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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瑾言嗯了一聲,伸手揉了揉他臉上的淤青,“寧兒傷勢如何?” “都是些皮外傷,擦著藥酒就好,只是手臂上的傷口略深,還需要好生用藥。” 聽了輕鴻回話,南瑾言才反應過來竟還有手臂上的傷,撩起御晚寧的袖子,正看到才被輕鴻草草包扎了的手臂,“是什么傷的?” 輕鴻還未開口,海陵便上前一步,“回貴君,小弟與長宮主起了爭執,此事是小弟的錯,也是我沒能看顧好小弟,還請貴君恕罪。” 南瑾言挑眉,“恕罪?聽世女這意思,區區王侯之子打傷長宮主,便只一句知錯了就完了?” 海曄躲在海陵身后,聽到南瑾言這話,當即便忍不住了,“我就說你從沒真心待過我們,陛下讓我們養在你宮中,你從來就沒有想過好好對待我們,母王與父君如今還沒有離京,你就這般護短,當真是粗鄙之人!” “海曄!”海陵一聽這話便心叫不好,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到御晚寧又跳了起來—— “父君是你能這么說的?你的身份也是王侯之子,怎得這般沒教養?我說你一句你就急,趁我不備偷襲,你這般心狠手辣的人,看以后還有什么女人愿意娶你!” “怎么,我說的有錯嗎?”海曄也急了,“凌貴君本來就不是鳳都人,他從凌朝那種蠻夷之地來,整個人也粗俗得很!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南瑾言算是聽明白了,只怕是這海曄將與父母分離的帳算在了他頭上,說了幾句氣話,卻不小心被御晚寧聽到,小孩最是崇拜他這個父親,如此不急才怪。 見兩人還在吵,海陵看著南瑾言的表情變得有些莫名,她心中警鐘大作,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聽到南瑾言冷哼一聲。 南瑾言是真正殺過人,見過血的,雖說不想和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不過他護短得很,將他一直小心照顧的孩子傷成這個樣子,還真當他是死的?“公子這話我可就不認同了,你說我粗鄙,那你們鳳都陛下還不遠萬里將我迎來,怎么,你是不滿意我,還是不滿意太上皇為陛下定下這門婚事?或者是說你覺得你區區一個王侯之子,也能來折辱本王?” 本王二字一出,被這氣勢迎面沖過來的海曄覺得身子一僵,隨即便是全身發冷,他明確感受到了殺意,他不否認,南瑾言那一瞬間是真的要殺了他! 說出去南瑾言都覺得自己不應該欺負小孩子,但是看到御晚寧一身的傷,他是真的心疼,說話也就沒了輕重,況且他也不喜歡這兩人,一個被自己母親教導得藏得住心思,另一個……沒腦子得很,若這一次不鎮住了,只怕下一次他還會鬧。 “這是怎么了?”御鳳音得了消息也趕了過來,才到門口就聽到南瑾言那聲本王,嚇得她心里咯噔一聲,可別因為這兩個孩子把她做了這么久的努力給白費了,趕緊就推門進來了。 一進來就看到南瑾言身后一臉崇拜神情看著自己父君的御晚寧,和有些發抖的海曄還有一旁的海陵,她皺眉,身上的氣勢絲毫不弱于南瑾言,“誰敢傷了朕的兒子?” 南瑾言瞪了御鳳音一眼,要不是這人強留海陵與海曄在宮里,現在能有這么多事? 見御鳳音都來了,海陵拉了海曄跪下,“回陛下,都是小弟的錯,也是海陵教導無方,海陵愿意代替小弟受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海曄確確實實因為背后議論南瑾言而與御晚寧爭執失手將人打傷,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現在御鳳音都過來了,明擺著是為凌貴君撐腰的,她們只能低頭。 御鳳音自然是看到了南瑾言的那一眼,無聲地笑了笑,隨即低頭看著跪在面前的兩人,招手將御晚寧摟進懷里,心疼地一一檢查過他的傷勢,才帶著冷然開口,“世女這話說得可不對,朕將你們交給凌貴君教養,如今海曄犯了錯,應該是追究貴君的罪責,為何要追究你們二人?” “母皇……”御晚寧一聽這話便懵了,他抬頭叫了一聲,眼中還有些小心翼翼。 南瑾言嘖了一聲,“那照陛下這意思,我兒子被人打傷了,非但不能為兒子討回公道,還要為這事受罰?” 看出南瑾言眼中的不善,御鳳音絲毫不懷疑若是她點頭,南瑾言說不定就能做出將她們所有人立刻掃地出門的舉動來,當即咳嗽一聲,“自然是貴君的不是了,朕讓貴君好生教養,如今一看便知海公子沒有學好規矩,貴君說朕該不該罰?” 南瑾言冷笑一聲,“那要是照這么說,我怎么對待海公子便只是一個管教之名了?” 海陵皺眉,她本能地覺得這事不對勁,相反海曄這會兒已經快被嚇傻了。 瞧出了御鳳音的意思,南瑾言哼了一聲,“好啊,我記得你們鳳都不是有個什么《男德》嗎?長平,按照《男德》所述,海曄這樣的該怎么處置?” 長平開始還是一愣,看到了御鳳音的眼色之后趕緊開口,“回君上,將近婚齡的公子在背地里議論長輩,以下犯上,沖撞貴君與長宮主,若是旁人該是死罪,若是王侯之子便剃了頭發,送去廟里常伴青燈古佛,永不許婚配。” 海陵急出一身汗,“貴君,是小弟的錯,還請貴君高抬貴手,但念在小弟年幼,請饒了小弟這一次,他再也不敢了。” 不用她說,南瑾言就知道海曄不敢了,他已經癱在了地上,這讓南瑾言著實覺得有些看不起,既然敢惹事卻不敢承擔責任,他看向御鳳音,“陛下準備怎么處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