子耶律赤祁。”

    這些消息都他都有在奏折中提及,想來小太后定然沒看過奏折,耿尚書隨口答到,沒有指望整日里為攝政王剝果送茶的女子能說出什么高深見解。

    沒想到小太后聽聞耿尚書的話后,緩緩開口道:

    “遼王年邁,身子一年不一年,據攝政王安插在遼國的探子來報,遼王的壽限怕只有一兩年。在此期間,大王子不在榻前盡孝,卻突然出兵鄰國,本就有違常理。各位愛卿可否想過...許是遼國國儲之爭引起的變故?”

    眾位大臣聞言,皆是面色一驚,有人順著小太后的話接道:“太后殿下的意思是,遼王快不行了,膝下幾位王子為爭取王位擴張疆土?”

    “遼國肥沃草原已被二王子耶律穆風借口飼養戰馬所占。哀家猜想,許是大王子耶律赤祁在王位之爭中落于下風,所以才會狗急跳墻,迫切在遼王壽終正寢前擴張自己的部落,遼國以游牧為生,西番又與遼國接壤,自然成為大王子擴張疆土的目標。”

    “若如太后所言,那我朝出兵援助西番,豈不也陷入遼國的國儲之爭中?”

    “不錯,只是眾位愛卿可有想過,鶴蚌相贈,倘若我們賭贏了,收獲自然滿滿!”

    鳳殊影看向身側侃侃而談的小太后,她閃亮的眸子在面對幾位內閣長老時絲毫不見怯懦,反而熠熠生輝。仿若夜空中為迷途之人指引出路的北斗星光,讓人情不自禁想去追隨!

    瞧著幾位內閣長老臉上蠢蠢欲動的神情,想來已被小太后帶上賊船!

    鳳殊影唇角含笑,他溫婉柔情的小鈺兒,在偶然展露出女中堯舜一面時,別有一番風情。

    第84章 西番來客   石中鈺面色凝重,放下手中戰……

    御書房的臣子盡數退去, 鳳殊影為小太后倒上一盞香茶。

    “殿下方才侃侃而談,著實辛苦,”

    石中鈺接過攝政王遞來的香茶, 淺啜一口,抬眸看向攝政王頗為贊賞的神色, 忍不住問:“鳳卿為何不對幾位內閣大臣直述利害, 非要借哀家之口點出?”

    鳳殊影伸手在小太后腮邊輕撫, 略有不舍道:“微臣過些時日要領兵前往西番,在此期間,需太后代為執政, 自要殿下在幾位閣老面前展露雄才服眾。”

    “愛卿何時出兵西番,為何從未同哀家提過此事?”

    石中鈺似是沒聽到攝政王那句“代為執政”,倒是對他沒有同自己商量便做出決定感到惱火,當下氣呼呼地打掉腮邊黏膩的手掌。

    鳳殊影輕輕一笑,厚起臉皮攬過緊繃著臉的小太后,哄道:

    “微臣前幾日收到二王子耶律穆風送來的書信,信中明言遼王已決意將王位傳于他,大王子耶律赤祁得知消息后帶領以天姆部落為首的十余部落決意擴封疆土,吞并西番?!?/br>
    見小太后臉色稍緩, 鳳殊影調侃道:“你的舊情人懇求微臣出兵支援西番,斬斷大王子拓疆稱王的念頭?!?/br>
    “耶律穆風為何不自己出兵?”

    “遼王不愿見兩個兒子骨rou相殘。勒令耶律穆風不許出兵阻攔。依微臣所見, 遼王可能還對大王子心存一絲期盼?!?/br>
    “哎....”聞得攝政王所述,石中鈺情不自禁嘆上一口氣。

    沒想到此番回應卻惹得醋壇子不滿, 不由狠狠攬緊懷中纖腰, 氣哼哼質問:

    “太后殿下可是對爹不疼娘不愛的二王子心生憐憫?”

    “...哀家是對飽受無妄之災的西番百姓感到無奈,愛卿打算何時動身?”

    鳳殊影垂眸看向懷中小太后,許是妙齡女子正值花期, 經他日日灌溉,似吸飽了甘露的嬌花,一日開得比一日鮮艷,若非當下情況緊急,他亦舍不得離開這朵親手栽養的妖桃。

    “等殿下熟悉處理政務后,微臣便會領兵啟程?!?/br>
    接下來的數日,攝政王言傳身教,力求在他領兵前往西番前將小太后培養成一代明君。

    石中鈺驟然理解朱昱為何這般不喜攝政王查驗功課。

    鳳夫子為師嚴謹,但凡學子有一丁點錯漏,定要打上幾下手板。

    只是太后殿下金尊玉貴,怎可讓宮人施罰,于是這打手板的活計便留在深夜,由攝政王在帳內親自執行。

    至于打得是哪里,只有帳內的二人知曉。

    輕微抖動的緋色金繡雙鳳幃帳中,傳來小太后嗚咽不清的怒罵:

    “鳳殊影!你莫要混不講理,哀家方才的折子究竟是哪里批錯了?”

    “殿下進步神速,沒有一絲錯處。今日這頓,全當是謝師宴了...”

    翌日醒來,身側床榻空空如也,昨夜被她罵作混賬的男子已在前往西番的路上。

    耶律赤祁的兵馬早在西番都城下盤踞數日,期間嘗試攻城兩次,好在當年西番建都時將城墻修得又高又陡,再加上面對滅國之災,軍民一心,奮起反抗,倒是抗住了遼軍兩次攻城。

    但隨著城中糧食即將耗盡,守成之兵已是強弩之末,攝政王若是不速速動身,只怕趕去時,西番的國號已換做大遼。

    石中鈺輕輕撫摸身側尚有余溫的錦被,若隱若無的檀香氣漸漸喚醒她上一世的傲骨。

    “星蟬,伺候哀家更衣,通知衛總管將鳳輦備好,哀家今日要去早朝?!?/br>
    金鑾殿上,身前厚重的金紗垂簾被撤去,讓她將殿下臣子或驚訝或疑慮的目光盡收眼底。

    “攝政王奉旨前去西番抗擊遼兵,在此期間,朝中一切政事,皆由哀家接手。眾位卿家,可有事啟奏?”

    殿下群臣面面相覷,鴉雀無聲。良久,終于有官員出列請奏。

    “啟稟太后殿下,洪災過后,南方數州土壤因被洪水侵蝕,不適宜栽種水稻,玉米等作物。當地府尹鼓勵百姓開辟新地,請求朝廷對開墾新地的農戶免稅三年?!?/br>
    “此事哀家有所耳聞,幾日前同農司商議,除了免除三年農稅,還決定免除災地桑稅。桑樹耐澇,但凡愿意在澇地上種植桑樹的農戶,朝廷愿提供種子?!?/br>
    “...殿下可是想鼓勵受災地農戶養蠶產錦?只是...去年錦緞的產量不低...”

    石中鈺見殿下臣子露出疑惑的目光,淡淡一笑:“往年里,西番和遼國就少產錦緞,如今二國開戰,當地農戶更顧不上種桑養蠶,現下天氣炎熱看不出需求,等到秋冬之際,錦緞在兩國定極為緊缺。”

    進奏官員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欣喜萬分道:“太后高瞻遠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