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哀家只想躺平 第70節
瞧瞧窗外皎月掛枝頭,才發現已是深夜了。而且...自己為何會躺在垂拱殿的寢室中。 “哀家睡了多久?怎么...到了愛卿的殿中?” 她接過攝政王遞來的溫水,咕咚咕咚全飲盡了。 “睡了有六七個時辰。” 鳳殊影伸手輕撫小太后滑膩的雪腮,瞧見她明亮的大眼內倒是神色平靜,不由疑惑道:“殿下就不好奇自己為何會突然頭痛暈倒?” 石中鈺自然不好奇,今日頭疾發作的痛感是她在上一世再熟悉不過了,只不過...明明上一世她的頭疾是在朱昱即位三年后才發作的,為何在這一世卻提前了? “可是哀家貪涼了,一時讓寒氣激到腦袋?” 她不欲讓攝政王為自己擔憂,既然橫豎逃不過頭疾,還是等他忙完科舉后再尋太醫診治,雖然在上一世,父親頻頻請來的太醫也未能查出她的頭疾究竟是因何所致。 “洪掌院為殿下施針后發現...殿下中了毒。” 此言一出,石中鈺倒是驚訝地瞪大了眼,她輕輕開口道:“哀家...中毒了?” 怪不得她的頭疾提前發作了,只是這次頭疾與上一世有所關聯嗎? “洪掌院現在還摸不清殿下因何中毒,所以微臣將太后帶來垂拱殿先住著。” “愛卿是懷疑朝鳳殿里有致使哀家中毒的東西?” 鳳殊影點點頭,又道:“殿下近一兩個月可食用過什么。” 嘶,那可就多了...初夏剛至,內務府送來了數多種鮮果和糕點。 瞧見小太后露出了迷惑的神情,鳳殊影俯身輕輕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又將她擁在懷中,柔聲問:“殿下還難受嗎?” 上一世,石中鈺每每頭疾發作的時候都瞞著鳳殊影,怕他將太醫院鬧得人仰馬翻,也擔憂支持自己的臣子們得知她身體有恙而生出二心。 這一世,被他安穩地護在懷中,柔聲細語安撫著,仿若自己是個珍貴易碎的瓷娃娃,石中鈺唇角含笑,輕輕說:“不痛了,一點都不痛了。” 頭頂傳來攝政王肅然的聲音:“殿下莫怕,微臣定要將背后下毒之人揪出來,碎尸萬段!” 果然如石中鈺所料,鳳殊影何止要將太醫院鬧得人仰馬翻,簡直是要把整個后宮掀起來查一遍! 可憐剛剛得了圣旨回家的馮小姐,還沒回府待上兩日,又被攝政王派來的伺察帶回大牢審上好幾日,問她在給太后所做的點心中放了什么毒藥。 馮燕兒哭著在大牢里做了三天的點心,卻仍是做不出那道雙生海棠酥,只好含淚招出了她其實并不擅長廚藝,那些點心都是家中聘請的廚娘所制。 伺察又查到馮閣老家廚娘身上,最終發現廚娘制作糕點的材料均無問題。 風風火火查上數日,卻始終找不到致使小太后中毒的源頭,鳳殊影這幾日也不敢外出,日日陪在她身側。 還好最近幾日,小太后的頭疾沒有再發作。 “后日便到了開考的日子,哀家聽說就連素日里沉穩的呂閣老都急得都上火了,愛卿還是莫要做甩手掌柜,去御書房瞧瞧進展的如何了。” 石中鈺軟磨硬泡,終于將攝政王勸下床榻,又親自開門相送,才將這尊“歡喜佛”趕出殿外。 攝政王前腳剛走,她就命星蟬端來避子湯。 “殿下...您說會不會是這個避子湯的問題?”星蟬憂心忡忡看向托盤中濃黑的湯藥。 “哀家讓衛禮拿著這個方子暗中去民間藥鋪讓幾位大夫瞧過,都說并無問題。端來吧,這幾日攝政王寸步不離,好不容易得了空。對了,蜜餞呢?” 寒露趕忙端來一盤蜜餞。 這盤香果蜜餞雖然是內服務最近才供應上的,但被洪掌院查驗過,并無問題。 石中鈺就著蜜餞,將避子湯緩緩服下,才覺得這幾日忐忑不安的心終于安定下來。 只是沒想還未到晌午,久久未發作的頭疾再次襲來,然而今日,攝政王趕來的卻比上次快得多。 “太后今日都服用過什么?” 鳳殊影陰沉著臉,冷冷掃視殿中央跪上一地的奴才們。 掌管膳食的馬管事瑟瑟發抖,顫聲道:“因著攝政王臨走前刻意叮囑,今個送上的膳食和鮮果和昨日并無二致。” “拖出去打,打到有人招為止!” “且慢!”石中鈺蒼白著臉,由星蟬從寢室內攙扶出來。 “許是余毒未消,攝政王莫要因此牽連到這群奴才。” 經此一折騰,石中鈺心中對避子湯也存有懷疑,雖然不知出了何問題,但若是讓攝政王知道自己背著他在服用避子湯藥,不知又要掀起什么幺蛾子。 她心中思量,想著將此事輕輕揭過,日后再派衛禮去查查張太醫的底細。 鳳殊影劍眉微蹙,他看向神色自若的小太后,又將目光轉移到她身邊的侍女身上。 “星蟬,今日除了膳房送來的早膳,太后殿下還用過什么?” 第78章 發現 石中鈺苦苦一笑,這要她如何解釋…… 攝政王銳利的目光可是在軍營中磨練許久, 駭人的眸光就連經驗老道的敵國細作都承受不住,更何況是本就心虛的星蟬。 瞧見星蟬雙腿一軟栽倒在地,石中鈺嘆了口氣道:“你們且出去吧, 哀家有話要對攝政王講。” 等到屋里的宮人都退干凈,鳳殊影冰冷的眸色依舊沒有回溫, 他看向面色平靜的小太后, 努力壓抑自己的怒氣, 沉聲問:“殿下有何事要對微臣袒露?” 石中鈺沒有答話,她慢慢走至檀香木梳妝臺前,伸手從妝匣子底部抽出一張藥方, 遞給攝政王。 鳳殊影接過小太后遞來的一張薄紙,緩緩展開,在瞧見上面避子湯三個字后,狹長的鳳眼內燃起熊熊烈火,仿若都要將手中的紙張點燃。 “殿下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服用避子湯?” “從壽春回宮后。” 鳳殊影伸手抬起小太后瑩白尖細的下巴,緊緊盯著她波瀾不驚的雙眸。待聽到她絳唇吐出的答案,心中的鈍痛也慢慢延伸至四肢百骸,指尖的力氣也不由加重了幾許。 “太后殿下為何要瞞著微臣喝下這種有損鳳體的湯藥,殿下就...就這般不想要和微臣共結連理, 那日在船塢上對微臣所說的情話,又到底有幾分真心?” “哀家怕有了身孕, 會...影響愛卿日后登基。” 臣子強取豪奪前朝太后就已夠有悖倫理,若是在此之前還搞大了前朝太后的肚子, 無論鳳殊影做上多少豐功偉績都挽不回遺臭萬年的罵名。 他這般勤政為民, 愛兵如子,理應名垂千古。 聽到小太后的回答,鳳殊影輕笑一聲, 漆眸中是掩飾不住的失落。 “微臣看不懂殿下,在生死攸關時,殿下可以毫不猶豫將自己的性命放在微臣手中,可到了情愛上,卻總對微臣拒之千里,殿下可否明示,如何才愿相信微臣對殿下的真心?” 石中鈺苦苦一笑,這要她如何解釋? 想到上一世鳳殊影為她散盡龍氣換回一命,她只是想在今世還回欠他的皇位。 僅此而已。 避子湯一事后,石中鈺重新搬回朝鳳殿,而攝政王,卻留在了垂拱殿。 雖然未曾踏入朝鳳殿,攝政王卻將伺察查探到的消息遞給了她。 原來,張太醫所開的避子湯并無問題,但經過洪掌院再三查驗下,發現太后隨避子湯一起服用的蜜餞卻大有問題。 避子湯中有寒氣極重的零陵香,平時服用還好,但若是配上用糖柿蜜梨和香瓜汁所泡制的蜜餞,則會引發微弱的毒素,日久天長,體內積攢的毒素過多,便會影響到神經。 還好石中鈺喝下避子湯的時間不長。 只不過,在上一世,她卻足足喝了三年的避子湯。也是因為這一世她與鳳殊影提前有了肌膚之親,才導致她的頭疾提前發作。 攝政王最終查到為太后制作蜜餞的宮人,只可惜那人先伺察一步,吞金自盡。 石中鈺后來瞧了那位宮人的畫像,果然十分眼熟,應是上一世在慈寧殿曾經伺候過她的宮人。只不過上一世,此人將和避子湯相克的蜜餞換成是何物?就不得而知了。 究竟是誰要害她? 上一世,她手握重權,想要她死的人很多。 可這一世,她手中無兵無權,那人為何再次出手? “母后,朕聽元先生說,科考已結束,其中有一位學子的考卷答得那叫一騎絕塵,就連平日里嚴謹的元先生看了,都贊不絕口。說他答卷是字好,文章更好!” 手握話本發呆的石中鈺被剛剛從上書房歸來的朱昱打斷了思路。 “這般出眾,皇上可還記得此位學子的名字?” “說來巧了,這人便是主考官呂修文之子呂恒之。” 哦,原是前世的狀元郎呂恒之。 石中鈺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呂恒之俊逸清朗的面容,若是說攝政王面相過于鋒銳霸道,齊云長得又過于白面書生,那呂恒之便是取二人的特點,雖然眉眼沒有攝政王驚艷,卻是周正耐看,仿若褪去棱角的美玉。 況且此人能文能武,猶記得呂恒之不僅才思敏捷,身手更是不凡,在上一世殿試上脫穎而出,直接被攝政王欽點為狀元。 呂恒之也不似他的父親墨守成規,自打得鳳殊影器重后,便堅定不移站在與她對立的陣營,甚至在幾次較量中讓她吃了不小的虧,最終贏得鳳殊影信賴,將治理運河的大任交付于他。 直到鳳殊影死后,呂恒之才交出運河管轄權,也交出了手中的官印。 倒是個廉潔奉公,為民造福,一心不侍二主的忠心臣子。 “母后最近沒上朝,不知曉這幾日有多少折子都在參奏呂閣老以權謀私,利用主考官之位為子謀得考題,說是和呂公子相交頗深的幾位學子,也都答得不錯,進入了殿試。哎...光朕醒著到時候,就有七八本折子吧。” 聽完朱昱的話,石中鈺放下手中話本,突然想到上一世的主考官并非是呂閣老,可是因著自己的舉薦,把這位有著驚世之才的呂恒之推到風口浪尖。 明日在殿試上,呂恒之可會因為諫官門的悠悠之口,錯失狀元之位? 若真是這樣,攝政王豈不是也要錯失一位賢臣,日后運河的修建還會如前世一般順利嗎? 翌日,石中鈺撤了告假,帶著皇上來到集英殿。 禮部本以為太后不會來參加今日的殿試,只在高殿上擺了一張赤金蛟椅,也未曾設下垂簾,聞得太后想要觀賞殿試后,趕忙將太后的鳳椅搬來,但一時間也來不及掛上垂簾。 “無妨,哀家今日就是過來瞧瞧熱鬧,孟尚書讓人將椅子放在攝政王一旁就好。” 集英殿下本坐有二百余位考生正在答題,得知皇上和太后駕到,趕忙放下手中的毫筆,叩拜行禮。 只是在抬頭看清太后的容貌后,不由面露訝色。 想不到太后殿下竟然這般年輕,還這般...國色天香. 女子雪白肌膚在明黃鳳服的映襯下仿若極品羊脂玉般剔透,玲瓏有致的身軀將古板肅然的宮服穿出別樣風情。攝魂大眼內清眸流轉,朱唇輕啟,宛若黃鶯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哀家祝眾位學子靈思泉涌,筆下生風。” 太后殿下不說還好,說完后,rou眼可見眾位學子居然在大殿上面露癡色,待再次落后抓耳撓腮,完全忘記該如何下筆。 鳳殊影負手而立,靜靜望向引起殿中小小sao動的女子,此刻正笑盈盈地拾級而上,緩緩超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