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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先不必進城。”御鳳音勒了馬,“在城外找一樁離城近的村子,咱們在那里落落腳,順便一探虛實。”御鳳音心里面已經有了主意了。 “是。”如松立刻下去安排。 夕陽西下,南瑾言撩起了車簾,看著外面逐漸西沉的太陽,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言可是思念家人?”陳昕緩聲開口。 “家人?”南瑾言呢喃了一聲,“鳳都的夕陽與凌朝一般無二,只是卻早已物是人非。” “阿言在家中時,想必一定深受寵愛吧?” “寵愛?呵——”南瑾言嘲諷似地苦笑一聲,“一出生就背負著那樣的預言,即便身份尊貴又如何?還不是要來這里受盡□□……”最后的聲音慢慢近似于無,一切似乎全部煙消云散。 陳昕一噎,他竟是忘記了南瑾言來到這里的原因,想了想便又開口,“其實,以阿言今時今日的地位,等到殿下繼位,何嘗沒有與親人再見的那一日?” “物是人非,總不如彼此相忘,何嘗牽掛?”南瑾言的手無力地抓了抓,他也不知道想抓住些什么,只是那表情卻是很明顯了,他已不想要再開口。 ——如松很快找到了一個小村子,只是從外面看去,村子里年卻并無多少炊煙,“奇怪了——”如松面色凝重,“如今正是晚飯之時,可這村中炊煙怎得這么少?” “百姓流離失所,家都沒了,何談吃飽飯?”御鳳音表情淡淡的,“派人進去看看,咱們先在這里等著。” 如松派去查看的人不一會兒就回來了,她身后還跟著一個衣服上全是補丁的女人,“小姐,這是這個村子的村長。” 那女人搓了搓手,看著這華麗的車隊,咽了口口水,不知道值多少錢哦—— “你就是這里的村長?”御鳳音對外的身份就是一個帶著兩個夫侍回鄉(xiāng)探親的富商。 “是是是,小人正是。”村長趕緊回話,即便是自己生活再困頓,她見到這些東西夜并沒有起貪心,只是最初看到的時候晃了神,如今御鳳音一問,倒是立刻回話。 “我與夫郎途徑此地,天色已黑,不知能否在此處落個腳?待明日天亮,我們便會啟程。”御鳳音下了馬,說道。 “貴人能來到我們村子,這是我們村子的幸事,只是我們這里簡陋,倒是委屈了貴人。” “不妨事,之前風餐露宿都是有過的,如今有了棲息之處,倒是還要叨擾了。”御鳳音有心從這些百姓口中問出點什么,所以才會堅持要在村子里面留宿。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村長哪里還會拒絕?趕緊帶了人進村子。 天色慢慢黑了,南瑾言又掀了車簾,眉頭緊鎖。 “阿言可是發(fā)現(xiàn)了哪里不對勁?” 不對勁的地方可大了去了,“正經的客棧不去住,為何偏偏來到這荒僻的小村子?御鳳音這心思是好,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沒事。”南瑾言放了車簾,并不想多說什么,遇到事情他自保便可,至于別的,御鳳音不是自信得萬無一失嗎?既然如此,還關他什么事? “家中簡陋,只有兩間空房間,不知小姐——”那村長看著面前簡陋的屋子,面漏難色。 “哥哥身懷有孕,妻主還是去陪著他吧。”南瑾言說道,這便是要一個人住一間了。 也確實是如此,南瑾言說完便自己進了其中一間屋子。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御鳳音的錯覺,她總覺得南瑾言的那一聲“妻主”是咬著牙的。 御鳳音笑了笑,抓了陳昕的手,“既然如此,村長便不必費心了,我的管家會安排好一切。” 陳昕全程跟在御鳳音身后,表現(xiàn)得體。 御鳳音說著也進了房間,如松拉了村長,給了一錠銀子,倒是嚇到了村長。 “這可使不得——”村長連連擺手,那一錠銀子分量壓手得很,最起碼也是十兩銀子,這十兩銀子在這里可是一戶六口之家兩年的花銷。 “大娘拿著吧,這是我們主子給的,您剛才也看到了,我們正君身懷有孕,少不得要在這里多休息幾日,到時候還要請大姐多多擔待了。”出門在外,如墨不在,如松就是御鳳音忙前忙后的大管家。 “唉——這如今年景困難,你們是要經過江州城嗎?”村長嘆了一口氣,突然問道,“若是如此,還請盡早繞道而行吧,你們這一大堆人,還帶著兩位郎君,這一路上,不大安全。” 如松一聽眼睛就亮了,她正愁沒理由問呢,這就說出來了,“這倒是也奇怪了,我們這一路上走來,倒是少見人煙,不知為何?” -------------------- 作者有話要說: 我這兩天天天上黨課,沒時間碼字,對不起,我逮到時間一定想辦法碼字嚶QAQ 第49章 殘酷 “唉——”那人嘆了口氣,“咱們這里的知府大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總之你們還是繞開江州城吧,出門在外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這是為何?”如松故意問道“況且今年風調雨順,江州城又是魚米富饒之鄉(xiāng),百姓們更應該是安居樂業(yè)才是啊,怎么我們自入了江州城地界,看到的百姓都是面帶菜色,又人煙稀少呢?” “這——”那人看了看門外,又過去確定了家門關著,這才又慢慢開口,“前些年,我們村子也是可以說是安居樂業(yè)的,那時候雖然大家都沒多少錢,可也是咬咬牙也能吃上rou,現(xiàn)如今別說是rou,就是地瓜都是少見,地瓜吃完了就吃米糠,米糠吃完了就吃野菜,我們這還算好的,聽說旁的地方,樹皮都沒得吃了,就只能——” --