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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方才去看了太女,你把她養得很好,只是你也不要忽略了身子,朕看你眉間似有憔悴之色,也要好好休息啊。”御鳳音說著,親自給鳳后盛了一勺湯。 鳳后受寵若驚,也許是有許久未曾和御鳳音這樣相處過了,他面色紅潤,卻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南瑾言,“臣侍再怎么辛苦,總比不得貴君辛苦,他既要照顧好三個孩子,又要打理后宮,還要侍奉陛下,與貴君相比,臣侍實在算不得什么,聽說今日海王公子與長宮主起了爭執,長宮主受傷了?” 說了這么多,恐怕這最后一句才是最主要的,御鳳音停了玉箸,似笑非笑,“那照鳳后所說,朕也覺得虧欠貴君許多,不若就提了貴君為皇貴君,好讓他更名正言順些。” 鳳后一驚,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他扯出一個微笑來,“要說給貴君皇貴君的名位也可,只是貴君年紀到底略輕,又不曾生養過,陛下何不如……” “不曾生養過?”御鳳音拉長了聲音,呵了一聲,“若他不曾生養過,寧兒又是從何來的?鳳后,雖說你如今照顧著太女,后宮之事悉數交給了貴君,可到底你也是鳳后,這后宮之中流言四起,難不成鳳后都從不過問的?” 鳳后白了臉色,趕緊跪下,“是臣侍的不是,總以為貴君能力強,能夠處理好這些事情。” “他能力再怎么強也得有人給他兜底。”御鳳音不贊同,“黑臉紅臉全叫他一個人唱了,還要你鳳后做什么?” 這話說得略微有些嚴重,御鳳音許久未曾對他說過這樣重的話,鳳后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是,臣侍知錯了。” 御鳳音說到這里就不再說了,她站起身,伸手把鳳后拉了起來,“以后注意就行了,貴君平日里也不容易,好了,朕乏了,你梳洗過就來侍寢吧。” 鳳后垂首,“是。” 海曄的事到底是由御鳳音通知給了海王妻夫,海王面上沒有任何表示,倒是海王君,一聽說自己兒子被罰了,心急如焚,一定要入宮看望,海曄打傷御晚寧,御鳳音本來就不滿,能讓他見了才怪。 派人去打發在宮門口跪著的海王君回去,御鳳音知道海王君一定會恨上自己,可她若是能夠猜到海王君后面做的事情,這會兒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可惜她猜不到。 海王君走投無路,便向鳳后遞了帖子要求拜見,鳳后拿不準主意,跑去請示御鳳音,最終在南瑾言的勸說下,御鳳音還是同意了海王君進宮。 海王知曉其中的利害關系,全程沒有露面,她也有別的事情,只由著海王君出面。 海王君見到兒子的時候海曄剛受過罰,庭杖可不是輕松的,趴在床上半死不活,兩人一見面便哭成一團,礙于黎青在旁邊海王君也不好說什么,只是關切了兒子幾句,最后見黎青離開,才略微放松了些。 “我的兒,苦了你了。”海曄平時在王府里何曾受過這種罰?海王君只一味寵著,如今看到兒子傷成這個樣子,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父君,都是凌貴君,你一定要為我報仇!”海曄也聰明,知道御鳳音是陛下,他們惹不起,但是凌貴君只是一個君侍,相比之下還是能拿捏一二的,他咬牙,要不是凌貴君和御晚寧,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海王君探望兒子,南瑾言自然不會在的,海王君心中有數,便安撫兒子,必不會讓他再逍遙下去。 不過說到底只是探望,沒過一會兒海王君就要出宮,御鳳音的圣旨已下,他不日就要跟隨海王回去,更不能再見了。 得到海王君出宮的消息,南瑾言明顯松了口氣,“讓他看過也好,省得再有閑話傳出去。” 彼時他正在御書房中,御鳳音覺得好奇,“阿言這是在為朕擔心?” 南瑾言切了一聲,他放下手中的書,“陛下不準海王君探望,便是忌憚海王,可若是被有心之人傳出去,到時候被議論的不只是陛下,就連我都撇不請干系,所以陛下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自己收人詬病而已。” 御鳳音有些無奈,從他來到鳳都開始的所作所為何時沒有被人詬病過?到底是嘴硬心軟,她揮手讓伺候的人下去,來到榻上摟住了南瑾言,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阿言太聰明,朕愛不釋手了怎么辦?” 南瑾言推了推她,“你也不嫌熱?” 御鳳音絲毫沒有松手的意思,仍抱著南瑾言,“阿言給我生個孩子吧。” “都說了寧兒不是——”南瑾言的聲音戛然而止,繼續推她的動作也突然頓住了,他的神情若有所思,“御鳳音,怎么你這么執著于讓我給你生孩子?” 御鳳音面上一僵,正準備說些什么,卻被南瑾言搶了先—— 他仍然在猜測,“了塵大師給我了一道批命,說我能……鳳都這地方邪門也是真的,難不成真的有那等怪力亂神之事?” 御鳳音見南瑾言越猜越離譜,可也離真相越近,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趕緊打斷南瑾言的話,“阿言說什么呢?朕不過是想著能有個真正屬于咱們的孩子,寧兒雖好,到底身體里流的沒有你的血。”說著,她擱在南瑾言肩膀上的下巴頂了頂他,“不若給朕生個孩子?” 南瑾言回頭看她,四目相對,他想從御鳳音的眼神中看出什么來,不過很可惜,他什么都沒看出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若是從前我肯定不會答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